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根本来不及刮清暴雨。
救护车顶灯在挡风玻璃上旋转出刺目的红蓝光晕。
我猛打方向盘冲过黄灯,轮胎碾过积水发出哗啦巨响。
“江医生!
患者卡在驾驶座了!”
我甩上车门冲进雨幕。
破碎的挡风玻璃像野兽的獠牙,男人被钢筋贯穿腹部,钉在变形的座椅上。
血混着雨水在他脚下积成暗红的水洼。
“血压60/40,还在掉!”
护士吼着,暴雨砸在车顶上噼啪作响。
“扩张钳!”
我吼道,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钢筋离腹主动脉只差几毫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可能要他的命。
钢筋纹丝不动。
“江医生,钳子卡不住!”
我看到了。
钢筋表面太滑,沾满了血和雨水。
再拖下去,失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手术刀冰冷的触感贴上掌心。
噗嗤。
剧痛炸开的瞬间,我几乎咬碎后槽牙。
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臂内侧疯狂涌出,不是他的血,是我的。
我把自己的右手掌狠狠按在钢筋粗糙的断口上,充当最原始的人肉垫圈。
“快!
拔!”
巨大的拉力从我手掌的贯穿伤里爆发出来,带着皮肉撕裂的闷响。
我眼前一黑,全靠车门撑着才没倒下。
钢筋被成功抽出,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哐当声。
“加压包扎!
快送手术室!”
我哑着嗓子吼,右手不受控制地痉挛,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浑浊的积水里晕开小小的红圈。
担架床轮子碾过湿漉漉的地面。
男人沾满血污的脸在移动的间隙一闪而过。
很英俊,即使濒死也透着一种锐利的冷感。
无影灯惨白的光刺得人眼睛发酸。
我站在主刀位,右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还在隐隐作痛,只能依靠左手和助手配合。
汗珠沿着鬓角滑落,护士不停地替我擦拭。
“血管钳。”
“吸引器。”
腹腔打开,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钢筋造成了腹腔内多脏器挫裂伤,出血点不止一个。
血库告急的电话打到了手术室。
“江医生,AB型Rh阴性血,血库库存不够了!
调血需要时间!”
巡回护士的声音带着颤。
手术台上的人叫沈叙白。
名字是刚才警察送来的证件上看到的。
AB型Rh阴性血。
熊猫血。
真巧。
我也是。
“抽我的。”
我头也没抬,盯着创面,“400CC,现在,立刻。”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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