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王阿姨又在敲暖气管了。
‘简丫头!
’‘你弟媳又把孩子往你这儿塞?
’声控灯随着她的吆喝忽明忽暗,周简蹲在玄关给小侄子系鞋带,抬头看见门上贴着的便利贴——‘姐,芸芸今天美甲店忙,麻烦接乐乐放学’‘姐,我加班,乐乐晚饭在你这儿吃’‘姐,芸芸信用卡又超了,先转五千’。
这是她第37次替弟弟带娃第28次替弟媳填窟窿第15次把本该给自己交的成人高考学费,变成了弟弟的房贷转账。
直到母亲被推进ICU,医生说‘准备20万手术费’高渐鸿在病房外掐灭烟头:‘妈有医保,姐你出不是应该的?
’那天晚上,周简在医院长椅上坐了整宿。
她翻出压箱底的高中课本,扉页上自己用铅笔写的‘等鸿鸿毕业,我就去读书’,字迹早被岁月磨得模糊。
第二天,她做了三件事:在护士站撕了弟弟的20万欠条;给中介打了电话要回出租给弟媳的陪嫁房;把成人高考报名表拍在了家族群里。
当高渐鸿带着哭哭啼啼的弟媳堵在她公司楼下,举着‘长姐如母’的锦旗时,周简从包里抽出律师函。
‘以前我总觉得,姐就该兜底。
’她对着围过来的同事笑,‘现在才明白——我先是周简,才是弟弟的姐姐。
’1 重生的决心消毒水味刺得周简鼻腔发酸。
她蜷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手机屏幕亮得刺眼——缴费单上“200000”的数字像根针,扎得她眼眶发烫。
“姐,我真没钱。”
弟弟高渐鸿半小时前的话还在耳边响。
他穿着格子衬衫,手指在手机上划拉着房贷还款提醒。
“上个月小芸的美甲店亏了八千,孩子早教班又涨了价......”“你有存款啊。”
弟媳吴小芸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搭在丈夫肩上,发梢扫过周简手背。
“我听妈说你这些年存了二十多万,刚好够手术费。”
周简攥紧衣角。
十年前她把高中课本塞进纸箱时,母亲拉着她的手掉眼泪。
“阿简,你弟还小,长姐如母。”
于是她在超市站了三年收银,攒够弟弟大学学费。
售楼处搬了两年传单,凑出他的婚房首付。
甚至去年吴小芸信用卡刷爆,也是她熬夜替建材公司做报表,用加班费填的窟窿。
“可这是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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