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什么呀,你在景昭家住了快十年,我一来就搬走,外人看见以为我多恶毒。”
林苒苒轻描淡写地打断我的话。
“要我说,有些人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呢,仗着自己是孤儿非要往人家家里赖,把婚房当福利院——”
三言两语,引来不少看笑话的目光。
我死死咬着嘴里的肉,下意识地看向顾景昭。
婚礼之前扣下行李,硬是不准我搬走的,分明是他。
只要他一句话,就能为我解围。
可顾景昭只是垂下眼,淡淡道:
“苒苒说得也有道理。”
“城郊有套空置的房,我让人收拾了,你之后搬去那里吧。”
我心头一抹冰凉。
他口中的那套房,地处偏僻,打车要等上至少两个小时,周围没有一点生活设施。
可长期哮喘的我,每周要去医院拿两次药。
不明所以的人们都开始夸他体贴。
“还是景昭人好,这么细的事都想到了......”
“啧啧,这可是白养人家那么久呢......”
“是啊,可别养出条白眼狼......”
刺耳的议论灌进耳朵里,我胸口闷得生疼。
半晌,死死克制住情绪,定定看向顾景昭。
“不用麻烦了。”
“我有地方可以去,今晚就搬走。”
2.
顾景昭一愣。
相爱十年,他比谁都清楚,我的性格有多内向孤僻。
但凡在外人面前,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就算不舒服也只是自己忍着,一句话都不爱多嘴。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他的安排。
让他一下子卡了壳。
片刻后,顾景昭微微皱眉,安抚道:
“阿遥,别闹。”
“你是我认的妹妹,就算结婚有了你嫂子,哥哥也不会不管你的。”
我嘴唇紧抿,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曾经的顾景昭,我五分钟没回消息,就要急急忙忙地发来第二条,确定我没事。
而现在,距离最后一条认妹妹的消息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我删得干干净净。
我放下酒杯,掌心被指甲掐得生疼。
“顾景昭,我说不用麻烦了。”
我平静地重复,一字一句。
“我有地方可以住,不用麻烦你和林小姐多费心。”
“可以吗?”
顾景昭眉头立刻拧得死紧,脱口而出:
“你一个孤儿,离开我还能去哪里?”
一句话,场上安静一瞬。
我的心口骤然泛起一阵迟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
......原来顾景昭也知道,我过去的整个人生里,只有一个他。
掌心忽然摸到隐隐的湿润,松手便是一阵细微的疼。
是指甲硬生生掐出的血。
我闭了闭眼。
“顾景昭,这是我的私事。”
“跟你没有关系。”
“私事”两个字上,刻意咬了重音。
顾景昭的脸,霎时黑了一截。
然而不等他说什么,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语气嫌恶。
“我说你贱不贱啊!”
“嘴上说得好听,要真想走,还会跑到婚礼上来碍我们家苒苒的眼?不就是想勾着景昭不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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