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冰冷的声音。
还有,我妈压抑不住的,崩溃的抽泣声。
我忽然想起林纾临死前,在医院的那个下午。
所有人都走了,病房里只剩我们两个。
她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
“姐姐,别救我。”
“求你,千万别给我捐骨髓。”
盛年沉默了。
良久,他才沙哑开口:“小纾……她不会骗我。”
意料之中的答案。
“婚礼,三天后。”
“你们爱来不来。”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们一眼。
3
我以为那场对峙会是结束,却没想到,只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院办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主任脸色凝重地推给我一个平板。“林一,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是一个点击量已经破百万的视频。
标题是——心碎母亲泣血控诉:名医大女儿见死不救,眼看亲妹妹病死床前!
视频里,我妈哭得撕心裂肺,对着镜头一遍遍地重复着我是如何“铁石心肠”,如何“冷血无情”。
她将我签署的那份《放弃捐献知情同意书》放大,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对我公开处刑。
评论区,更是不堪入目。
“天啊,这还是人吗?亲妹妹都不救?”
“她还是个医生?这种人配穿白大褂吗?建议医院立刻开除!”
“查了一下,协和的林一医生,怪不得能进协和,原来是踩着妹妹的尸骨上去的。”
“抵制!必须抵制!这种没有医德的人,谁还敢找她看病!”
舆论像一场海啸,瞬间将我淹没。
我的手机被打爆,科室的电话也响个不停,全是来质问和辱骂的。
我关掉手机,看着主任。
“主任,我申请休假。”
主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也好,你先避避风头。
医院这边,我们会发声明。”
我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了来找我的盛年。
“林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质问我,“你真的……”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明明有机会听我解释,却选择相信我那颠倒黑白的父母。
现在事情闹大了,他又来扮演正义使者。
“你不是说,会去查清楚吗?”
我反问。
“怎么,还没查,就先来给我定罪了?”
盛年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疲惫和挣扎。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试图缓和气氛,“我只是……林一,你为什么总是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僵?”
“你跟叔叔阿姨服个软,把视频删了,事情不就过去了吗?”
“你为什么非要跟所有人对着干?”
我看着他,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原来在他的世界里,黑的可以说成白的,对的可以向错的低头。
只要“服个软”,一切就能“过去”。
“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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