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雪停了两天，西合院的青石板路上结着薄冰，踩上去 “咯吱咯吱” 响。
李阳裹紧了身上那件打了三西个补丁的旧棉袄，还是觉得冷风往骨头缝里钻 —— 穿堂房昨晚漏了一夜风，他裹着唯一的薄被冻得没睡好，早上起来连打了三个喷嚏，后脑勺的肿块也隐隐作痛。
“得弄点煤，再换点粮食。”
李阳摸了摸空了的粮袋，心里盘算着。
原主留下的 5 斤玉米面，被贾张氏抢去大半，剩下的这几天煮稀粥喝，早就见了底。
昨天傻柱送来的半袋碎煤也快烧完了，再不想办法，这冬天怕是熬不过去。
他记得前院的阎埠贵昨天站在门口念叨，说 “院子里的柴垛乱了，谁帮着劈整齐，给两钱粮”；后院的刘海中家煤炉坏了，昨天还跟傻柱抱怨 “没人修，冻得没法做饭”。
李阳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决定先去前院找阎埠贵 —— 劈柴换玉米面，再去看看刘海中家的煤炉能不能修，换点红薯干也好。
刚走到前院垂花门，就听见西厢房传来 “噼里啪啦” 的算盘声，阎埠贵的声音夹杂在里面，带着点算计的调子：“一斤柴换一两玉米面，十斤就是一斤，我没亏他……”李阳敲了敲阎埠贵家的木门，里面的算盘声停了，阎埠贵探出头来，戴着副老花镜，上下打量了李阳一番：“是李阳啊，有事？”
“三大爷，我听说您要劈柴，我来试试。”
李阳指了指院角那堆没劈的柴，“您说的两钱粮，还算数不？”
阎埠贵眼睛亮了亮，又快速暗了下去，手在算盘上拨了两下：“算数是算数，不过这柴得劈得整齐，码在墙根下，不能占着过道。
还有啊，我这玉米面是凭粮本买的，金贵得很，你要是劈得不好，可就没这么多了。”
“您放心，我劈得又快又整齐。”
李阳说着，拿起院角的斧头。
这斧头是阎埠贵家的，木柄都磨得发亮，刃口却有点钝。
他试了试，一斧头下去，柴块没劈开，反而震得手发麻。
阎埠贵站在门口看着，嘴角撇了撇：“年轻人，没干过活吧？
劈柴得找纹路，对准了再下斧，不然白费力气。”
他嘴上指导着，手里却没停，继续拨着算盘，像是在算 “李阳劈多少柴才够本”。
李阳调整了姿势，盯着柴块的纹路，再一斧头下去，“咔嚓” 一声，柴块分成了两半。
他越劈越顺手，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棉袄也脱下来搭在旁边的石头上。
阎埠贵看他劈得整齐，算盘声慢了些，偶尔还会喊一句 “慢着点，别劈到手”，不过那语气里，更多的是怕斧头坏了，或者柴劈得不够多。
劈到一半，后院的刘海中走了过来，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背着手，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晃。
他看见李阳劈柴，停下脚步，咳嗽了两声：“李阳，你这劈柴的手艺还行啊，比傻柱那小子强 —— 他上次帮我劈柴，劈得长短不一，还差点把斧头扔了。”
李阳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汗：“二大爷，您过奖了。
我就是在家帮我爸劈过几次，会点皮毛。”
刘海中眼睛转了转，凑到李阳身边，压低声音说：“我家煤炉坏了，昨晚冻得没做饭，你要是能修好，我给你一斤红薯干，怎么样？
比阎老三的玉米面实在。”
阎埠贵听见了，从门口探出头来：“刘海中，你这是抢人啊？
李阳在帮我劈柴，你怎么还挖墙脚？”
“什么抢人？”
刘海中梗着脖子，“李阳愿意帮谁就帮谁，你管得着吗？
再说了，我给的红薯干比你那两钱粮多，李阳又不傻，肯定选我。”
“你那红薯干是去年的吧？
都硬得能砸死人了，还好意思拿出来？”
阎埠贵反驳道，“我这玉米面是新磨的，熬粥香得很，李阳，你可别被他骗了。”
李阳看着两人吵起来，心里有点无奈 —— 这两位大爷，一个比一个算计。
他想了想，说：“两大爷别吵了，我先帮三大爷把柴劈完，再去帮二大爷修煤炉。
柴劈完，三大爷给我两钱粮；煤炉修好，二大爷给我一斤红薯干，怎么样？”
阎埠贵和刘海中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阎埠贵心里算着 “两钱粮换一堆整齐的柴，划算”，刘海中则想着 “一斤旧红薯干换个能用的煤炉，不亏”。
李阳加快速度，把最后一堆柴劈完，码在墙根下，整整齐齐的。
阎埠贵走过去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李阳：“这里面是二两玉米面，你点点。”
李阳接过布包，感觉轻飘飘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 劈了一上午柴，才换这么点粮食，在这个年代，生存真难。
他没说什么，把布包收好，跟着刘海中去了后院。
刘海中家的煤炉放在厨房门口，是个铁皮做的小煤炉，炉口歪了，烟囱也有点漏风。
李阳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炉口的铁皮松了，烟囱接口处的泥也掉了。
他找刘海中要了点黄泥和铁丝，先把炉口的铁皮固定好，再用黄泥把烟囱接口处糊上，最后试了试，能正常通风了。
“行了，二大爷，您试试，应该没问题了。”
李阳擦了擦手上的泥。
刘海中赶紧往炉子里放了几块煤，点上火，不一会儿，煤炉就烧得旺了起来，烟囱也没漏风。
他高兴地拍了拍李阳的肩膀：“好小子，手艺不错！
比厂里的维修工还强。”
说着，从屋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李阳，“这是一斤红薯干，你拿着。”
李阳接过纸包，里面的红薯干确实有点硬，但闻着有股甜味，比玉米面顶饿。
他道了谢，刚想走，就听见中院传来傻柱的声音：“李阳，你在这儿呢？
我找你半天了！”
傻柱手里拎着个布包，快步走了过来，看见李阳手里的纸包，笑了笑：“不错啊，换了红薯干，够你吃两天了。
对了，这是我从食堂带的碎煤，你拿回去，先凑活着用。”
李阳接过碎煤，心里一阵暖流。
在这个西合院里，也就傻柱和何雨水是真心待他好。
他刚想道谢，就看见阎埠贵从后院门口走过，看见傻柱给李阳碎煤，嘴里嘟囔着：“傻柱就是傻，自己的煤都不够用，还给别人……”傻柱听见了，瞪了阎埠贵一眼：“三大爷，我愿意给，你管得着吗？
李阳日子过得苦，我帮衬他一把怎么了？
总比某些人，劈点柴还斤斤计较强。”
阎埠贵被噎得说不出话，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前院。
刘海中见状，也赶紧说：“我还有事，先回屋了。”
说着，也溜回了家。
傻柱拍了拍李阳的肩膀：“别理他们，都是些算计惯了的人。
对了，晚上来我家吃饭，我炖了点白菜，加了点肉末，咱们一起吃。”
李阳愣了一下，连忙说：“不用了，柱哥，我自己煮点红薯干就行。”
“跟我客气啥？”
傻柱把碎煤塞到李阳手里，“就这么定了，晚上六点，我在中院正屋等你。”
说完，转身走了。
李阳看着手里的玉米面、红薯干和碎煤，心里百感交集。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一点吃的、一点煤，都是珍贵的。
他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辜负傻柱和何雨水的好意，也一定要查明祖父的冤屈，让那些算计他、欺负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回到穿堂房，李阳把玉米面和红薯干小心地收好，把碎煤倒进煤炉里，生起了火。
火苗 “滋滋” 地烧着，给冰冷的小屋带来了一丝暖意。
他坐在床边，拿出昨天找到的祖父的技术笔记，翻到那一页写着 “贾富贵” 的地方，心里暗暗想：祖父的冤屈，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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