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变黑时,林隐正盯着膝盖渗出脓血的绷带。
三天前摔下脚手架,包工头撕碎欠条甩在脸上:"断条腿就想赖账?
明天搬不完十吨水泥,连铺盖卷都给老子扔出去!
"胃里翻涌着隔夜冷馒头,林隐扶着生锈钢架起身。
暴雨砸在铁皮棚上,廉价白酒的辛辣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时,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酒瓶坠地碎裂,锋利的玻璃碴划开掌心,鲜血如注,剧痛中林隐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腐叶的潮气裹着寒意袭来。
林隐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潮湿的苔藓上,身上沾满泥浆的月白长衫还带着银丝暗纹。
远处传来刺耳的破空声,林隐强撑着扒开灌木丛,浑身瞬间僵住——二十余人对峙在断崖边,中央石缝里生长着一株泛着幽蓝光芒的灵草。
白衣修士挥动手臂,一道雷光撕裂空气劈向对面;玄衣首领冷笑,三枚血色骷髅从袖口飞出,所过之处草木瞬间碳化。
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气浪如同实质般掀飞巨石,林隐死死抱住树干,后背狠狠撞在粗糙的树皮上,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连带着上下颚发出"咯咯"的碰撞声,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一团棉花,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冰魄灵草是我苍云阁先发现的!
""鬼面教岂会拱手相让!
"嘶吼声中,玄衣首领双手结印,空气中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无数黑色锁链破土而出,宛如狰狞的巨蟒扑向苍云阁众人。
一名白衣修士仓促祭出的护盾,在锁链缠绕下瞬间迸裂成无数碎片。
那人被狠狠甩在石壁上,骨骼碎裂的闷响混着惨叫刺破耳膜。
林隐浑身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潮湿的苔藓渗着寒意,却比不过我骨子里泛起的阵阵冰寒,双腿发软到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抑制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就在林隐几乎要崩溃时,破空声骤响!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战场中央,为首者亮出刻有玄霄宗徽记的暗牌:"玄霄宗执法堂办案,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随着威压扩散,苍云阁和鬼面教众人虽满脸不甘,却也只能恨恨退去。
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林隐仍蜷缩在原地,全身止不住地痉挛。
一名护卫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少主!
您偷拿令牌从万米高山跃下,可把我们吓坏了!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原主身为玄霄宗备受宠爱的小少主,因向往自由,偷拿父亲的通行令牌,从观星台纵身跃下......山风卷起满地狼藉,我林隐望向刚才战斗的地方——焦黑的土地上,冰魄灵草仍散发着幽蓝光芒,周围散落着破碎的法器与染血的布条。
被法术轰出的深坑边缘,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雷光与黑雾。
冷汗浸透了后背,林隐攥紧颤抖的双手,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血痕。
这个世界的危险远超想象,随便一场争斗都能让人粉身碎骨。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苟起来,不然小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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