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萱盯着手机屏幕上乔煜发来的消息，指尖在"好"和"不去"之间徘徊。
茶会的邀请像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三天前那个暴雨夜，乔煜送她回家时突然开口："爷爷想见你。
""如果我说不呢？
"她攥紧书包带。
乔煜按下车锁，语气平静："你父亲上个月向乔氏申请了贷款。
"她猛地转头，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一刻的乔煜陌生得可怕，像一尊完美而冰冷乔家老宅的紫檀木茶案前，五位长辈如同五座沉默的山峰。
周晓萱跪坐在乔煜身侧，和服袖口下的手腕被他的手指虚虚扣住——这是他上车前突然提出的要求："他们习惯观察细节。
""晓萱最近功课如何？
"乔老爷子将茶筅在碗中打出绵密泡沫，手腕上狰狞的化疗留置针被宽大袖口遮住大半。
"数学还是不太好。
"她垂眼盯着青瓷茶碗，乔煜的拇指突然在她掌心轻轻一划。
"小煜全国奥赛拿过金奖，"二叔笑着给众人分茶，"正好多教教晓萱。
"茶汤溅在宣纸般的袖口上，周晓萱突然明白这场茶会的真正目的。
父亲上周醉酒时的喃喃自语在耳边炸开："乔氏要收购城南那块地……"而那正是周家"失陪。
"乔煜突然起身，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后颈。
周晓萱跟着他穿过曲折回廊，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揉成一团。
温室的自动门无声滑开，血腥气混着玫瑰香扑面而来。
乔煜用银剪截下一支蓝玫瑰，花刺扎破他食指的瞬间，周晓萱看见他腕内侧有道陈年疤痕——像被什么利器划过。
"二十年前，"他突然开口，"你祖父在这间温室救过我爷爷。
"花瓣上的血珠滚落在地，洇成暗色斑点。
周晓萱想起祖母日记里的片段："1983年冬，乔家大火……""现在他们要的不是报恩。
"乔煜将玫瑰别在她鬓边，指尖残留的血沾上她耳垂，"是周家那块能打通港口物流回到茶室时，棋盘己摆上案头。
二叔将黑子推给乔煜："听说你最近在收购周氏散股？
"白子清脆落定，乔煜的声音像淬了冰："二叔不也买了周氏债权？
"周晓萱的指甲掐进掌心。
父亲闪烁的眼神、母亲深夜的哭泣突然串成狰狞的真相。
她伸手去端茶碗，却被乔煜抢先握住手腕。
"小心烫。
"他语气温柔，手指却在她腕上急促地敲击——摩斯密码的节奏。
**D-O-N-T-T-R-U-S-T-T-H归途的车上，乔煜递来一方丝帕。
周晓萱展开后发现是城南地皮的产权复印件，右下角盖着"乔煜"的私章。
"明天去公证处过户。
"他降下车窗，夜风卷走未尽之言。
周晓萱突然按住他欲收回的手："为什么帮我？
"月光掠过他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因为……"他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处传来灼人的温度，"我想换个棋盘。
"车驶过跨江大桥时，周晓萱在车窗倒影里看见自己鬓边的蓝玫瑰。
那些染血的刺早己被乔煜一根根拔去，此刻正在他西装口袋深处，沉默地刺破一张泛黄的股权转让书。
-E-M** 链的地皮。
" 最后的筹码。
的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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