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面忽然炸开万千冰棱，李洛猛然睁开眼睛，指节捏得发白。
潭底那道剑痕又开始渗血，这次是暗紫色的魔血。
三个月了，自从在外门大比被苏婉儿一剑捅穿气海，他就被扔进这处万丈深渊自生自灭。
此刻经脉里翻涌的剧痛，比当日胸前贯穿的剑伤还要锥心。
"灵气...进不来..."李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瞳孔深处泛起妖异的金芒。
他低头看着掌心正在凝结的冰霜——这是炼气九重时染上的寒毒，本该在突破神通境时被真火烧尽。
寒潭深处突然传来龙吟般的闷响。
李洛瞳孔骤缩，他看见自己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正在扭曲。
左半边脸浮现血色纹路，青筋如毒蛇般鼓起。
体内冰火两股气流撕扯着经脉，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棍往他骨髓里钻。
"咔嚓！
"寒潭结冰的瞬间，李洛化作一道血影冲出水面。
他腰间玉佩在阳光下闪过妖异的红光，那是娘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唯一物件。
此时玉佩表面正在龟裂，暗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钻进他的皮肤。
"苏婉儿..."李洛舔掉嘴角血渍，笑容比冰还冷。
他记得那女人得胜后抖落的发丝沾着金粉，记得她剑锋上流转的紫色符文。
那些符文此刻正在他识海里成形，将破碎的神通境经脉强行糅合成全新的脉络。
山风卷着冰渣掠过峰顶，巡逻的外门弟子突然僵在原地。
他们看见李洛踏着满地桃花飞掠而过，每踏出一步，冻土就裂开三尺冰渊。
原本瘦削的身躯现在裹着暗红罡气，眼瞳深处不时闪过血色雷霆。
"李...李洛？
"放哨的弟子喉咙发紧。
三日前的夜里，他们亲眼看见这个外门弃子被扔进深渊。
此刻这具浑身结满冰霜的躯体，右臂怎么浮现出了本该在拍卖会上才现世的玄冥骨？
李洛在藏经阁废墟前停下。
断壁残垣间散落着焦黑的符纸，那是他昨夜用寿元为引燃放的血契符。
三百张符咒换一场天雷淬体，此刻他掌纹里还嵌着未散尽的雷光。
手指拂过断碑上的剑痕，突然触到某种粘稠的触感——半截剑尖正插在碑缝里，表面布满暗红锈迹。
"这是..."血滴落在锈迹上，整座断碑突然剧烈震颤。
李洛瞳孔骤缩，看见锈迹剥落后浮现的并非符文，而是某种古老的兽形图腾。
当第三滴血落在图腾眼部时，整片天地的灵气突然暴动！
"何人在动用禁术？！
"戒律堂长老的怒吼响彻山门。
李洛却盯着自己逐渐覆盖冰晶的右手，那里正在浮现九道玄奥的纹路——这是练力境圆满才会出现的标志，但他分明记得自己三个月前就卡在神通境瓶颈！
断碑轰然炸裂，暗红雾气中冲出一柄青铜古剑。
剑鸣声化作实质的音浪，将周围巡逻的弟子掀飞。
李洛本能地握住剑柄，刹那间无数画面在脑海炸开：血海翻涌的战场，遮天蔽日的骨龙，还有...女子染血的容颜。
古剑突然倒转，对准他心口刺来！
"铛！
"李洛右手结印挡住致命一击，虎口崩裂染血。
古剑发出悲鸣，剑身上的纹路竟与他掌心图腾遥相呼应。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认主，而是认仇！
剑柄处暗金色的莲纹正在蠕动，和娘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一模一样。
戒律长老的拂尘破空而至，却在触及李洛三尺之内时寸寸断裂。
他这才看清少年周身浮动的不是灵气，而是某种粘稠如实质的猩红血雾。
李洛抬手虚握，整座藏经阁的残垣如同活物般腾空而起，化作无数冰刃悬于掌心。
"我说过...会杀回来。
"少年声音沙哑低沉，却让半座山峰开始崩塌，"这次...要你们的命！
"（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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