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快跑!”
让男孩看清眼前世界的,是母亲被魔物切开的尸体。
跑?
能跑到哪里呢?
家乡己经被黑潮吞噬殆尽,自己的家人也被杀死,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去哪里呢?
沉默地坐在衣柜里,看着自己母亲的尸体被黑潮侵染后逐渐消失。
为什么,自己不感到悲伤,就连愤怒都感觉不到。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魔物逐渐逼近衣柜,但索伦心中没有一丝紧张,他很平淡,既没有发现自己将要死去的恐惧,也没有死后会和家人重逢的解脱。
他只是在思考,思考自己为何物。
“没想到,从悬锋城到奥赫玛的路途中,还能有被黑潮侵染的地方。”
一道狂傲的声音响起,一个没比他大几岁的小哥出现在他的眼里,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那几个成年人都无法抵挡的黑潮魔物。
“出来吧。”
“谢谢您救了我。”
索伦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耀眼的小哥。
过了一会,那一批前往奥赫玛的悬锋人的队伍中增添了一员。
“几岁?”
“10岁。”
“名字,”“索伦。”
“我名为克拉特鲁斯,是服侍少主的护卫。”
这位眼上有着一道明显伤疤的壮汉说道。
他用着尽量平和的语气试图安慰这个刚失去一切的孩子。
“到了奥赫玛,你就能作为一个难民获得补给,那些补给足够你在城中长大了。”
“那你们呢?”
索伦看着这一批衣着类似,身体劳累却仍然有着坚定的信念的悬锋人,为他们的未来感到好奇。
“我们会跟随少主一同前往奥赫玛,在那里安顿下来,等到少主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战胜己然腐朽的旧王的时候,就是我等的归乡之时。”
说着说着,这位老狮子的独眼愈发明亮。
“这样啊,那他的压力好大啊。”
索伦看着队伍最前面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却己然充满了威严与自信的少年。
“是啊,可惜我等尊崇的泰坦己然失去了意识,只剩一具空壳,否则又怎会让这腐朽的王肆意妄为!
少主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就扛起所有悬锋族人的未来。”
“你们也可以为他分担啊。”
听到这句话,克拉特鲁斯瞬间瞪大自己的眼睛,随后又逐渐黯淡下去。
“我们能帮到少主什么呢?
哪怕我们当中有不少年轻有力的战士,但和悬锋城中的兵力相比,还是宛如螳臂当车,无比弱小。”
“为什么这么专注于战斗?
其他方面也可以帮到他呀,比如说到了奥赫玛后尽量不惹麻烦,和他们和平相处,这样你们的王子不就可以少操心你们的事了吗?”
听到这话,克拉特鲁斯瞬间用尖锐的语气大声回怼道:“你要我们和那群在战场上唯唯诺诺,只会躺在黄金裔的港湾里逃避黑潮的懦夫和平共处?
简首是天大的笑话!”
,队伍里的其他悬锋人也好像点着了的炸药桶一般,全都气红了脸,看向索伦的目光也不似原来那般友善。
索伦看向队伍前方的身影,那道坚挺的后背好像在听到克拉特鲁斯的发言后有些寂然地弯下了些许。
于是,他再次向克拉特鲁斯询问道:“那加入奥赫玛的军队呢?
既可以满足你们骁勇善战的长处,也不至于拖累你们的王子。”
“加入别的城邦的军队,谈何容易。
且不提我们是否会被当成间谍孤立,恐怕以族人们的性格也难以向那些孱弱的奥赫玛人低头啊。”
“我会和阿格莱雅商议此事。”
不知何时,那位名叫万敌的王子殿下己经走到二人面前,看到万敌,克拉特鲁斯立刻恭敬地站好,行了礼后说了一声陛下。
见此,索伦正打算效仿克拉特鲁斯行礼,万敌便出言打断,“不必行礼,你并非我悬锋子民,且你我年龄差异不大,你称我万敌便可。”
听了这话,索伦也不推脱,停下行礼后便问出了心中的困惑:“那么万敌哥,你打算如何让悬锋人融入奥赫玛?”
“我打算向阿格莱雅请示,让族里的青壮年加入奥赫玛的守卫军抗击黑潮。
与此同时,我也会以黄金裔的身份加入阿格莱雅的阵容,成为她的剑。
这样便能保证族人们在奥赫玛中的安全与正常对待。”
“可是悬锋的族人们担心你会被彻底同化,忘记了自己是悬锋王储,终有一日会带领他们回归悬锋城,杀死你的父亲,拯救被困的泰坦。”
索伦看着这位年轻的王子,隐隐约约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迟疑。
“我会带领族人还乡,这点你无须担心。”
说完,便再次回到了队伍前方。
克拉特鲁斯明显也看出了王子的迟疑,眼神暗淡一瞬后,环顾了一下族人们的状态,走上前去向万敌确认了之后,回头对着部队说道,“今天就走到这里,就地扎营休息,明天就可以到奥赫玛了。”
躺在悬锋人为自己准备的临时营地里,回忆着自己这一天的遭遇。
为什么,自己看见养育自己长大的母亲死去,内心却毫无感觉呢?
为什么自己面对黑潮魔物,不感到害怕或恐慌,而是十分平静呢?
虽然自己没有上过学,但从小母亲教育给自己的道德观在自己的身上似乎不起作用,难道自己本质上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偶而己吗?
对于救了自己的万敌与悬锋人,自己又能怎么报答他呢?
抱着这样的复杂心理,索伦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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