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鸣府医检查,证实马确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李晚婉浑身虚弱声若蚊蝇:“这些粮草是我一来就放在这里的,不是我做的。”
慕灵云满脸气愤:“你是说我诬陷你了?草原征战粮草是性命,我就算遭天打雷劈,也不会拿劣质粮草害自己的马!”
苏鹤鸣冷若冰霜:“晚婉,我知道你一向不喜骑马,但没想你为了逃避会使出这种恶毒下作的手段。”
“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晚婉想要辩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下作?
成婚时,他用各种美好词汇形容她。
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淡扫峨眉、明目皓齿……
他说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只有她配得上,可是现在,他说她恶毒、下作。
慕灵云随即开口:“在我们北疆,伤马者需与马同吃同睡直至马康复。”
苏鹤鸣沉默良久,最终点头:“从今日起,郡主吃穿住用一应放在马厩,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李晚婉的心脏像是被剜去一块,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爬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只能看着苏鹤鸣揽着得意的慕灵云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李晚婉足足在马厩住了三天三夜,不断清理着马厩的污秽,直至这些马恢复如常,才被允许离开。
乳母为她沐浴更衣,看着她身上的乌青和伤口,泣不成声。
刚休息了不足半日,慕灵云便又催促着让李晚婉去练习骑射。
乳母哪里肯让虚弱的李晚婉再次雪上加霜,拦在床前不许。
慕灵云眼珠转了转,柔声道:“既然郡主身体不适,今日就让乳母代为练习,郡主旁观便是。”
跑马场上,李晚婉痛心地望着自己年迈的乳母。
“乳母,不要去……”李晚婉想拦着乳母,却没能拦得住。
良马健硕高大,乳母爬了几次才勉强上马,却因不会抓缰绳而挨了好几鞭子。
好不容易能坐稳,慕灵云陡然一鞭子,马受惊开始撒丫子狂奔,场上尖叫声肆起。
李晚婉撞开阻拦的扑人,死死抓住慕灵云的衣袖:“停下!”
“慕灵云,快让你的马停下!”
慕灵云只是不屑地说:“郡主慌什么,我刚刚不是已经教过这个奴才如何收缰绳?这贱奴才现在是故意装不会,博取主子同情而已。”
“郡主,你对手下的贱奴太纵容了。”
苏鹤鸣的目光里满是不耐烦。
眼看乳母被颠得快要脱力,李晚婉只能跪下来哀求:“慕灵云,我知道你会吹哨让它停下!你上次就是用哨声让马踢了我……”
慕灵云脸色微变推开她:“郡主慎言,我虽然是平凡驯马女,也容不得你这样侮辱!”
她气得转身就走,苏鹤鸣追上去,没人管脸色越发苍白的乳母。
李晚婉将心一横,咬牙冲上前想要拦住发疯的马。
可那马却彻底失控,扬起前蹄高高立起,将乳母重重甩飞出去数丈!
“不要——”
乳母的头颅在她面前碎裂,灰白色的脑质混着暗红的血液喷溅而出!
李晚婉的心,彻底碎成了血沫。
………
乳母走后的几天,李晚婉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里,抄了无数往生经书。
出殡那天,她为乳母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烧走这些经书。
苏鹤鸣一开始还安慰李晚婉,见李晚婉一直装哑巴不说话也来了火气。
一脚踹翻火盆。
“李晚婉,你身为我苏府主母,给一个下人披麻戴孝我忍了,你要在苏府给下人出殡我也让了。”
“现在你摆着衣服死人脸,跟谁耍脾气!”
李晚婉冷笑:“苏鹤鸣,可还记得你来京城后寒窗苦读的三年吗?是谁供你吃穿,为你打点?”
“是我乳母!她知我心意后便将你视作半个儿子,为你裁剪四季衣裳,惦记你一日三餐,整整三年!”
“你一口一个下人,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苏鹤鸣看着李晚婉充满血丝痛苦的眼睛,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
“啪!”
慕灵云抬手劈了李晚婉一巴掌!
“区区一个乳母,死便死了!”
“冲撞大人,该罚你好好学学骑射规矩!来人,给我绑了郡主!”
李晚婉拭去嘴角鲜血:“我是郡主,谁敢动我!”
“郡主也是女人,该懂三从四德。在我们草原上,敢这样和自己男人说话,必须好好教训!”
慕灵云高声道:
“拿我的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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