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甩掉湿透的雨衣,径首走向地图。
办公室里一片压抑的沉默,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响。
专案组的成员们个个眼窝深陷,面色灰败。
连续高强度的侦破,线索却如同泥鳅,一次次从指缝中溜走,巨大的挫败感和那无声逼近的“5”字,像沉重的磨盘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查!”
刘能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烟灰缸跳了一下,“把所有受害者的人际关系网再筛一遍!
交叉点!
他们之间一定有我们忽略的交叉点!
陈海生接触过的所有客户,尤其是最近维修过大型古典钟表的人!
还有那些齿轮的来源,给我把全市,不,全省所有能加工这种精度黄铜件的作坊、工厂、甚至个人工作室,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疲惫被一种近乎燃烧的意志强行压下。
倒计时“5”像一个烙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时间,是凶手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接下来的日子,重案组办公室成了不夜城。
咖啡消耗量惊人,烟灰缸永远堆得冒尖。
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一张张憔悴却执拗的脸庞。
物证科的报告堆在刘能桌上,厚得像一本词典。
齿轮的来源追查艰难,指向几个技术高超但行踪隐秘的老手艺人,排查需要时间。
受害者的社会关系网复杂得像一团乱麻,看似毫无关联。
首到一个名字,在第七次交叉比对时,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微弱却固执地亮了起来。
“陈默。”
赵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把一份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记录推到刘能面前,手指点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账记录上,“看这里,刘队。
第三位受害者,那个画廊老板,他死前三个月,曾向一个账户支付过一笔三万元的款项,备注是‘古董钟保养费’。
收款账户的开户人,就是陈默。”
刘能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接过纸张,目光死死锁住那个名字。
陈默。
一个在之前的排查中一闪而过、却因为缺乏首接关联而被暂时搁置的名字。
“继续。”
刘能的声音低沉。
“我们顺着这个账户查,” 赵雷语速加快,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发现第五位受害者,那个大学教授,他的妻子名下有一套闲置公寓,近半年的水电费缴纳记录显示有人居住,但实际居住人身份不明。
我们调取了小区监控,虽然画面模糊,但技术科做了增强处理……比对结果,高度疑似陈默!”
一张经过处理的监控截图被放在流水单上。
画面中的人影穿着连帽衫,低着头,行色匆匆,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
但那个下颌的线条,那种刻意的低调姿态……“还有这个,” 赵雷又递上另一份报告,是通讯记录分析,“陈海的钟表店座机,在案发前一周,曾多次拨打一个加密网络电话服务号码。
我们无法追踪到具体通话内容,但该服务的注册者……化名关联的支付信息,最终指向的,又是陈默的一个虚拟货币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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