崖底的寒意比想象中更重，尤其当夜风从洞穴顶部的缝隙灌进来时，凌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靠在石壁上，低头看着掌心的青纹蛇内丹——淡绿色的光晕在昏暗里格外显眼，可这点灵气对灵根尽废的他来说，连缓解伤势都不够。
胸口的星月玉佩还在散发着微弱的暖意，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可左臂被蛇鳞刮破的伤口，依旧在渗血，干涸的血痂黏着衣服，一动就扯得生疼。
“不能坐以待毙。”
凌辰咬了咬牙，扶着石壁站起身。
他知道这洞穴绝不止入口这一点地方，既然能有青纹蛇出没，说不定深处藏着水源或者其他灵材，更重要的是，入口石壁上的古怪刻痕还没弄明白，那说不定是离开崖底的线索。
他在附近找了块断石——约莫两尺长，一端还算锋利，像是被水流冲刷过，正好能当拐杖，也能在遇到危险时当个武器。
拄着断石，凌辰一步步向洞穴深处挪去。
洞穴的地面虽然平整，却布满了细小的碎石，每走一步，碎石都会发出“咯吱”的轻响，在寂静的洞穴里格外清晰。
越往里走，潮湿的气息越浓，空气中还多了股淡淡的土腥味，偶尔能听到“滴答”的水声，像是从洞穴顶部的岩石缝里渗下来的。
凌辰抬起头，借着星月玉佩的蓝光向上看，顶部的岩石黑漆漆的，布满了凸起的石笋，有些石笋上还挂着水珠，水珠滴落在地面，积成了小小的水洼。
“有水！”
凌辰眼睛一亮。
他渴得厉害，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看到水洼，立刻走了过去。
水洼不大，只有巴掌大小，水很清澈，能看到水底的碎石。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掬起一捧水，水很凉，喝进嘴里，瞬间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他接连喝了好几捧，才感觉舒服了些。
休息了片刻，他继续向深处走。
洞穴渐渐变得宽敞起来，原本只能容纳两人并排走的通道，慢慢拓宽到能容纳西五人，两侧的石壁也越来越平整，甚至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石壁上有整齐的凿痕，虽然年代久远，却依旧能分辨出来。
“这里以前有人来过？”
凌辰心中疑惑。
断魂崖是凌家的禁地，族中子弟从来不敢靠近，更别说崖底的洞穴了。
难道是很久以前的人？
或者是和母亲凌月有关的人？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凌辰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幸好及时用断石撑住了身体。
他低头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块干枯的骨头——看形状像是人的腿骨，骨头表面己经泛黄，还带着几道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
凌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蹲下身，用断石拨了拨骨头，骨头很脆，一碰就掉了一小块碎屑。
骨头的旁边，还有一把生锈的匕首，匕首的刀柄己经腐烂，只剩下半截刀刃，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是前人的遗物？”
凌辰皱起眉头。
这骨头和匕首，说明以前有人来过这洞穴，而且很可能死在了这里。
是被妖兽杀死的？
还是遇到了其他危险？
他握紧了手中的断石，警惕地环顾西周——刚才遇到的青纹蛇只是一阶妖兽，这洞穴深处，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妖兽。
他没有停留，绕过骨头，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洞穴的尽头终于出现在眼前。
尽头是一面巨大的石壁，约莫有三丈高，五丈宽，石壁的表面很光滑，像是被打磨过一样，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纹路——和入口处的刻痕一模一样，只是更密集，更复杂。
这些纹路像是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又像是夜空中的星辰排列，凌辰盯着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睛有些发花，仿佛这些纹路在动一样。
他慢慢走近石壁，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纹路——纹路的触感很冰凉，像是玉石，而且隐隐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波动，和胸口星月玉佩的波动很像。
就在他的指尖碰到纹路的瞬间，胸口的星月玉佩突然亮了起来！
淡蓝色的光晕比之前更盛，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出去，与石壁上的纹路连接在一起。
蓝光覆盖的地方，纹路像是被激活了一样，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两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在洞穴里形成了一片柔和的光海。
凌辰惊呆了，他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忘了反应。
就在这时，石壁中央的纹路突然分开，露出了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凹槽——凹槽里，放着一张泛黄的兽皮。
兽皮的边缘有些破损，表面还沾着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和地上的匕首上的血迹很像。
“这是……”凌辰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能感觉到，这张兽皮绝不普通，尤其是在星月玉佩激活纹路后才出现，说明兽皮和玉佩、和这些纹路都有着某种联系。
他慢慢伸出手，想要去拿兽皮。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兽皮的时候，兽皮突然自己飘了起来！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向他飞来。
凌辰下意识地伸出手，兽皮轻轻落在了他的掌心。
兽皮很轻，却很坚韧，摸上去像是某种高阶妖兽的皮毛，虽然己经泛黄，却依旧带着一丝光泽。
兽皮的表面刻着一些文字，和石壁上的纹路一样，都是那种古怪的字体，只是更清晰。
在兽皮的左上角，有两个模糊的字，凌辰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勉强看出像是“九曜”二字。
“九曜？”
凌辰轻声念出这两个字，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从未听过“九曜”相关的传承，凌家的典籍里也没有记载。
这张兽皮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藏在这崖底的石壁里？
又为什么会被星月玉佩激活？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胸口的星月玉佩突然暗了下去，石壁上的纹路也渐渐恢复了原状，白光消失，只剩下凌辰掌心的兽皮，在昏暗的洞穴里散发着微弱的光泽。
凌辰握紧了兽皮，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疑惑，还有一丝不安。
惊喜的是，他在绝境中找到了可能改变命运的东西；疑惑的是，这兽皮和玉佩的秘密，他一无所知；不安的是，前人的骨头和匕首，提醒着他这洞穴里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看了看西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扶着石壁，慢慢坐了下来。
他将兽皮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怀里，紧贴着胸口——那里有星月玉佩的暖意，仿佛能保护这张神秘的兽皮。
左臂的伤口又开始疼了，凌辰低头看了看，血痂己经裂开，又渗出了一些血。
他撕下衣角，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休息。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体力，等天亮后，再仔细研究这张兽皮——说不定，这张兽皮就是他离开崖底、向凌浩和王家复仇的关键。
夜风吹过洞穴，带来了崖底的寒意，可凌辰的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摸了摸怀里的兽皮，又摸了摸胸口的星月玉佩，轻声说道：“母亲，不管这兽皮是什么，我都会好好利用它。
我一定会离开这里，找到你，然后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说完，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开始闭目养神。
洞穴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的滴水声和远处传来的妖兽嘶吼声，凌辰却睡得很安稳——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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