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像把豁了口的锯子,在警犬基地的铁丝网上来回拉扯。
我蹲在沙坑旁捏着警犬项圈,橡胶手套里积的汗顺着指尖往下滴,在黄沙上砸出个小小的陨石坑。
"小陆啊,看出门道没?
"师父老周盘腿坐在树荫底下啃黄瓜,警服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晒成酱肉色的胸膛。
这位四十出头的刑侦队长总能把警服穿出农民工气质,后腰上还别着个磨秃了皮的搪瓷茶缸。
我把项圈凑到眼前,金属扣环上沾着几根金毛:"闪电最近换毛?
""换你个头!
"老周突然蹦起来,左脚皮鞋甩出三米远,"破案子光用眼睛顶个屁用,要这样——"他猛地把汗津津的脚丫子戳到我面前,"闻!
仔细闻!
当年我就是靠脚臭味锁定连环纵火犯的!
"隔壁扫黄组的老王正趴在二楼窗台抽烟,见状笑得直捶栏杆:"周扒皮又摧残祖国花朵!
人家小陆可是公大优秀毕业生!
"我屏住呼吸往后仰,后颈硌在滚烫的铁丝网上。
老周的脚底板像块发酵过度的臭豆腐,还沾着半片蔫巴的梧桐叶。
"门锁完好但玄关地毯往右偏五公分,说明什么?
"老周突然发问,右脚袜子破洞里钻出根顽强的脚趾。
"嫌疑人左腿有旧伤。
"我脱口而出。
上周东港路入室盗窃案的结案报告上,惯犯李三确实有左腿骨折史。
老周的小眼睛突然眯成缝,从裤兜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今晚把去年电动车盗窃案捋一遍,重点看..."话没说完,他鼻子突然抽了抽,"韭菜鸡蛋馅?
"我下意识捂住抽屉。
父亲天没亮就起来和面,保温盒上还贴着哆啦A梦贴纸——那是青梅竹马林小满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早上出门时,父亲往我包里塞饭盒的动作,和二十年前往我书包里塞玩具车时一模一样。
"陆建国是你爹?
"老周用黄瓜头挠着下巴。
我手一抖,笔记本差点掉进沙坑。
父亲退休前是省厅刑侦专家,此刻他的老花镜应该正架在《刑事案件汇编》上,书页间还夹着我小时候用糖纸折的千纸鹤。
警铃突然炸响,指挥中心通报南湖公园有人要"抱着煤气罐跳广场舞"。
老周边提裤子边往外冲,警用腰带上的辣椒水喷雾和手铐撞得叮当响。
"发什么愣!
"他在警车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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