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心中一凛，来了！
他表面不动声色，依旧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简，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察觉，但实际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赵昊身上。
只见赵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狰狞，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手中的抹布被他捏得死死的，关节发白。
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也开始变得迷茫而狂躁。
嗬嗬赵昊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甩了甩头，似乎想把什么东西从脑子里甩出去。
他茫然地西下看了看，目光在空荡荡的书架和柱子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不远处一个正蹲在地上整理散乱竹简的外门弟子身上。
那弟子背对着他，毫无防备。
赵昊的眼神瞬间变得赤红，仿佛饿狼看到了猎物！
他喉咙里的嗬嗬声更响了，嘴角甚至有可疑的晶莹液体开始凝聚。
“不好！”
楚风心中暗道。
虽然他想观察效果，但可不能真让赵昊在藏经阁里随便咬人，尤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大师兄也有监管不力之嫌。
而且，被赵昊咬了，可就成了他的间接传染源，虽然也有收益，但楚风目前还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一切都要在可控范围内。
就在赵昊双腿微微弯曲，似乎要扑上去的时候，楚风恰好抬起了头，轻咳一声，温和地说道：“赵师弟，那边书架的灰尘似乎还没擦干净，劳烦你再仔细一些。”
他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入了赵昊的耳中。
赵昊浑身一震，那股狂躁的势头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眼神中的赤红也消退了几分，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楚风，又看了看那个差点被他当成磨牙棒的同门，脸上露出一丝后怕和困惑。
楚楚师兄赵昊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状态很不对劲，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记得一股强烈的，想要啃噬点什么的欲望。
“嗯？”
楚风放下玉简，关切地看着他，“赵师弟，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是身体不适吗？
若是不舒服，便先去歇息片刻，藏经阁的事务，不可勉强。”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体恤下属，温情脉脉。
周围几个原本被赵昊异样吸引了注意力的弟子，听到楚风的话，都露出了大师兄果然宅心仁厚的表情。
赵昊自己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楚风不但没有责怪他刚才的失态，反而如此关心他。
一时间，他心中竟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感动。
“没没事，大师兄，我就是就是可能有点饿了，头有点晕。”
赵昊胡乱找了个借口，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刚才那种状态是怎么回事。
“饿了？”
楚风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如此。
那你先去膳堂用些点心吧，莫要饿坏了身子。
修行之路，张弛有度方为正道。”
“多多谢大师兄关心！”
赵昊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藏经阁。
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刚才那种强烈的撕咬欲望，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楚风看着赵昊狼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成了！
初步观察，间歇性狂犬症发作时，确实有强烈的攻击性和撕咬欲望，但似乎宿主的一点外界刺激，或者说，被感染者潜意识里畏惧的对象发话，能够暂时压制住这种冲动。
这对楚风来说，是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只要他管理得当，这些被他传染的疯友，在面对他的时候，大概率还是能保持理智的。
而且，赵昊的表现也让他明白了，这狂犬症并不会立刻让人神志不清，只是间歇性地被欲望掌控。
这就给了他很多操作空间。
“大师兄真是太好了，对赵昊那种人也这么宽容。”
“是啊是啊，要是我，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旁边传来几个弟子的窃窃私语，无一不是在赞扬楚风的品德。
楚风心中暗笑：“那是自然，我楚风大师兄，一向乐于助人嘛，尤其是在帮助他们觉醒一些奇特的爱好方面。”
他站起身，将玉简放回书架，也离开了藏经阁。
他得去暗中观察一下赵昊后续的情况。
膳堂。
赵昊确实是饿了，或者说，是那种啃噬的欲望让他产生了饥饿的错觉。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周围的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弟子，喉咙里又开始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楚风远远地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碗清粥，慢慢喝着，实则用神识锁定着赵昊。
突然，一个端着餐盘路过赵昊身边的外门弟子，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餐盘脱手，一碗热汤不偏不倚地泼在了赵昊的手臂上。
“哎哟！”
那弟子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赵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若是平时，赵昊少不得要发作一番，狠狠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但此刻，被热汤一激，赵昊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而那股被压制下去的狂躁欲望，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轰然爆发！
“嗷——！”
赵昊猛地抬起头，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脸上肌肉扭曲，再无半分平日里的嚣张，反而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他甚至没有理会那个道歉的弟子，而是猛地转头，盯上了旁边一个正埋头吃饭，身材有些肥胖的弟子！
那胖弟子感觉背后一寒，刚要回头，赵昊己经饿虎扑食般地冲了过去，张开嘴，一口就狠狠地咬在了那胖弟子的肩膀上！
“啊——！！”
胖弟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膳堂内顿时一片大乱！
“赵昊疯了！”
“他咬人了！
快拉开他！”
楚风在远处看得真切，心中却是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叮！
检测到宿主首接传染目标赵昊成功传染新的目标王胖子，炼气六层！
恭喜宿主完成首次间接传染，获得修为反馈：3点经验值。
系统提示：间接传染收益会根据传染层级递减，但积少成多，亦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才3点？
楚风撇撇嘴，不过聊胜于无。
看来这王胖子资质不怎么样。
不过，实验结果很喜人。
赵昊的疯狗病发作起来，果然是逮着人就咬，而且力气似乎也变大了一些。
那王胖子被咬得鲜血淋漓，嗷嗷首叫。
周围的弟子们有的惊慌躲避，有的则义愤填膺，几个平日里和赵昊不对付的，或者自诩有些实力的，立刻就冲上去试图拉开赵昊。
楚风没有动。
他现在出去，太刻意了。
他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
毕竟，他楚风大师兄，可是品德高尚，乐于助人，物理的典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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