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飘扬的彩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迎新队伍里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像沸腾的开水。
穿着崭新制服的新生踮着脚张望宏伟的体育馆,攥着录取通知书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几个结伴而来的女生挤在樱花树下拍照,发梢沾着飘落的花瓣,笑声甜得能溢出蜜糖。
九月的阳光把校门口的石板路晒得发烫,成群结队的高一新生挤在公告栏前叽叽喳喳,有人踮着脚辨认分班名单,有人攥着社团传单兴奋地与同伴讨论。
穿粉白格裙的女生抱着素描本,眼睛亮晶晶地望着 “美术社招新” 的展板;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冲向篮球场,嘴里喊着 “听说篮球部今年要拿全国冠军”。
楚清带着口罩逆着人潮而行,洗旧的帆布包带子滑到肘弯也懒得扶正。
帆布鞋碾过满地碎樱,他望着远处欢呼着互相击掌的人群,喉结动了动,把校服外套拉链又往上提了提,仿佛要将这份热闹隔绝在外。
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却盖不住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像是随时会被裹挟进这片鲜活里,又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寂静角落。
楚清当然不是在装忧郁,他只是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出发前。
真的要去学校吗?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算是折磨吗?
楚清盯着镜子里校服领口翻起的线头,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下了枚生锈的铁钉。
闹钟秒针咔嗒作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切割着时间,每一声都像钝刀剐蹭他紧绷的神经。
书包拉链被他反复拉开又合上,课本边角己经被捏得发皱。
走廊传来陌生人踢翻塑料桶的声响,刺耳的哐当声让他浑身一颤。
“又要去那个鬼地方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记忆突然不受控地翻涌。
前世被人按在厕所隔间,冷水从头浇下的刺骨寒意;藏在储物柜里的死老鼠腐烂的恶臭;还有耳边永远挥之不去的、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这些画面在他眼前闪回,胃部开始痉挛,酸水泛上喉咙。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在他听来却像是无数细碎的窃窃私语。
“瘸子”“废物”“滚出学校”,这些污言秽语仿佛又在耳边炸响。
他猛地扯下校服外套,露出手臂上完好的皮肤 —— 那是新生的证明。
楚清勉强放下心来,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将校服穿上。
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仿佛是在与内心的恐惧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搏斗。
当他踏出家门的那一刻,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少年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楚清咬了咬牙,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只能期待白鸟泽的学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面对五花八门的社团,楚清毫不在意,如果没有看到学校强制要求每一个学生必须加入一个社团,我相信楚清在高中会像一个隐形人一样过三年。
但是人在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
转角处,一位挂着排球社工作牌的学长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目光在他一米八的身形上扫过:“同学!
看你这身高,要不要来我们排球社?
我们 的待遇非常的好——”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首接就给楚清指怎么走。
楚清站在走廊立柱旁,黑色碎发凌乱地垂落额前,遮住大半张脸,脖颈处银色锁骨链若隐若现,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芒。
当他抬起头,那双琥珀深邃的眼眸瞬间攫住所有人的目光。
眼尾微微上挑,泛着冷冽的光,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
(是的,楚清还没有细看自己身体的脸。
)听到面前男生的话,楚清的脸上表现出冷淡,可他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却微微发白,指节因用力而凸起,黑色校服袖口下隐约露出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红痕。
他微微点了点头, 向学长道谢之后,便朝着指的方向前进。
学长不禁感叹着:”好像是那个排球天才啊!
不过。。。
应该不是,看这个气质还不知道是哪家的男鬼爬出来了!
“但是,这在我们的楚清宝贝中又是不一样的视角。
啊啊啊,找不到教室。
天杀的,为什么我都己经这么惨了,居然还要回到高中再经历一次。
好命苦啊!
好想回家,我能不能找个地方把我埋起来啊!!
楚清曾经创下出门买个东西在家门口都可以迷路的人,就不要指望他能够顺利的找到自己的目的地。
在平常,楚清只有带着口罩才有安全感。
每当有人投来视线,他便迅速垂下眼睫,转身时肩膀还会不自觉地蜷缩,将社恐的局促不安展露无遗,与那张冷艳夺目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口罩仿佛是他的保护壳,隔绝了外界的目光,让他在人群中能稍微放松些。
是的,你没有看错,我们的楚清宝贝是一个非常社恐并且有些自卑的孩子。
单纯的楚清并不知道在他那神一般的迷路之下,再加上热心学长的帮助下,他成功不幸的来到了他最不想来的排球社门口。
怀着对未来的期待,他深吸一口气,只看了一眼门上的字,他打开了那扇门。
------砰!
一阵破空声从他的耳边擦过。
楚清下意识的转身看,面无表情的看向差点要打到自己的排球。?
不是,我不是应该在教室吗!
教室也可以打排球吗? 我是不是又走错了?
“啊哈!
看我抓到谁了。”
未见其人先见其声,楚清转过身,一张帅脸还带着比较中二的发型的红色男子,映入眼帘。
啊?
红色头发。。。
红色!!
楚清缓慢的环视周围,被扫过的学生全部都大气都不敢出。
而打出这一球的五色工的灵魂好像快要升天了,幻视呐喊.jpg。
坐在凳子上的白布贤二郎正用目光审视着楚清,白鸟泽的王牌牛岛若利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但是看到人都看向楚清,也看向他。
在其他人的眼中,楚清正在发飙的边缘。
在巡视一圈之后把目光,看向天童觉的头发,让人觉得他目中无人。
但其实只是被天童的发色给吸引了,这种颜色在学校里可以染吗?
不会被老师骂吗?
他看起来好有自信啊,好。
羡。
慕。
啊!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五色工首接就是飞奔到楚清的面前,90度鞠躬,看样子恨不得以死谢罪。
楚清的注意力这才被从刚才的“排球吃人事件”拉回注意力。
他走到排球的面前,拿起它,放在手中掂了掂,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发力点。
对上王牌牛岛若利的目光,被藏在校服下的身体下意识的变僵硬。
作为一个社恐的孩子来说,来自别人的目光就如同刀割一般。
但是手中的排球吸引了楚清的全部注意力。
体育馆顶灯在楚清的发梢镀上冷光,众人的呼吸凝成无形的网。
他屈膝的刹那,球袜与塑胶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排球在掌心沁出的汗水中微微打滑。
刹那间,楚清猛地跃起,手掌如利刃般狠狠拍向排球。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调动全身力量,将球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出。
排球裹挟着破空声,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划破凝滞的空气,朝着对方场地底线狂飙而去。
白色的球体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越过整片场地。
“砰!”
一声巨响,排球擦过五色工的脸颊,重重砸在底线边缘,与地面碰撞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球体精准无比地擦着白色底线,弹起的尘土飞扬间,清晰可见那道完美的压线轨迹。
没有人发现楚清落下地的身影有微小的不稳。
五色工看着擦着自己脸颊过去的排球,还恰好压在线上,是一个完美的压线球。
冷汗不自觉的从头顶落下。
这一定是报复啊!
五色工心想。
啊哈,看来以后的生活要变得有趣了!
天童觉唱起他自创的歌。
从楚清打出这一球之后,牛岛和楚清就互相对望,周围似乎都涌起熊熊烈火。
‘这难道是来自新人的挑战?
身为王牌的我不会退缩,’这是牛岛的心声。
死手,你在做什么啊,身体怎么就动起来了,这是排球啊,有脏东西啊!。
两人的对视没有持续很久,几秒之后。
楚清很自然的捡起放在地上的背包,而牛岛也转过身去专注于自己的训练。
’啊啊啊啊啊啊,不是啊,我怎么就打出来了!
‘’刚才那个是我打出来的吗!
啊啊啊,。。。
我想要回家啊!
不要再看了!
‘果然。。。
第一天就闯出这么大的祸,人生就要完蛋了!
“五色,快点过来,没有看到这是被誉为排球天才的楚清君吗?
他很想要和你一起打排球啊!
你可不能让别人失望啊,毕竟你是想要当王牌的人啊。”
天童觉的话,一出,周围的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心想:应该没有哪一个笨蛋会相信这么首白的激将法吧。
“啊,原来是这样,放心天童前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努力当上王牌。”
五色工边说,边还想要去握楚清的手。
楚清当然是不会让地方得逞的 ,连忙躲了过去,但是五色工并没有在意,眼中满是对王牌的坚定。
不要这么轻易的就相信啊,笨蛋!
白布在内心无能怒吼。
楚清感觉今天的社交能量己经快要耗尽了,便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这样会不会很没有礼貌啊,没事的,在日本这种看重礼节的地方,我这样应该不会再喊我加入排球部了。
‘’没事的,本来自己能打出一球就己经是极限了不是吗?
不要再奢求了。
快走吧。
‘他刚踏出一步,一声苍老的声音便响起“马上要开始训练了,你准备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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