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还有人眼睛不长在脸上，而长在腰上?
我一头雾水，但还是搜罗出家中值钱物件，然后一把火点燃了屋子。
阅后即毁，那当然是烧掉最干净。
毕竟有关于炼运师的东西，总会牵扯出无数麻烦。
火光烧红夜色，终于有街坊发现异常，高呼走水。
混乱中，我翻身上马，扬鞭出发。
只不过，我并没有前往江南。
而是打算出剑门，经潼关，一路向北。
我这人，天生就喜欢对着干。
师父既然有事瞒我，那我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
进京面圣，四个字再简短不过。
但我知道，其背后，一定隐藏着复杂缘由。
毕竟小时候，我曾无意间问过师父，当今天子，究竟是怎样的人。
杨风，今后若有旁人问你这个问题，你一定要记得四个字，祸从口出。
师父没有正面回答，可我却从他眼睛深处，看见了两样东西。
恐惧与仇恨。
6
前往京城的路，并不太平。
常有山贼劫匪，甚或官差衙役，盯上我的盘缠和快马。
他们心狠手辣，个个都想要我的命。
只可惜，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善人。
凡打我念头的人，我都会贴心地帮他们改邪归正。
毕竟一个人若是没了脑袋，自然也就不会再想害人了。
以前，师父夜观星象，看得越久，脸上的悲痛就越深。
末了，他总会长叹一声，说百姓的日子，愈发难过了。
曾经的我不懂，毕竟方圆百里内，但凡有恶人冒头，都会被我整治得服服帖帖。
如今离开家乡，我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靠天高皇帝远。
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殍。
离京城越近，百姓的日子就越苦。
恶人成为高官，锦衣玉食。
好人则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看得越多，我就越心惊，心下明白，这无疑是个吃人的年代。
甚至说是乱世，也不以为过。
万方有罪，罪在帝身。
天下大乱，当然和京城里那位脱不开关系。
既然如此，师父进京面圣，又是为了什么?
同流合污，他不够狠，也不够恶。
冒死进谏，他既没胆量，也没分量。
否则，又何必等到今日才进京?
我愈想愈觉得蹊跷，挥鞭的力道也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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