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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菜,客人吃哭了

我爱吃包面皮皮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我做的客人吃哭了大神“我爱吃包面皮皮”将陆珩陆珩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情节人物是陆珩的其他小说《我做的客人吃哭了由网络作家“我爱吃包面皮皮”所情节扣人心本站TXT全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0751章更新日期为2025-11-10 12:56:28。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我做的客人吃哭了

主角:陆珩   更新:2025-11-10 14: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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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菜馆开业第一天,号称“毒舌”的美食评论家陆珩带着嘲讽走进来。

“这种小巷子里的店,能有什么惊喜?不过是浪费食材。”我沉默地听完他的挑剔,

转身从后厨端出一盘看似普通的蛋炒饭。“就这?”他嗤笑一声,勉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勺子掉在地上,他的眼泪瞬间涌出。“这味道...怎么会...”他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二十年前教我做饭的人,是你?”全场食客震惊注视下,我抽回手淡淡一笑:“陆先生,

你终于尝出来了——那道让你成名的招牌菜,原本属于我父亲。”第一章 巷深巷子深。

深得像是被这座城市刻意遗忘的皱褶。我的“拾味居”就开在这条皱褶的最深处。

青石板路刚被初夏的急雨淋湿,空气里混着泥土和不知名野草的气息,

勉强压下了新刷木门框的那点桐油味。招牌是旧的,一块老榆木,字是我自己写的,

墨色沉静,——“拾味居”三个字,谈不上多好的书法,只是瞧着不闹心。开业第一天,

没放鞭炮,没摆花篮。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吵翻了天也不会多看一眼。

母亲生前总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如今这年月,酒香也怕,怕流量,怕网红,

怕没人替你吆喝。但我还是选了这里,图个清静,也图个……了断。上午只接待了两拨熟客,

都是以前老房子那边的邻居,过来捧个场,话里话外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慰和藏不住的担忧。

我笑着应酬,心里明白,他们大抵是觉得我疯了,守着这么个偏僻铺面,能有什么出息。

午后,雨歇,云层里漏下些稀薄的光。我正擦拭着光可鉴人的灶台,

门楣上挂着的铜铃“叮铃”一声脆响。来了。不是熟客的脚步声。我抬头。进来的是三个人。

为首的男人,约莫四十上下,穿着剪裁合体的亚麻衬衫,

手腕上绕着一圈品相极佳的沉香珠子,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他身后跟着一对年轻男女,女的拿着小巧的录音笔,

男的扛着看起来颇专业的相机。这阵仗,这气质,我心里咯噔一下,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哟,这地方,可真够难找的。”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磁性,语调却轻慢,

他目光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店内扫过,掠过原木的桌椅,素白的墙壁,最后落在我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拾味居’?名字倒挺雅致。我是陆珩。”陆珩。

美食圈里无人不知的“毒舌”评论家。笔锋刁钻,舌灿莲花,能被他夸一句的店,

立刻身价倍增;被他贬损一顿的,多半离关门不远。

他尤其爱挑那些号称“私房”、“传承”的馆子的刺,美其名曰“打假”,

实则享受着将别人心血踩在脚下的快感。只是没想到,我这刚开门的小店,

竟能“荣幸”地进入他的法眼。看来,有人是连一天安生日子都不想让我过。

“陆老师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我放下抹布,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我知道他是谁,

更知道他今天为何而来。有些债,躲是躲不掉的。

陆珩自顾自地在离厨房最近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开业第一天?

勇气可嘉。不过,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租金倒是便宜,可这客源嘛……”他拖长了调子,

摇了摇头,“老板,你这儿有什么招牌菜啊?可别告诉我,

也是那些烂大街的‘妈妈的味道’。”他身后的助理掩嘴轻笑,相机镜头已经对准了我,

像在等待捕捉我窘迫的表情。我迎着他的目光,心里那点最初的波动已经平复。甚至,

有种意料之中的平静。“小店没什么招牌,吃的就是些家常便饭。客人想吃什么,食材凑手,

我就做点什么。”“哦?这么随意?”陆珩挑眉,“看来老板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啊。

知不知道,很多所谓的‘私房菜’,不过是厨子基本功不扎实,

搞些花里胡哨的噱头唬人罢了。”话里的刺,已经毫不掩饰。我不接话,

只问:“陆老师今天想尝尝什么?”陆珩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摆足了姿态:“我这个人,嘴巴刁。山珍海味吃多了,反倒觉得,最简单的东西,最见功力。

”他目光扫过墙上一幅手写的菜单,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就来碗蛋炒饭吧。我倒要看看,

你这‘拾味居’,能把这最基础的东西,做出什么花来。”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饭要粒粒分明,蛋要金黄酥香,葱花要碧绿生青,油不能多,不能少,火候差一分,

便是天壤之别。他这是存心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在我最不可能准备、最容易被挑刺的菜品上发难。也好。“请稍等。”我转身,

掀开蓝印花布的门帘,走进了后厨。门外,

还能隐约听见陆珩对助理的“现场教学”:“……看这选址,这装修,

老板要么是真有能耐的隐世高人,要么就是不懂行情的冤大头。依我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你们记着,评判这种店,关键看细节,看他对最基本食材的态度……”我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将杂音隔绝在外。厨房里,只有我一人。灶是老的土灶,

但我改造成了更易控温的柴火燃气两用。角落里,有一小坛昨天刚开封的猪油,雪白细腻,

散发着醇厚的荤香。鸡蛋是附近农家收来的土鸡蛋,个头不大,蛋壳颜色偏深。米饭,

是早上特意用本地瘦长香米焖的,放凉了,水分恰到好处。小葱翠绿,是院子里自己种的。

净手,备料。我的心彻底静了下来。这一刻,世界只剩下眼前的锅灶食材。点火,热锅。

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我用油布仔细地擦拭着黑铁锅,感受着温度一点点攀升。

舀一勺凝脂般的猪油入锅,白色的固体在热力下迅速融化,变成清亮的油脂,

散发出诱人的焦香。打蛋,蛋液入锅,“刺啦”一声,瞬间膨胀成金灿灿的蛋花,快速划散,

盛出备用。就着锅底的余油,将凉米饭倒入,用锅铲轻轻拨散,

让每一粒米都均匀地裹上油光,在锅里欢快地跳跃。米饭炒热炒散,重新倒入炒好的蛋花,

撒上细盐。最后,是一把切得极细的葱花。快速颠勺,翻炒,让葱花的清香瞬间被热力激发,

又与饭、蛋的香气完美融合。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炫技,

没有添加任何复杂的调味,只有最纯粹的火候与食材的碰撞。关火,

盛入一个普通的白瓷碗中。米饭颗粒分明,金黄与雪白交织,点缀着碧绿的葱花,热气腾腾,

香气朴拙而直接。我端着这碗其貌不扬的蛋炒饭,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二章 一饭饭放在陆珩面前的白瓷碗里,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的确其貌不扬。

没有精致的摆盘,没有多余的装饰,就是一碗家常到不能再家常的蛋炒饭。

甚至因为用的是猪油,色泽不如色拉油炒出来的那般鲜亮,带着一种温润的暖黄。

陆珩瞥了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就这?

”他身后的助理已经调整好了相机角度,

准备记录“毒舌”老师如何犀利点评这道寒酸的菜品。店里的气氛,因为陆珩之前的言语,

变得有些凝滞。仅有的几桌客人,也停下了交谈,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这边,

带着好奇与一丝看热闹的意味。陆珩拿起搁在碗边的白瓷勺,那勺子质地细腻,温润如玉,

与他此刻脸上的挑剔神情有些不搭。他漫不经心地舀起一勺,

勺子里米饭、蛋花、葱花比例恰好。他并没有急着送入口中,而是先凑近闻了闻。

动作有瞬间的停滞。那香气,不霸道,不妖娆,是一种极为扎实、温暖的复合香气。

猪油特有的丰腴醇厚,土鸡蛋的浓郁蛋香,米饭受热后散发的甘甜,

以及葱花被热油激出的清新……这些味道层次分明,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钻进鼻腔,

勾起一种……遥远而原始的食欲。他眼底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但很快被惯有的傲慢覆盖。

或许,只是火候掌握得还行?他这样想着,带着一种审判者的心态,

将那一勺蛋炒饭送入了口中。然后——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

预想中的咀嚼和评论没有出现。陆珩的身体猛地僵住,眼睛骤然睁大,

瞳孔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那抹刻意维持的从容、挑剔、讥诮,

如同遇到沸水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哐当”一声脆响。白瓷勺从他失力的手中滑落,

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摔成几瓣。可他浑然不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咀嚼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仿佛每一粒米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感受。

他的眼神失去了焦点,空洞地望着前方,又像是穿透了墙壁,

看到了某个遥远得无法触及的地方。紧接着,两行眼泪,毫无征兆地,

就从他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与刻薄的眼睛里涌了出来。不是一滴两滴,而是决堤般汹涌而下,

顺着他保养得宜的脸颊滑落,滴在他昂贵的亚麻衬衫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他像是想说什么,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压抑的怪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有肩膀在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陆老师?!”旁边的女助理失声惊呼,

手里的录音笔差点掉在地上。男摄影师也懵了,下意识地按动快门,

记录下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店内的其他食客更是目瞪口呆,窃窃私语声瞬间响起。

“怎么回事?”“吃哭了?”“这蛋炒饭……是有多难吃啊?能把人难吃哭了?”“不对吧,

你看他的表情……不像是难受啊……”陆珩对周围的反应充耳不闻。他猛地抬起头,

布满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巨大的震惊,

还有一种……近乎恐慌的追寻。他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突然站起身,绕过桌子,

一步跨到我面前,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我生疼。

“这味道……这味道……”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压出来,“怎么会……怎么可能……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仿佛要透过我的皮相,看清某种真相。

“二十年前……教我做饭的那个人……是、是你?!”这句话问出口,

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可味蕾传递过来的、直击灵魂的记忆,却又如此真实,

真实到不容置疑。整个“拾味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和状若癫狂的陆珩身上。我看着眼前这个失态的美食家,

他精心维持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被一道菜彻底击穿的狼狈与脆弱。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提醒着我,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对峙,终于拉开了序幕。

我心里没有半分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凉。缓缓地,但坚定地,

我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钳制中抽了出来。然后,在他泪眼模糊的注视下,

在所有食客屏息凝神的等待中,我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很浅,却像一枚针,

刺破了店内凝固的空气。“陆先生,”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终于尝出来了。”顿了顿,我迎着他震惊而混乱的目光,一字一句,

如同宣判:“——那道让你成名的招牌菜,‘金玉满堂’,原本的味道,是不是就是这样?

”“可惜,它原本的名字,叫‘碎金饭’。”“而它,属于我父亲。

”第三章 碎金“碎金饭……”陆珩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回椅子上,脸色煞白。那副金丝边眼镜滑到了鼻梁下端,

镜片后的眼神涣散,充满了巨大的惊骇和无法接受的茫然。“金玉满堂”?“碎金饭”?

店里的食客们面面相觑,信息量太大,一时难以消化。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位以挑剔刻薄著称的美食家陆珩,被一碗看似普通的蛋炒饭,

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而且这碗饭,似乎牵扯出一段极不寻常的过往。有嗅觉敏锐的,

已经悄悄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女助理和摄影师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想上前搀扶又不敢,

只能尴尬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陆珩。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走到柜台边,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

蹲下身,默默地将地上碎裂的白瓷勺一片片捡起来,包在抹布里。动作不疾不徐,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并未发生。但这平静,反而更像一种无声的惊雷,

炸响在每个人心头。“老……老板,”一个胆子稍大的食客忍不住开口,

指了指魂不守舍的陆珩,“这……没事吧?”我站起身,将包着碎瓷的抹布放在柜台下,

平静地说:“没事。可能是陆老师尝到了熟悉的味道,一时激动。各位继续用餐吧,

打扰大家了。”轻描淡写,却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收敛于无形。然而,陆珩却无法平静。

他坐在那里,双手死死地抓着桌沿,指节泛白。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眼泪似乎已经止住,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震动和混乱,却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惊。

他脑海里,此刻必定是天翻地覆。二十年前的记忆,

如同被这道“碎金饭”的味道强行撬开的潘多拉魔盒,汹涌而出。那时,

他还不是如今风光无限、一言定鼎的美食评论家陆珩,

只是一个刚从乡下出来、在城里一家小餐馆打工、怀揣着厨师梦的穷小子陆二狗。他笨拙,

怯懦,除了对食物有一股蛮横的热爱,一无所有。直到他遇到了那个人——苏师傅,

“拾味居”当年那位沉默寡言,却有一手惊世骇俗厨艺的老店主,我的父亲。父亲看他可怜,

又觉他眼里那点对厨艺的光亮还算真诚,便破例让他在店里帮工,偶尔指点一二。

父亲从不藏私,至少,对当时那个表现得无比虔诚的陆二狗是如此。他教他认食材,

教他控火候,教他调味的基础。而这碗“碎金饭”,就是父亲教给他的第一道,

也是唯一一道近乎完整的菜品。父亲说,这是基础中的基础,能做好这碗饭,

才算摸到了厨艺的门槛。用的是隔夜饭,猪油,土鸡蛋,最简单的盐调味,最后撒葱花。

关键就在于对米粒水分、猪油温度、蛋液时机和翻炒力道的精准掌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当年的陆二狗,在父亲的悉心指点下,花了整整三个月,才勉强将这碗饭炒得像点样子。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成功炒出那份金黄剔透、粒粒分明的蛋炒饭时,

父亲脸上露出的、极其罕见的淡淡笑意。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触摸到了某种神圣的门槛。

可是,后来呢?后来,父亲生病,小餐馆经营艰难。

而彼时已经学了些皮毛、心气渐高的陆二狗,觉得这个小庙再也容不下他这尊未来的大佛。

在一个雨夜,他卷走了父亲抽屉里为数不多的营业款,不告而别。他甚至,

偷偷抄走了父亲记录着一些独创菜品思路和调味心得的笔记本。那本笔记里,

就有关于“碎金饭”更详细的记载,

以及父亲正在构思的、一道名为“金玉满堂”的宴席大菜的雏形。再后来,陆二狗消失了。

几年后,美食圈崛起了一位名叫“陆珩”的评论家。他以眼光毒辣、言辞犀利著称,

尤其擅长点评各类传统菜系和创新菜。他出版的美食评论集洛阳纸贵,

他主持的探店节目收视长虹。他成了权威,成了偶像。而他的成名之作,

便是一篇洋洋洒洒万言,从历史渊源、食材考据、烹饪技法到美学意境,

将一道名为“金玉满堂”的创新菜捧上神坛的评论文章。那道菜,

据说是他“挖掘”并“指导”某位老师傅复原的失传名菜,用料奢华,工序繁复,一经推出,

轰动一时。没有人知道,那篇评论里关于“金玉满堂”核心风味的描述,

那些精妙绝伦的“独家见解”,有多少是脱胎于我那病重父亲潦草写在笔记上的只言片语。

更没有人知道,那道被包装得华丽无比的“金玉满堂”,其灵魂味道的根基,

恰恰来自于这碗最简单、最朴素的“碎金饭”。猪油的醇厚,土鸡蛋的香浓,米饭的甘甜,

葱花点睛的清新……这些最基础的元素,

在极致的火候掌控下融合成的那种直击灵魂的“锅气”与“暖意”,

是任何华丽辞藻和复杂调味都无法替代的根基。陆珩偷走了笔记本,偷走了创意,

甚至偷走了“金玉满堂”这个名字。他凭借这些,加上自己的钻营和运气,

一步步爬上了神坛。可他永远偷不走的,是深植于这碗“碎金饭”中的,

我父亲对食材、对火候、对食物本质那份近乎执拗的尊重与理解。

那是需要岁月和真心去沉淀的东西,不是靠投机取巧能够复制的。所以,

当他今天抱着踢馆的心态,点下这碗最简单的蛋炒饭,当他带着挑剔与不屑,

将第一口饭送入口中时,那熟悉到灵魂战栗的味道,就像一把精准的钥匙,

瞬间打开了他尘封二十年的、关于愧疚、背叛与最初梦想的记忆闸门。他吃出的,

不只是味道。是父亲的影子。是那个雨夜他仓皇逃离的背影。

是他这二十年来用浮华名利拼命掩盖,却始终如影随形的、窃贼的心虚。所以,他哭了。

不是感动,是恐惧,是伪装被彻底撕碎后的无所适从,是面对债主时的魂飞魄散。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父亲直到临终前,

还偶尔会提起那个“有点灵性,可惜心术不正”的学徒陆二狗。父亲没有恨,只有惋惜。

但我不一样。有些债,父亲可以不计较,但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能不讨。今天,

只是收一点利息。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余震陆珩在椅子上瘫坐了足足有十分钟。这十分钟里,

店内安静得能听到窗外屋檐滴落的残雨声。食客们尽量压低交谈的音量,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那边瞟。女助理尝试着给陆珩递纸巾,被他粗暴地推开。

摄影师早已收起了相机,和助理交换着不安的眼神。最终,陆珩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勉强支撑着站起来。他脸色依旧苍白,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我,

也不敢看那碗只吃了一勺、已经微凉的蛋炒饭。“我们走。”他对助理和摄影师说,

声音沙哑干涩,完全失了平时的磁性。助理连忙上前搀扶,被他甩开。他几乎是踉跄着,

逃也似的冲出了“拾味居”那扇古朴的木门,连招牌都没再看一眼。助理和摄影师慌忙跟上。

铜铃又是一阵乱响,然后归于沉寂。店内的气氛,却并未随着他们的离开而立刻放松。

反而像是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才开始真正扩散。“我的天……刚才那是陆珩吧?

美食圈那个毒舌?”“绝对是他!我看过他的节目!居然……吃哭了?”“这老板什么来头?

一碗蛋炒饭能有这么大魔力?”“你没听老板说吗?那饭的味道,

跟陆珩成名的什么‘金玉满堂’很像,还是人家父亲传下来的!”“嚯!这里面故事大了!

难道是……抄袭?剽窃?”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充满了惊讶、好奇和各种各样的猜测。

今天在场的这些食客,无疑成了这场惊人反转的第一批见证者。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

“毒舌陆珩在小巷私房菜馆被一碗蛋炒饭当场吃哭,疑似牵扯陈年剽窃旧案”的消息,

就会通过各种渠道,在美食圈,甚至更广的范围内流传开来。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陆珩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威形象,今天被他自己失控的眼泪,凿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我若无其事地开始收拾陆珩那桌的碗筷,将那碗蛋炒饭端回后厨。饭已经凉了,香气散尽,

但它的使命已经完成。“老板,”一位中年食客走到柜台前,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那个……能给我也来一碗那个蛋炒饭吗?就刚才陆老师吃的那种。”“我也要一碗!

”“给我也来一份尝尝!”一时间,好几桌客人都纷纷追加订单,点的都是蛋炒饭。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那碗能“催泪”的神奇食物的探究欲。我笑了笑,

歉意地摇摇头:“抱歉,各位。蛋炒饭是随餐配的,今天准备的米饭量有限,已经没有了。

而且,本店的菜品,需要提前预约,看当天食材而定,不单独点单。

”这是“拾味居”的规矩。今天为陆珩破例,是因为他本就是“计划中”的客人。

食客们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看我的眼神却更加不同了。这种“限量”和“规矩”,

在这种情境下,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和高人风范。之后陆续又有一些客人进来,

多是听到风声好奇赶来的。店里比预想的要忙碌。我按部就班地准备食物,

心绪却并未完全平静。我知道,陆珩绝不会就此罢休。今天的遭遇,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

更是巨大的危机。他一定会想办法反击,挽回颜面,甚至……彻底抹掉我这个威胁。果然,

傍晚时分,当我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正在打扫卫生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归属地是本市的。我接起来,电话那头是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几分威胁意味的男声。

“是‘拾味居’的苏老板吗?”“是我。哪位?”“我是谁不重要。”对方语气生硬,

“给你个忠告,年轻人,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做生意,别搞些歪门邪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有些人不是你这种小角色能惹得起的。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如果我在网上看到任何不该有的风声……哼,你这店,恐怕就开到头了。”我没有丝毫意外,

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这就沉不住气了吗?陆老师。“这位先生,”我语气平淡,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今天陆珩老师来店里用餐,对菜品可能有些个人感触,

这是顾客的自由。至于网上有什么风声,我更控制不了。我只是个开小餐馆的,遵纪守法,

靠手艺吃饭。如果我的店因为客人正常的评价就开不下去,那这世道,未免也太说不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对方加重了语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陆老师的社会影响力,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识相的,就赶紧闭嘴!”“该闭嘴的是谁,心里清楚。”我冷冷地回敬,“另外,

替我转告陆老师,如果他觉得今天的蛋炒饭味道不错,欢迎下次光临。不过,记得提前预约。

”说完,我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威胁?恐吓?不过是心虚的表现罢了。

我放下手机,继续擦拭着灶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光洁的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小小涟漪。陆珩的势力盘根错节,他绝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

他可能会动用媒体资源抹黑,可能会找相关部门刁难,甚至可能用更下作的手段。

但我既然选择了回来,选择了在这里重开“拾味居”,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父亲留下的,不仅仅是厨艺,

还有那本被陆珩偷走后又被我几经周折寻回的、残缺的笔记原件。以及,

一些可能连陆珩自己都忘了的、当年留下的蛛丝马迹。更重要的是,我有对这碗“碎金饭”,

对父亲厨艺精髓的绝对自信。这场仗,我会陪他慢慢打。我要的,不仅仅是让他身败名裂。

我要他在他最引以为傲的美食领域,在他窃取而来的一切荣光之上,被彻底击垮,原形毕露。

我要他亲口承认,那道让他享誉多年的“金玉满堂”,骨子里流淌的,

是我苏家“碎金饭”的血脉。我要为父亲,讨回这个迟到了二十年的公道。

夜色渐渐笼罩了深巷,“拾味居”的灯光温暖而坚定。这,只是开始。

第五章 暗流接下来的几天,“拾味居”出乎意料地没有迎来预想中的狂风暴雨,

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陆珩那边再无动静,那个威胁电话仿佛石沉大海。网络上,

关于那天的风波,也确实出现了一些零星的帖子和小范围讨论,标题大多耸人听闻,

诸如《惊!毒舌美食家陆珩被小巷蛋炒饭虐哭》《一碗炒饭引发的血案?

陆珩疑似遭遇厨神狙击》等等。但这些帖子就像投入大海的小石子,激起一点涟漪后,

很快便沉了下去,并未形成大规模的传播。显然,陆珩的公关团队在全力灭火、压热搜。

他们擅长这个。毕竟,掌控舆论,是这位美食评论家屹立不倒的重要手段之一。然而,

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汹涌。“拾味居”的生意,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火了起来。

虽然地处深巷,但那天在场的食客口口相传,

加上那些被压下去却依然留下痕迹的网络帖子的吸引,每天都有不少好奇者慕名而来。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抱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态,想亲眼看看能让陆珩失态的店,

想亲口尝尝那碗传说中的蛋炒饭。但我依旧坚持着预约制和根据食材定菜单的规矩。

这无疑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也无形中抬高了“拾味居”的身价和神秘感。很多人预约不上,

或者来了之后发现当天并不提供蛋炒饭,失望而归,但越是如此,

好奇心和期待感就越发强烈。我开始在有限的接待中,

穿插着制作一些父亲笔记上记载的、或者是我根据父亲厨艺理念自己琢磨的其他菜品。

无一例外,都是看似家常,却在细节和火候上做到极致的菜式。比如一道简单的红烧肉,

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入口即化,酱香浓郁却层次分明;又比如一碟清炒时蔬,色泽碧绿,

口感爽脆,最大程度保留了食材的本味。每一个尝过的客人,

都惊叹于食物中蕴含的那种扎实而温暖的功力。口碑,在真正懂吃、爱吃的小圈子里,

慢慢发酵。有人开始称我为“隐世厨神”,说“拾味居”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味觉净土。

这种声音,虽然微弱,但我相信,一定会传到陆珩的耳朵里。这比直接的网络骂战,

更让他如坐针毡。因为这是在动摇他赖以生存的根基——对美食话语权的垄断。这天打烊后,

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本市美食协会的一位副秘书长,姓王。语气很客气,

说是听说了“拾味居”的名声,想邀请我加入协会,

并且希望我能参加下个月协会举办的一场“传统与创新”美食交流活动,

届时会有很多业内名流和媒体到场。“苏老板手艺精湛,

我们协会非常需要您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会员。到时候,您可以准备一道招牌菜,

和大家交流切磋,这也是一个推广‘拾味居’的好机会。”王副秘书长热情地说。

我握着电话,心里明镜似的。美食协会?陆珩可是协会的荣誉副主席,

是各种美食活动的座上宾。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恐怕不是欣赏我的厨艺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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