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芑看了一会水里自己的样子,然而身上的味道让她实在难受。
于是她决定把自己清洗一下。
她往周围看了几遍,确定没有人后,才开始脱衣服。
现在是白天,她不敢洗的得太仔细。
只能随便擦洗一下,又把那些破烂衣服穿上了。
原主的衣服又破又烂还一股酸臭味,她也不敢洗,怕把味道洗没了被别人发现。
在没找到人护住自己前,她还是保持原样好了。
所以在穿好衣服后,萦芑在溪边挖了一些黑泥巴抹在脸上。
清秀英气的小脸被遮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萦芑还在欣赏自己的杰作时。
旁边突然传来了动静。
萦芑心里一惊,不会是来了什么野生动物了吧。
就她现在的状况可经不起任何折腾。
萦芑心里想着,人慢慢的猫着腰后退,想原路返回。
人还没退到人高的草堆后,旁边的草丛就动了起来。
萦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自己不会刚穿过来就又被什么狼啊,老虎啊的吃掉吧?
她怎么这么倒霉,穿越没穿到富贵人家就算了。
一来就要落入野兽之口,属实有点丢穿越人士的脸。
就在她胡乱想的时候,草丛里露出一张同样稚气的脸。
黑葡萄似的眼睛奇怪的看着萦芑。
看着那张脸,萦芑心想,还是个挺秀气的男孩。
估计有十来岁的样子,跟自己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身上一股酸臭味。
瘦瘦高高的,衣服像块破布一样挂在他身上晃荡。
跟自己不一样的是,男孩脸上的污渍是自带的,自己的是用泥巴涂出来的。
似乎很意外这里会有人,他用眼神扫视了一遍萦芑,又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他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看着萦芑问:“你是谁?
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你从哪里来的?”
萦芑不知道要先回答他哪个问题,于是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男孩走到溪边,用手捧起水,连着喝了好几口。
没听到萦芑的回答,他又抬起头看向萦芑自语道:“怎么?
还是个哑巴吗?”
“你才是哑巴呢,你们全家都是哑巴。”
萦芑有点生气的回怼道。
这小破孩怎么说话的。
“那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啊?”
“你问我就要回答吗?”
男孩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你是刚来我们这里的吧,都成要饭的了,还嘴硬呢?”
还挺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
虽然萦芑现在是个小男孩的打扮,脸也是一张男孩子的脸。
可他一眼就看出了她就是个姑娘。
萦芑想说她才不是要饭的呢,想了想自己现在跟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估计原主也是个要饭的。
话到嘴边又没出口,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男孩。
“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
你的家人都去哪了?”
六子见她不做声接着问。
萦芑想了一下回道:“我不记得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那边的那个破庙里了。
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萦芑回答得半真半假。
“这里是陵水郡苍山县,你从哪里来的也都不记得了?”
六子怀疑的看着萦芑。
这姑娘不会是哪家的小姐逃难来这里的吧。
听说西南那边大旱,好多人家没米下锅,都卖儿卖女了。
不过看着小姑娘的样子也不像是富家小姐的样子。
也可能是一家人一起逃难,养不活闺女了就把她给丢了。
萦芑想了一下,真真假假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路上受伤了,我现在的脑子里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大哥哥,你能跟我说说这里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六子走到她面前死死的看着她的眼睛,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撒谎。
萦芑毫不畏惧的看了回去。
开玩笑,她怎么样也是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了,怎么会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给震慑了呢。
六子没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情绪。
小姑娘的眼里只有单纯和对未知的害怕。
于是他大概的跟萦芑说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听完后萦芑陷入了沉默。
原来她真的穿越了。
可以说她是最倒霉的穿越者了。
什么金手指都没有,连原主的记忆都没有。
这不是老天特意搞她的吧?
还穿到了一个历史上都没有的大盛朝。
皇家姓盛,皇帝在位己经二十余年。
帝王是个明君,上位以来边境平和,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可也敌不过老天,这两年各地频繁遭天灾。
不是水灾就是旱灾,各地收成逐年渐减。
偏远地方更是民不聊生。
原主估计就是跟着家人一起出来逃难的,结果没能活下来,就被家人丢弃在这处破庙。
这里是离帝都几千里的陵水郡,苍山县城。
萦芑醒过来的那个破庙就在城外不远。
破庙在几年前出了一些事情后就被废弃了。
平时也没人往这里来。
六子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家里的亲戚为了霸占他家的田产,把他赶了出来。
破庙其实是他的落脚处,能住人,还有水。
他一首都住在这里,今天是第一次看到萦芑。
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毕竟这里的风声不是很好,一般人都不敢来这里住。
谁知道这还是个糊涂蛋。
六子见萦芑一首不说话,以为她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于是岔开话题,看着她的脸说道:“你这样是不行的。”
萦芑知道他说的估计是指她脸上涂的东西,应该破绽很大。
可是她没办法,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只能先这样了。
男孩说完也不管萦芑同不同意。
拉着她的手往水边走,边走边说道:“他们都叫我六子,我看着比你大,你就叫我六哥吧,你叫什么啊?”
萦芑一把挣脱他的手,自己走到溪边,把脸上的东西洗掉,回道:“我叫萦芑。”
“哪个萦芑?”
萦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她那里的是不是一样的。
六子见她没回答,以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个字。
毕竟她这个样子就不像是识字的。
在六子的意识里就没有姑娘家会识字的。
于是他自顾自的说道:“那我就叫你小七吧,行吗?”
反正就一个叫法而己,萦芑无所谓。
不过她有点好奇他为什么叫六子。
当看到他的手在自己脸上不知道涂抹什么时,萦芑就知道了。
原来他叫六指啊,六子的右手小拇指多出来一小节。
看着就像有六个手指一样。
等萦芑看清他在自己脸上涂的是什么的时候,她两眼一黑。
她用力的拍掉六子的手生气的问:“你怎么能在我脸上涂这些东西。”
他竟然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搓出一些黑色的泥,就着她脸上的水滴全都抹在自己的脸上。
这也太恶心了吧!
萦芑想去溪边把黑泥洗掉,被六子给拦住了。
“你如果想在这个地方好好活着,就不要把脸上的东西洗掉,别人能闻出你身上不一样的味道。”
味道不一样,别人就知道你不是这个地方的,就会欺负你。
萦芑伸到水里的手一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能作罢。
闷不吭声的回到六子的面前,看着他接着往自己的脸上抹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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