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晓我志在成为织法者侍奉族群,玛瑟鲁克同巢。
何以有此问?
"玛瑟鲁克不安地摆动着附肢,身躯前后摇晃——克里瓦克斯熟稔此乃焦虑之兆。
"我等本出同卵胞群,你却对命途这般笃定,而我...尚未得见前路。
"克里瓦克斯暗自咬牙,若非不愿沦为亡灵造物,此刻又何须这般煎熬——蛛魔锋锐的螯肢无意识划动着水晶地面。
自知晓转生为蛛魔那日起,他便昼夜推演着规避巫妖王屠戮的棋局。
诸多谋划尚待情报佐证,但所有棋路皆指向同一落子:必须攀至织法者之位,执掌权柄与秘识。
他收敛心神望向手足无措的同巢者,角质甲壳下竟泛起一丝暖意:"无需此刻便定前程,玛斯鲁克。
你看孵化场半数同侪不也仍在彷徨?
长老团安排今日的职阶演武,正是为此。
"初临此世时,他总担忧蛛魔会是典籍中那种脸谱化的邪恶种族。
如今方知他们不过是群封闭排外的求知者——虽非理想归宿,至少不必违心行恶。
纱幔般垂落的菌丝群落中,工蜂们正用腺液浇筑着观礼台。
克里瓦克斯凝视着菌岩穹顶,复眼中映出千百个扭曲的倒影。
他曾以为这个族群如同蚁群般等级森严,每个个体破卵刹那便烙定天命,对女王的意志唯有绝对服从。
克里瓦克斯暗自庆幸蛛魔社会并非如蚁群般僵化。
女王虽通过产卵繁衍族群并执掌重权,但其威仪并非至高无上。
蛛魔领主与织法者议会皆在权力天秤上投下砝码——细想倒也合理,毕竟女王每逢产卵季便需蛰伏水晶宫闱,此时政务自然旁落。
种姓制度亦超乎他最初设想。
大多数蛛魔领主与织法者自破卵之日起便为特定使命而生,但平凡蛛魔仍有晋升之阶。
据克拉克所言,若能为王国立下殊勋,女王将亲赐恩典为其重塑躯体。
孵化场中诸多同侪为此夙兴夜寐,蜕变为高阶种姓的诱惑如同幽光蛛网般摄人心魄。
尽管对艾泽拉斯秘史所知有限,克里瓦克斯确信这般制度绝非典籍所载。
这发现令他如释重负,却又在甲壳缝隙间滋生新的隐忧。
克里瓦克斯压下翻涌的思绪。
宽慰源自这方世界并非充斥着矛盾设定与脸谱化种族的游戏幻境,忧虑则因他无法确保先知悉的秘闻皆成真。
倘若某些关键事件因悖离现实逻辑而遭篡改呢?
毕竟魔兽编年史横跨近三十载,其间悖谬之处定然如蛛网缠结。
他强迫自己停止内耗。
既知记忆或有谬误,便须时刻保持警醒——正如他耗费整整七日忧心巫妖王会提早北伐,最终明白杞人忧天不过徒劳。
"同巢的克里瓦克斯,职阶演武即将开始。
"玛斯鲁克的声音刺破思绪迷雾。
年轻蛛魔的螯肢正指向孵化场中央逐渐亮起的水晶阵列,七十二道幽蓝光束在天穹织就蛛网状的观测魔纹。
克里瓦克斯抬头望去,几队成年蛛魔正疾步踏入圆形剧场中央预留的展演区。
他们先向看台上的监护者群体致意,随后战职者队列率先出列。
"基拉库克的雏嗣们,数月淬炼己使汝等初具侍奉族裔之姿。
"为首身披重甲的蛛魔战将声如沉雷,甲胄缝隙渗出寒霜,"待结业之时,地窟之王将根据汝等禀赋与志趣分派职司。
吾乃战将尼沙尔米斯,现为诸位阐明战职者侍奉之道。
"他覆面盔下的复眼扫视全场,节肢叩击水晶地面激起清脆回响:"战职者乃城邦律法的具现,日常听命于地窟之王,战时效忠于至高君王阿兹霍-纳鲁布。
"这些说辞监护者克拉克早己反复宣讲。
克里瓦克斯分神继续操控丝缕间的魔力脉络,却未全然忽略战将的演说——透过精心编排的宣导辞令,往往能窥见蛛魔社会的权力经纬。
克里瓦克斯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战职者还需驯御约尔曼加德巨虫——那些被蛛魔豢养来开凿地脉的庞然蠕虫。
当尼沙尔米斯结束职责阐述,实战演武环节令全场触须为之震颤。
两名战将后撤三步立于场地两端,水晶地面映出他们高举战矛的倒影。
死寂中,克里瓦克斯能听见身后同侪甲壳摩擦的窸窣声。
对峙的张力即将崩断刹那,尼沙尔米斯骤然发难。
那道疾如闪电的突刺在竞技场炸开金铁交鸣,余波震得观礼台蛛网吊灯簌簌颤动。
两位武者化作两股旋风,矛尖在空中织就致命银网。
克里瓦克斯眼睁睁看着特制的水晶地面在他们重踏下绽开冰裂纹路。
无名战将的失误来得猝不及防。
尼沙尔米斯挑飞对手兵刃的瞬间,败者猛然跺地震出雷霆轰鸣,蛛网状裂痕伴随着气浪席卷看台。
新晋雏嗣们甲壳相撞发出恐慌的咔嗒声,而胜者早己借着裂地之势腾空,矛柄精准抵住同僚咽喉要害。
观礼台上并未爆发出喝彩——蛛魔族素来克制情绪外露——但克里瓦克斯能感知到甲壳震颤的频率骤然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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