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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与火的洗礼

黎明前的河谷领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紫色雾气中。洛恩·克莱斯特站在城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风暴之剑的剑柄。这把古老的武器整夜都在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他们来了。"西尔维娅·血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天换下了标志性的红斗篷，改穿一件暗绿色的皮甲，银发用布条紧紧束在脑后。

洛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森林边缘，树木正在一棵接一棵地倒下，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巨手推倒。更令人不安的是，地面开始有规律地震动，连城墙上的石块都在微微颤抖。

"那是什么？"洛恩眯起眼睛。

"沃尔特家的玩具。"西尔维娅冷笑，"我猜是某种攻城机械。"

阿尔文领主匆匆登上城墙，脸色苍白如纸："斥候报告，蓝牙部落至少有二百战士，还有...还有一头巨兽。"

"巨兽？"洛恩皱眉。

"像是...某种金属和血肉混合的东西。"阿尔文的声音发颤，"有六条腿，背上驮着攻城锤。"

洛恩与西尔维娅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显然就是沃尔特伯爵在血铁矿秘密研究的成果——将魔法与机械结合的怪物。

"准备迎战。"洛恩简短地下令，"按照昨晚的计划。"

河谷领的防御力量薄弱得可怜。算上刚刚接受过战士之环强化的三人，能战斗的也不过四十多人。但洛恩利用古代竞技场的魔法特性，在城墙外围布置了三道陷阱。

第一道是梅林设计的"荆棘之墙"——德鲁伊用特殊咒语催生的带刺藤蔓，能在半兽人接近时突然暴长。第二道是铁匠格伦带领镇民挖掘的陷坑，底部插满了淬毒的尖木桩。最后一道则是洛恩亲自布置的"闪电屏障"——借助风暴之剑的力量，他在城门前方制造了一片带电区域。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敌人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走在最前面的是蓝牙部落的战士，他们比洛恩之前遇到的更加高大强壮，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深蓝色，眼睛则泛着血红色的光。每个半兽人都穿着简陋的金属护甲，手持各种粗糙但致命的武器。

"他们被强化了。"西尔维娅低声说，"沃尔特家给他们用了什么药剂。"

在半兽人队伍后方，是一台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怪物。它约有城墙一半高，六条金属腿支撑着臃肿的躯体，表面覆盖着某种生物组织，不时抽搐蠕动。怪物背部安装着一座小型投石机，而头部则是一个巨大的金属锤。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怪物背上的那个人——莱昂·沃尔特。他穿着帝国军官制服，手持一根镶嵌着红色水晶的权杖，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克莱斯特！"莱昂的声音通过某种魔法装置放大，在城墙上方回荡，"交出你自己，这个小镇可以免于毁灭！"

洛恩没有回答，而是举起风暴之剑。剑身上的符文瞬间亮起，一道蓝白色的闪电划破天空，作为最直接的回应。

莱昂冷笑一声，权杖一挥。半兽人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开始冲锋。

战斗在荆棘之墙前打响。当第一批半兽人接近时，那些看似无害的藤蔓突然暴长，像活物一样缠住入侵者的四肢。尖锐的毒刺刺入半兽人的皮肤，令他们发出痛苦的嚎叫。但很快，更多的半兽人涌了上来，用斧头砍断藤蔓。

"放箭！"西尔维娅下令。

城墙上稀稀落落的箭矢飞向半兽人队伍。大多数被盾牌挡住，只有少数命中目标。洛恩注意到那些被箭射中的半兽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继续向前冲锋。

"他们的痛觉被抑制了。"梅林站在洛恩身旁，金色的眼睛闪烁着忧虑，"某种黑暗魔法。"

荆棘之墙很快被突破，半兽人冲向第二道防线。跑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掉进了陷坑，被尖木桩刺穿。但后面的半兽人毫不犹豫地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前进。

当第一批半兽人接近闪电屏障时，洛恩高举风暴之剑，激活了预先埋设的魔法。一道刺眼的电光在地面上跳跃，将十几个半兽人瞬间烤焦。但令他震惊的是，更多的半兽人直接跨过焦黑的尸体，继续冲锋。

"他们不怕死..."阿尔文喃喃道，握剑的手在颤抖。

"不，他们被控制了。"梅林说，"看他们的眼睛——没有自我意识，只有杀戮的欲望。"

半兽人开始用简陋的梯子攀登城墙。洛恩亲自守在缺口最大的那段城墙上，风暴之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电弧，将爬上来的半兽人击落。在他左侧，西尔维娅的弯刀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割开一个又一个喉咙。右侧则是铁匠格伦，这个曾经普通的工匠现在力大无穷，一锤就能将半兽人砸下城墙。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很快，第一处城墙被突破，五个半兽人冲了上来。阿尔文带着几个守卫试图阻挡，但明显不是对手。一个半兽人挥动战斧，差点砍中领主的脖子。

洛恩及时赶到，风暴之剑刺穿了那个半兽人的胸膛。但就在他拔剑的瞬间，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是另一个半兽人，手持涂毒的匕首。洛恩勉强闪避，匕首还是划破了他的左臂。

一阵剧痛立刻从左臂蔓延至全身。洛恩单膝跪地，视野开始模糊。他看到那个半兽人举起匕首，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砰！"

一支箭精准地射穿了半兽人的眼睛。洛恩转头看去，是那个猎人女儿——她站在竞技场顶端，手持长弓，箭无虚发。

"坚持住！"梅林赶到洛恩身旁，将一瓶绿色药剂灌入他口中。苦涩的液体滑下喉咙，洛恩立刻感到毒素的影响在减弱。

"谢谢。"他喘息着站起来，重新握紧风暴之剑。

战斗陷入胶着状态。半兽人不断涌上城墙，又被击退。镇民们虽然训练不足，但为了保护家园而拼死战斗。妇女和老人从房屋里投掷石块和沸油，孩子们则在街道上设置路障。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那头机械怪物终于抵达城门前，用它巨大的金属锤撞击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城墙颤抖，木制的城门很快出现裂痕。

"我们挡不住那个东西！"西尔维娅大喊，她的弯刀已经沾满鲜血。

洛恩看向竞技场方向。梅林说过，那里是通往地下遗迹的入口，而遗迹中可能藏着更强大的古代武器。

"掩护我！"洛恩对西尔维娅喊道，"我要去竞技场！"

西尔维娅点点头，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几个穿着红斗篷的战士——显然是她的亲信——立刻聚集过来，形成一道保护圈。

洛恩冲下城墙，穿过混乱的街道。在他身后，城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机械怪物的咆哮和半兽人的战吼响彻整个河谷领。

竞技场比他记忆中更加活跃。石柱上的符文闪烁着刺眼的蓝光，中央石台则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当洛恩踏入场地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血脉归来...试炼继续..."

"我没时间玩什么试炼！"洛恩对着空气大喊，"我的...我的人民正在死去！"

"力量需要代价..."声音回应道，"你愿意付出什么？"

洛恩没有犹豫："一切。"

石台突然降下，露出一个向下的螺旋楼梯。洛恩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洛恩感觉自己下降了至少十分钟。终于，他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这里的墙壁由某种发光的蓝色水晶构成，照亮了整个空间。大厅中央是一个圆形平台，周围环绕着十二尊雕像——每个雕像都穿着与风暴之剑风格相似的铠甲，手持不同的武器。

"克莱斯特家族的守护者..."洛恩轻声自语。

当他走近平台时，十二尊雕像突然同时转向他，空洞的眼窝中亮起蓝光。一个投影出现在平台上方——是回声，那个他在遗迹中见过的"记忆投影"。

"情况比我想象的糟糕。"回声说，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沃尔特家族竟然复活了古代禁术——血肉炼金。"

"我没时间听历史课！"洛恩怒吼，"告诉我怎么阻止那个怪物！"

回声的影像挥手，大厅一侧的墙壁变得透明，显示出外面的战况。机械怪物已经进入城镇，正在肆意破坏。半兽人到处追杀平民，街道上血流成河。西尔维娅和阿尔文被逼退到石塔附近，而梅林则倒在一片血泊中，不知生死。

"要激活遗迹的防御系统，需要克莱斯特的血脉和...牺牲。"回声严肃地说，"一旦启动，遗迹将释放出足以毁灭整个河谷领的能量。你必须做出选择。"

洛恩的拳头握紧又松开。牺牲整个城镇来消灭敌人？这太疯狂了。但如果不这么做，所有人都会死在半兽人手中...

"还有另一种方法。"回声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你可以尝试唤醒终焉之矛——克莱斯特家族最强大的武器。但它被封存在试炼之间，只有通过全部试炼的人才能获得。"

"那就带我去试炼之间！"洛恩毫不犹豫。

回声的影像引导他来到大厅另一端的一扇石门前。门上刻着一个复杂的符文，与风暴之剑上的纹路相似。

"将你的血滴在符文上。"回声指示道。

洛恩用剑尖划破手掌，让鲜血滴在石门上。符文立刻亮起红光，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试炼有三重。"回声的声音在洛恩踏入通道时响起，"第一重测试勇气，第二重测试智慧，第三重...测试你的本质。"

通道尽头是一个圆形房间，中央悬浮着一支长矛——它通体漆黑，矛尖却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这就是终焉之矛。

当洛恩伸手去拿时，房间突然变形。墙壁消失，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第一重试炼：面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回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黑暗开始凝聚，形成一个个人形。洛恩的呼吸变得急促——这些人形都是他认识的人。卡尔，那个被他杀死的狱卒；血铁矿的工头；甚至还有...他的父亲。

"你是个失败者，洛恩。"他父亲的幻象说，声音充满轻蔑，"你辜负了家族的期望，辜负了帝国的信任。"

"你只是个杀人犯。"卡尔补充道，胸口还插着洛恩的短刀。

幻象一个接一个地指责他，揭露他所有的失败和错误。洛恩感到一阵眩晕，过去的阴影如潮水般涌来。

但就在这时，他想起了河谷领那些拼死战斗的镇民，想起了西尔维娅和阿尔文，甚至想起了那个救他一命的猎人女儿。

"我不是为了过去而战。"洛恩抬起头，风暴之剑指向幻象，"我是为了现在还能拯救的人！"

幻象发出刺耳的尖叫，消散在黑暗中。场景再次变换，洛恩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迷宫中央。

"第二重试炼：解开克莱斯特的谜题。"回声宣布，"你有十分钟，否则遗迹将自毁。"

迷宫的墙壁上刻满了符文和图案，似乎讲述着某个古老的故事。洛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这些图案。它们似乎在描述一场远古战争，克莱斯特家族对抗某种黑暗力量...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每个图案中都有一个重复出现的符号，形状像是一个眼睛被荆棘缠绕。这正是风暴之剑和幽影之牙上的纹章。

洛恩将剑举起，让纹章对准图案中的相同符号。令人惊讶的是，符号开始发光，迷宫的一部分墙壁消失了。

"聪明。"回声评价道。

洛恩如法炮制，很快找到了通往迷宫中心的路径。当他到达终点时，第三重试炼立刻开始。

这一次，他站在一个战场上。对面是无穷无尽的敌人，而身边则是寥寥几个战士。

"最后一重试炼：选择。"回声解释，"你可以拿起终焉之矛，获得无上力量，但代价是使用者的生命。或者你可以离开，尝试用现有力量拯救尽可能多的人。"

洛恩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长矛。它散发着诱人的力量，仿佛在向他招手。有了它，他可以轻易消灭所有敌人...但代价是什么？

他想起了梅林的话："力量需要指引，否则只会带来毁灭。"

"我选择...我的同伴。"洛恩最终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一刻，终焉之矛突然飞到他手中。与预期不同的是，它没有吸收洛恩的生命力，反而与他体内的魔力产生了共鸣。

"第三重试炼不是选择牺牲，而是选择责任。"回声的声音变得温和，"终焉之矛只会回应那些愿意为他人而战，而非为力量本身而战的人。"

洛恩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流遍全身。终焉之矛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现在，回去吧，克莱斯特。你的城镇需要你。"

当洛恩回到地面时，战况已经恶化到极点。机械怪物摧毁了半个城镇，西尔维娅和阿尔文被逼到竞技场边缘，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个战士。

莱昂·沃尔特站在怪物背上，得意地大笑："投降吧，克莱斯特已经逃跑了！"

"我从不逃跑。"洛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他站在竞技场中央，终焉之矛高举过头。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终焉之矛开始吸收周围的能量，形成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

莱昂的脸色变了："不...那不可能！那是古代武器！杀了他！"

机械怪物转向洛恩，背上的投石机发射出一块巨石。洛恩只是轻轻挥动长矛，巨石就在半空中炸成碎片。

"为了河谷领！"洛恩大喊，将终焉之矛掷向机械怪物。

长矛化作一道蓝光，瞬间贯穿了怪物的核心。一阵刺眼的光芒爆发，随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当光芒散去时，机械怪物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莱昂·沃尔特则不知所踪。

看到这一幕，半兽人开始慌乱地后退。他们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