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薇,成都最后一个糖画摊的守艺人。
父亲去世后,我的铜勺被文旅公司摔在石板上,祖传《糖画谱》被塞进碎纸机。
深夜整理残页时,糖汁在桌面自动画出双凤朝阳 —— 那是爷爷传给父亲的独门技法,而父亲,已经去世十年了……第一章 融化的策划案键盘敲到第十七版时,我听见自己后颈的骨头在咔咔作响。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像滴进黑咖啡的糖浆,浓稠得化不开 —— 凌晨三点十七分,写字楼空调把后颈吹得发僵,而我的《非遗年轻化营销提案》还卡在糖画元素商业转化那页。
父亲十二岁时在庙会画糖画的视频截图被我切成像素块,拼贴在 PPT 第 23 页。
他举着蝴蝶糖画冲镜头笑,糖汁在阳光下拉出金丝,像极了记忆里总沾在他指尖的琥珀色。
母亲说那是 1987 年的夏天,他本该在重点中学念高一,却蹲在庙会石板前给小孩画糖人,最终被爷爷打断了三根铜勺。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我正用红色方框圈住 "非遗 IP 孵化路径"。
置顶对话框弹出前男友的消息,附带的照片里,银戒指内侧的 "WY" 闪着冷光 —— 是他新欢名字的缩写,而我的名字,连个笔画都没蹭上。
"我们分手吧,糖画主题婚房的设计费,甲方爸爸已经打给我了。
"咖啡杯磕在键盘上的裂纹声格外刺耳。
那是我上周在宜家买的骨瓷杯,杯沿还留着今早口红的印子。
此刻褐色液体正沿着裂缝渗进键盘,像极了三年前父亲临终时,从指缝间滴在病号服上的糖浆。
我抓起办公桌上的凤凰糖画 —— 三小时前路过春熙路,那个穿浅蓝色工装的摊主往我掌心塞的。
他说:"姑娘,你眼睛比我的糖画还苦。
"此刻糖晶在空调风里簌簌剥落,糖浆顺着虎口流进袖口,黏腻得像段不该存在的记忆。
电梯镜面映出我扭曲的脸。
左眼角的泪痣被睫毛膏晕开,和脸颊上的糖渍连成一片,恍惚间竟像只展翅的凤凰。
行车记录仪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里炸开:2008 年的庙会,父亲握着我的手在石板上画蝴蝶,滚烫的糖汁滴在我手腕,烫出个月牙形的茧。
母亲的尖叫混着蝉鸣:"糖画能当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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