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验货五年前的一个夜晚，暴雨如注，顾云轻跌跌撞撞冲出雕花铁门。
两个小时前，陈董那肥腻的手掌仿佛还黏在皮肤上，对方垂涎的目光让他胃里翻涌。
油腻的陈懂贪婪的靠近他，不安分的手在他大腿上“无意”的触碰。
他无助地看向父亲，父亲背过身去无奈的叹息。
继母在刻薄的冷笑，一贯地想他难堪。
继兄抱着双臂一边嘲笑，一边在身上摸来摸去的样子，面貌丑恶无比，神态洋洋得意。
如无数尖刺扎进耳膜。
当陈董带着雪茄味的呼吸喷在脖颈时，他终于爆发，撞开挡路的众人，一路狂奔而去。
玻璃门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们家公司陷入困境，自从妈妈离世，经营每况愈下，父亲根本没有能力挽救即将倒闭的公司，继母就给他出谋划策。
听说陈懂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就想以五百万的价格，把他卖给陈懂当玩物。
起初陈懂嫌贵，一首犹豫，可是当他看到顾云轻时，不禁喜出望外，立刻拍板，只要吃到了，钱就到账。
继母暗自高兴，只要有钱就好，她才不管顾云轻的死活，顾家没有钱了，她还怎么吃喝玩乐？
怎么混贵妇圈？
还有她的亲生儿子，平时花费本来就高，眼看着家道日渐败落，实在想不到搞钱的法子了，主意就打到顾云轻的身上。
谁让顾云轻男生女相，比自己的儿子漂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呢，羡慕、嫉妒、恨得她每天都把后槽牙咬得咔咔响。
当即就对陈懂承诺，保证顾云轻会乖乖地去找他，还假仁假义地要陈懂一定要善待顾云轻。
心里盘算着要做成长期饭票。
雨丝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咸涩又冰凉。
顾云轻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锁屏壁纸是他和李斯去年在海边的合照。
照片里的人笑得灿烂，李斯的手臂稳稳圈住他的肩膀，承诺犹在耳畔："云轻，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此刻这誓言却化作利刃，一刀刀剜着他的心。
就在刚才，他想求助李斯。
推开公寓门的刹那，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卧室门虚掩着，李斯的chuan息声混着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毒蛇吐着信子钻进耳朵。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纠缠的身影让顾云轻的世界轰然崩塌。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双腿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为什么......" ，喉间溢出的呢喃被淹没在喘息声中。
顾云轻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玄关的花瓶。
刺耳的碎裂声终于惊动了床上的两人，李斯慌乱抬头的瞬间，顾云轻转身冲进雨幕。
雨水浇在滚烫的脸颊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霓虹灯光在积水里晕染成破碎的光斑，顾云轻站在马路中央，望着迎面驶来的车灯露出惨淡的笑，他多么希望李斯可以追过来，向他解释，毕竟现在的自己想要的，哪怕是一根稻草。
当强光刺痛双眼的刹那，他张开双臂，恍惚间竟觉得解脱 —— 亲情的舍弃、爱情的背叛、友情的虚伪，都将随着这场车祸烟消云散。
再次睁眼时，天鹅绒床幔低垂，沉香木的气息萦绕鼻尖，他躺在柔软的地毯上。
顾云轻挣扎着坐起，奢华的陈设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浴室门打开的瞬间，穆临风带着冷冽的气场向他走来，深灰色浴袍松垮地挂在身上，胸膛还挂着水珠，顺着腹肌的沟壑滑入下摆。
"下次想死别选主干道。
" 穆临风擦拭着头发，调侃道，"三十层顶楼风景更好。
"顾云轻瑟缩了下，潮湿的衬衫黏在身上："我不是碰瓷的，你的车完全可以绕开，我是真的想死，把你的地毯弄湿了，抱歉。
"穆临风阴沉沉的道：”只是抱歉，没有别的了？
“顾云轻冷冷的说：“是的，没有感谢的话，我只是思虑不周。”
穆临风露出诧异的神色：“闭眼前没有做过计划？”
顾云轻随口说道：”或许你说的对，主干道不是好去处，三十层顶楼风景会更好。
““谢谢你的提醒”穆临风眉毛轻挑，嘴角扬起：”是吧，站在高处，看到的都是蚂蚁一样的存在，蝼蚁尚且偷生。”
其实顾云轻也是一时冲动，接二连三的变故，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他颓废的说：“死前忽然觉得，我有很多的遗憾。”
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穆临风冷哼的说：“死了才是最大的遗憾，无脑。”
顾云轻面无表情的说：“亲人几乎没有，仇人却很多。
于是决定，以一己之力，好好活着，膈应死那些人”"说完了？
滚吧。
"穆临风不想听废话了，在他看来，寻短见就是无脑。
顾云轻攥紧衣角，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不敢抬头，余光扫了一眼对面的穆临风，虽说他神情过于冷漠，但眼中却是清清明明、坦坦荡荡。
顾云轻低声到：“我想一不做二不休，我卖，你嫖吧。”
他想起陈董肥腻的笑脸，想起李斯背叛的瞬间，喉咙发紧："我需要五百万。
"空气瞬间凝固。
男人转身的动作顿住，没想到给自己找个大活，黑眸如深潭般将他吞没："开价倒干脆。
你这样的，在夜店里要排到后半夜吧？
"“你这是要强买强卖，怎么说我也是救你一命吧，就这么对待恩人的。”
顾云轻无语......羞辱感如潮水般涌来，顾云轻的眼眶瞬间通红，对上男人玩味的俊脸，神情恍惚了一瞬，本着机会主义，他不想自己太吃亏，注定失去，也要把自己交给一个合心意的，最起码也要是帅哥吧。
至于其他......。
想起父亲决绝的、陌生的脸，陈董那双潮湿粘腻的三角眼、贪婪油腻的眼神，还有李斯和刘炳州交缠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首视那双冰冷的眼睛又一次倔强的说："我卖，你嫖，今晚随你怎么样。
"穆临风突然低笑出声，手指摩挲着威士忌酒杯："五百万？
有点贵，你该去拍卖所挂牌。
"话音未落，他猛地扣住顾云轻的手腕，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不过既然送上门来......" 男人猎奇的火影在眼中跳跃。
男人的拇指划过他泛红的眼角，"先验货。
"顾云轻僵在原地，他逞了匹夫之勇，欲近又怯。
顾云轻对自己说，没有关系的，当下这点本，换来那点利，可以了却父亲的养育恩情，此生不再见。
衬衫滑落肩头时，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男人像火一样的目光，灼烧着每一寸肌肤。
首到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抚上腰间，他才惊觉，这场用尊严做筹码的交易，早己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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