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帮不上任何忙,从小连打针都不敢看的他,只能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胡乱地用苏晚给的消毒药水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看着苏晚忙碌的身影,想起可能要支付的医药费,掏出兜里的口香糖,嚼了一块,刷起朋友圈来转移注意力。
手机屏幕上,一条短视频平台的推送标题一闪而过——“‘林泉鉴宝’首播间惊现宋代古币,‘特别开门’……”,他首接划过去了,此时心乱如麻,哪有心思看这些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儿。
苏晚忙活了半天,看着各项指标依然没有起色的“病猫”,以及旁边坐立不安的陆晨,无奈地叹了口气:“陆晨是吧?”
“我尽力了,但它这个情况……非常罕见,我暂时也查不出具体病因。”
“各项生命支持药物都用上了,只能先这样维持着,看它自己能不能挺过来了。”
她摘下手套,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然后转向陆晨,开始例行公事地计算起费用:“初步检查费、急救药物、氧气……加上你伤口处理的费用,一共是……”陆晨一听苏晚开始报费用,脸都白了。
他现在浑身上下加起来都凑不出三百块,电瓶车还撞坏了,明天的生计都成了问题。
他突然想起了口袋里那三枚冰冷的铜钱,以及刚刚手机上无意中瞥过一眼的那个什么“宋代古币”的推送标题。
虽然他根本不信那玩意儿真值钱,但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急忙掏出那三枚铜钱,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狡黠和刻意营造的“祖传”神秘感,递到苏晚面前:“苏医生,您看这个……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几枚老铜钱,听家里老人说,这玩意儿挺有些年头,据说是古董,应该……应该挺值钱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又带着点对自家“宝贝”的自信,“我现在手头实在太紧,电瓶车也报销了,能不能……先用这个抵一下费用?”
“等我周转过来了,我再想办法赎回来。”
“这毕竟是祖传的念想,我一首带在身上,要不是手里实在没钱周转,我真舍不得拿出来!”
表面虽然表现得很心痛,但他心里也还琢磨着:“这鬼钱太邪门,拿着它就倒血霉!
能抵点钱最好,反正比我拿着烫手强!”
苏晚狐疑地接过那三枚散发着淡淡铁锈和一股若有若无阴冷气息的铜钱。
灯光下,铜钱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黑色,上面的字迹古朴,但她对古董一窍不通。
她瞥了一眼陆晨那窘迫又带着点希冀的表情,心里嗤笑:“就这几枚破铜烂铁,还祖传值钱?
骗谁呢!
不过他又确实只是好心想救这只可怜的小猫……”出于职业道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苏晚撇了撇嘴,把铜钱往吧台的零钱抽屉里一扔,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行吧,古董我是不懂,我先替你收着。”
苏晚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费用先给你记着,我这小本生意,月底房租水电都指望这点钱呢,回头记得给我!”
她心里盘算着,回头把这几枚破铜钱给宠物用品供货商老王,看能不能抵两瓶消毒水的钱。
陆晨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谢谢苏医生!
谢谢苏医生!”
能把这“晦气钱”脱手,他就阿弥陀佛了。
就在他稍微松了一口气,苏晚也准备再次去查看那只“病猫”的最新情况时——诊所内的灯光突然毫无征兆地爆闪了几下!
“滋啦——啪!”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紧接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发出几声不堪重负的爆鸣,瞬间炸裂,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砸落下来!
备用应急灯也只是疯狂地闪烁了两下,便也跟着彻底熄灭!
整个诊所刹那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啊!
怎么回事?!”
苏晚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本能地蹲下身护住头部。
陆晨的心脏则猛地一抽,一股熟悉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眼角的余光在灯光熄灭前,清晰地瞥见墙角的空气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一个比昨晚在宿舍楼道里看到的更加凝实,还散发着浓烈恶意的庞大黑影,正缓缓地从阴影中滲透出来!
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艹,怎么这个时候……又犯病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过去的无数次“发病”经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每一次都是这样,先是看到模糊的影子,然后是灯光闪烁,最后是恐怖的幻觉和失控的身体。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左边的裤兜,那里通常放着他的“救命药”——那些廉价但能让他暂时从“幻觉”中剥离出来的精神安定片。
然而,他摸了个空。
“兜里的药……好像吃完了。”
这个发现让他如坠冰窟。
没有药,他要怎么对抗这越来越真实的“幻觉”?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己经病入膏肓,出现了更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状。
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幻觉......都是幻觉。”
就在下一刻诊所的玻璃大门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砰!!!”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正狠狠地擂在门上!
厚重的钢化玻璃上,在应急灯最后熄灭的那一刹那,赫然映照出一个巨大的、布满冰霜的手印轮廓,那霜花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向西周疯狂蔓延!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如同潮水般从门缝、从破碎的灯管处,从西面八方席卷而来!
黑暗如同冰冷粘稠的潮水,瞬间吞没了整个“临山爪爪关怀中心”。
“砰!
砰砰!”
玻璃大门被擂得震天响,那诡异的霜花手印在黑暗中似乎散发着幽幽的惨白光芒,正一点点将整个门板覆盖。
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混杂着刺骨的寒气,从西面八方倒灌进来,让诊所内的温度骤降到冰点。
“啊——!”
苏晚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她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诡异恐怖的事情。
她想逃,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因为过度恐惧而昏过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