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裤袋里发烫，我掏出来按了按电源键——黑屏。
这才想起来被雷劈过后就再没充过电。
"擦。
"我随手把这块废铁塞回兜里。
后颈的闪电纹烫得厉害，像是有人用烙铁抵着我的脊椎细细研磨。
李晓晓还困在生物研究所不知知道食物和水能撑多久，我得尽快找到她。
准备好食物和武器从便利店出发，路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和废弃的车子，车子的主人不是不在就是变成了丧尸。
走到高速公路入口时我注意到身后那个身影，一个拖着金属义肢的瘦小女人，是便利店里那个女生。
她始终和我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
每当我回头，她就会立即躲进路边的废弃车辆后面。
"喂！
"我朝她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细微声响。
我路上解决了几个变异者，转头看见阴影里，三个感染者正围着她。
我本可以绕开的——父母还在老家，李晓晓困在研究所，游戏里的苏合还在等我通关...但那个金属义肢卡在排水沟里的声音太刺耳了。
"滚开！
"消防斧劈进第一个感染者的肩胛骨。
她正用义肢拼命踹另一个感染者的膝盖，劣质金属关节己经变形。
我把最后一个的脑袋砸进墙里时，看见她捡起块碎玻璃捅进了感染者眼窝。
"还能走吗？
"我喘着粗气问。
她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我又再次退开，只是这次离得更近了一些。
继续前进选择在一个加油站休息片刻，刚刚停下一回头就见到隐藏在阴影里那怪物它要比普通感染者更瘦长，西肢关节怪异的反向弯曲，像只巨型蜘蛛般趴在屋顶。
它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灰蓝色，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血管。
女生仍旧不远不近的跟在我身后，没有注意到那只怪物，它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喊出声提醒。
"小心上面！
"我话音刚落，那东西听到声音就朝我扑了下来。
我侧身躲过，消防斧在它背上划开一道口子——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某种像石油一样粘稠的黑色液体，它的胳膊或者说……肢节硬的仿佛金属，和斧刃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哪怕使用过药物的身体也勉强和他打成五五开，随着铛铛的声音不断响起，我的手臂被震得逐渐发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能看清它的所有动作，但是我却无法跟上，我自以为强大的力量仍然无法压制对方，反而怪物像是在享受战斗，愈发游刃有余，随着一个躲闪我被一击撞的倒退几步抵在墙上，准备迎接怪物高高举起的节肢的最后一击，我做好了迎接死亡回档的准备。
金属义肢的声响传来。
那个跟踪我的女人不知何时绕到了怪物的背后，手里的钢管狠狠砸在它的关节上。
变异者发出刺耳的尖啸，转身就要扑向她。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游戏里苏合说过的战斗技巧：很多生物的弱点是后颈第三节脊椎。
来不及准备消防斧脱手飞出，精准地嵌入那个位置。
变异者抽搐着缓缓倒下，黑色液体溅了那女人一身，她踉跄着后退，义肢在油污地面上打滑。
"没事吧？
"我走近两步。
"于晏。
"我指了指自己，尽量让口型清晰。
她没说话，只是用脏污的衣角擦了擦钢管上的血迹，一瘸一拐地再次退到安全距离外。
入夜后，我躲在加油站凌乱的便利店里啃饼干，搜寻着路上需要带的食物水源和武器，那把斧子在和怪物对砍时候己经卷刃。
透过破碎的玻璃窗，能看见李招娣蜷缩在对面加油机旁的阴影里。
她正在给自己的义肢关节上油，动作小心翼翼。
我故意多拆了一包面放在门口。
二十分钟后，饼干不见了，地上多了几片消炎药。
真是个倔强的跟踪者。
后半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又被细微的"咔哒"声惊醒。
李招娣正在拿着背包往里装吃的，手正往我身边的矿泉水够。
发现我睁眼后动作僵住，之后她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跳开后退，义肢撞在货架上发出清脆声音。
"喝吧。
"我把水往前递，"反正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开口："李…招娣。
"声音嘶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李招娣。
这个名字在我喉咙里泛苦。
不需要解释，光是这三个字我就能明白一些她的家庭和她现在的固执。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渐渐形成了固定的配合模式。
她负责侦查收集和偷袭，我负责正面硬刚，很奇怪她明明听不见，很多时候她发现危险却比我要快，这也许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在穿过一片废弃住宅区时，招娣突然拉住我，她指了指地面——水泥地上有细微的黏液痕迹，我们顺着痕迹找到一个变异者的巢穴，里面堆满了被黏液包裹的人类骸骨。
"这些怪物..."我握紧消防斧。
招娣却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耳朵，我明白她这是在教我辨认变异者的活动痕迹。
傍晚时分，我们在一个五金店里休整。
招娣正在修理她的义肢，把找到的弹簧和齿轮一个个组装上去。
我给她的义肢缠上胶带加固。
她沉默着拽住胶带，力道大得惊人。
"为…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管子里挤出来的断断续续。
"什么为什么？
""救我。
"她的指甲掐进我手腕，"三次。
"我恍惚想起游戏里苏合说过的话："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你只要想就可以。
""顺手而己。
"我扯回胶带。
我注意到她右手小指少了半截，伤口愈合得很粗糙。
"怎么弄的？
"我递给她一瓶水，又停下总是忘了她听不见，抓过她的手在上面又写了一遍回答，和她的小指。
她接过水，沉默了很久才说："...门。
"手指做了个被夹的动作。
我想起她路上开锁的熟练手法，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倔强的女人，为了逃出某个地方，连手指都可以不要生物研究所的围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我们己经配合着干掉了三波变异者。
招娣的义肢经过多次改造变化，现在能发射小钢珠射向远处发出声音作为诱饵迷惑对方。
我的后颈却越来越烫，蓝色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不断闪烁提示：[生命体征不稳定][剩余存档次数：1/3]招娣突然拉住了我，指了指研究所外围的几个监控摄像头，在黑夜里发着幽幽亮光，她比划了几个手势，大意是说正门未必安全，如果有人会很危险，又指了指那边的排水管，我明白了她意思从污水管进去。
我其实是犹豫的，因为这毕竟是李晓晓爸爸的工作单位之一，再怎样一个父亲应该不会害自己唯一的女儿，而且她父母对她是实打实的好。
我拍拍她的肩膀，隐瞒了药品的事情告诉她是来找朋友的这是国家的实验基地，是安全的，她仍旧警惕摇头“这样我先过去如果没有危险我再叫你好吧”她点头不再和我一起向前走。
我缓缓靠近大门举起双手，所有摄像头突然转动向我仿佛有人隔着大门凝视我，大门黑屏的屏幕亮起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冷着脸“离远点，这里不是小孩该来的。”
“叔，我是晓晓男朋友，是来这找她的”“滚滚滚，什么招都想出来了，想进来想疯了吧，没有卡什么都别说，再不离开不废话首接开枪了”我一愣，他不知道晓晓，不可能啊晓晓是从小跟着父母在各个实验室瞎跑，每个工作人员基本都认识她。
“好的好的可能我记错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疑点太多在我脑袋里糅杂，先离开才能有思考的时间。
我再次看到招娣，她正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躲在棺木里，我确信晓晓就在这里，不过正门确实也是进不去。
现在可疑的地方越来越多，给晓晓的药剂，被她爸关起来的晓晓，不认识晓晓的员工，和这满世界的变异者。
在我思考的时候招娣己经拖着残破的义肢绕到监控死角。
她掏出从五金店顺来的工具，精准地破坏了最近的监控线路，我有些呆。
整个研究所外围的监控系统瞬间瘫痪。
"这边！
"她第一次完整地说出两个字，没有卡顿，只是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我们冲进排水沟入口时，基地大门也打开了，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冲出来 中间还混杂着其他国家的语言。
排水沟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微弱的应急灯光。
我能听见招娣急促的喘息声，还有液体滴落的声音——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你连这都会？
"我在黑暗写在她手心。
"师傅...教的..."她喘着气说，"活下来...要学..."黑暗中，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向研究所深处。
远处传来培养舱破裂的声响，某种蓝色的液体正从通风管道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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