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放松警惕，我就可以收拾行囊和我的少年离开这个灰蒙蒙的地方。
我被他抱着入睡，不一会儿，床边一轻。
男人离开了。
门缝里传来铃声，然后是男人和好友的交谈声：
“沈淼直播又作什么妖我不管，但你不许去！”
裴聿默默穿外套，良久才回：“我心里有数。”
朋友急了：“你是真想逼死孟苒吗？要是让她知道……”
“她不会知道。”裴聿沉声打断，“我给她吃了药。”
“你！”朋友被气到语无伦次，“她是孕期还刚见红，你竟然给她吃那种药！”
暴怒声仿佛要炸裂听筒，医生气得像呼啦啦的风箱：
“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怕孟苒不要你，所以用药让她少些痛苦，重新回到你们相爱的时候。”
“可结果呢，你不仅私自加大药量控制她，还死性不改继续乱搞，已经把她逼到精神崩溃，还不收手！”
“我真后悔把药给你！”他深吸一口气，“是兄弟才提醒你一句，不要玩火自焚，孟苒没你想得那么柔弱！”
电话挂断，门被推开。
我感觉额间落下柔软，一触即离。
“乖乖好好睡，我很快回来。”
说完就走，衣摆带起的风激得我浑身颤栗。
他走后，我睁开眼，拿出手机搜索了直播间。
屏幕里，沈淼拿着刀具，照着手腕和颈动脉比划。
毒蛇般的眼神几乎要穿透屏幕，刺进我的血管，将我啃噬殆尽。
不到十分钟，剧烈的砸门声传来。
沈淼勾起得意的笑：“啊~我的心上人来了~”
直播结束，她的表演却没结束。
手机不断弹出消息，全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我听到新鲜热乎的语音：
——你不是只爱她吗？干嘛又来找我？
男人呼吸粗重，嘴里像含着什么：“穿这么骚，不就是想看我这样？”
我麻木地听着两人天雷勾动地火，直到手机电量耗尽。
漆黑的屏幕映出我如今的模样。
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像一具缺失了灵魂的躯壳。
头顶落下一片暖光，17岁的裴聿捧起我的脸：
“乖乖，跟着我，去找回自己。”
3
我独自去了医院。
从医生口中确认了裴聿长期给我服用过量精神病药物的事实。
他很自责：“我只是想让你们重归于好，没想到弄巧成拙，你想要什么补偿随便说，我都尽全力满足！”
他像是等待审判的罪犯，我也没客气：
“我想离开，所以在此之前，请为我做引产手术。”
“你……”他愕然，尝试劝我，“孩子是无辜的，裴聿出轨是不对，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只有你一个，如果孩子没了，他肯定……”
我摇头打断他：“爱我的裴聿，是不会用孩子绑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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