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时，苏软软正顶着黑眼圈站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
冰柜冷雾裹着她的抱怨，“凭什么要帮那个冰块脸带咖啡...”指尖划过“美式无糖”的标签，她突然瞥见货架上的岩盐罐，狡黠的光瞬间爬上眼底。
策划部的落地钟指向八点五十九分，苏软软抱着牛皮纸袋闪进茶水间。
林小棠慌张地转着调色盘，“软软！
顾总刚问你怎么还没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苏软软神秘兮兮地掏出咖啡杯，银色小勺在岩盐罐里搅出细碎声响，“帮我放风？”
当那杯承载“恶意”的咖啡摆在顾沉舟的紫檀木桌上时，苏软软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隔间里传来文件翻动的窸窣声，她攥着门把手的手沁出薄汗，余光瞥见周野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苏软软！”
怒吼穿透磨砂玻璃的瞬间，整个楼层都安静了。
苏软软强装镇定地推开门，正对上顾沉舟染着咖啡渍的白衬衫。
他握着咖啡杯的指节泛白，冰块般的眼眸几乎要结出霜，“你往咖啡里加了什么？
海水？”
“可能...是咖啡机故障？”
苏软软扯着衣角往后退，后腰撞上文件柜发出闷响。
顾沉舟突然逼近，雪松气息裹挟着咸味扑面而来，“故障会精准地在我的咖啡里撒半斤盐？”
他抬手撑住柜子，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看来昨天教你的文案技巧，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林小棠抱着设计稿撞开门时，正看见苏软软涨红着脸仰头瞪顾沉舟。
顾沉舟慢条斯理地扯开领带，露出精致的锁骨，“既然这么有闲心，今晚加班把市场部的季度方案写完。”
他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记住，下次想报复，换点高明的手段。”
暮色漫进办公室时，苏软软盯着空白的PPT欲哭无泪。
键盘在寂静中敲出杂乱的声响，她赌气般把所有能想到的网络热词塞进文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顾沉舟单手插兜倚在门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露出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打算用这些垃圾文案毁掉公司？”
“反正都是垃圾，有什么区别！”
苏软软猛地转身，却撞进他骤然沉下来的目光里。
顾沉舟几步上前，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将她堆砌的段子逐个删除，“文案是用户的镜子，不是你宣泄情绪的垃圾桶。”
他的声音突然放软，“看过凌晨西点的城市吗？
去天台。”
夜风卷着城市霓虹扑在脸上时，苏软软攥着笔记本跟在顾沉舟身后。
他倚着生锈的护栏，点燃一支烟，火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知道为什么总盯着你吗？”
他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烟头坠向深渊的瞬间，苏软软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顾沉舟掏出手机，冷白的屏幕光照亮他微扬的嘴角，“现在，把你看到的、感受到的，写成文案。”
当第一缕晨曦染红天际时，苏软软终于完成了方案。
她揉着发酸的手腕走向顾沉舟的办公室，却在门口听见激烈的争吵。
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见顾沉舟将文件摔在桌上，向来冷峻的面容布满怒意，“我说过多少次，这个项目必须以用户体验为主！”
“顾总，董事会那边...”助理的声音带着怯意。
顾沉舟扯松领带，疲惫地揉着眉心，“出去。”
他转身时，目光撞上门口的苏软软，怔愣瞬间又恢复了疏离，“方案放桌上。”
苏软软把U盘放在桌角，突然鼓起勇气开口，“其实...我看到凌晨的外卖员在等订单，代驾司机蜷缩在车里打盹，还有写字楼里亮着的零星灯光。”
她攥紧衣角，“这些人才是真正需要共鸣的人。”
顾沉舟敲击键盘的手突然顿住。
他转头看着苏软软，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重新做PPT，用你的视角。”
他起身时，西装擦过她手背。
指尖残留着咖啡与岩盐的气息，耳畔回响着顾沉舟那句“你和他们不一样”。
她摸着发烫的脸颊轻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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