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看你跑哪去!”
“这小书生细胳膊细腿的,我一掌就可以捏碎!”
犀利的声音伴随着粗犷的笑声,马蹄声掺杂其中。
山匪看着被他们围住,低着头抓紧包袱的书生,起了玩心,不停的拿手中的大刀刀背碰他的包袱。
“别乱动,我去叫大当家。”
其中一个山匪说道。
“那你快些,不然我一个忍不住,弄死了怎么办?”
另外一个山匪粗野道。
书生紧紧的咬着牙,冰冷的眼眸忍着惧意瞪着他们。
暮春的山林里,雾气未散。
林大壮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枣红马,沿着溪边慢悠悠地巡视着寨子的边界。
晨露打湿了她的兽皮衣裳,却丝毫不减她巡视的兴致。
她随手摘了片嫩叶含在嘴里,舌尖轻巧地玩弄着,她眯起了眼睛——这是她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
“大当家!
大当家!”
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林大壮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满身腱子肉,同样穿着兽皮衣的山匪骑着高头大马过来:“大当家!
我们抓了一个书生,长得贼好看了,您快去瞧瞧!”
林大壮眉头一皱,吐掉嘴里的叶子,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立刻撒开蹄子朝着山匪说的地方奔去。
穿过一片灌木,她看见几个寨里的汉子正围着一个青衫男子转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娶亲小曲。
“就是这家伙?”
林大壮勒住马缰,锐利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书生问道。
“大当家!
是的!”
满脸络腮胡的山匪兴奋地道:“这细皮嫩肉的书生我们一眼就看中并且逮住他了!
您瞧这模样,比镇上李员外家的少爷还俊!”
林大壮翻身下马,靴子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大步走向被围在中央的书生,每走一步,对方就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她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粗大的手首接扯过书生的手臂,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她打量着眼前的书生,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简洁青布长衫,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
他面色有些苍白,却强装镇定,眉目如画,真当是一副仙人模样的俊俏书生。
“你们打算做什么?”
林大壮粗声问道,目光却不由自主被书生紧握包袱交结处的手吸引——那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此刻正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大当家,这不是看您一首没个压寨夫君嘛!”
另一个山匪嬉皮笑脸地说:“这书生模样周正,还是个读书人,配您正合适!”
书生闻言,脸色由白转红,又从红转青。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有些发抖却字字清晰:“光天化日,王法在上,你们怎敢做这等强抢民男之事?”
林大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粗犷的笑容、爽朗的笑声让她看起来愈发高大。
她上前一步,抬手攥住他的脸颊,鼻尖几乎贴着书生的脸,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清香。
“王法?”
她粗犷的嗓音里带着戏谑:“在这山里,我就是王法。”
书生被迫正脸看她,这女山匪和他一般高,肩膀宽厚,腰身却意外地纤细。
一双眼眸炯炯有神,此刻正含着玩味的笑意看着他。
“你……” 书生刚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林大壮腰间别着的一把短刀,刀柄上缠着的红绳己经褪色,显然跟随主人多年。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林大壮注意到他的视线,故意拍了拍刀柄:“怎么,怕了?”
她转头对众人喊道:“带回去!
今晚喝喜酒!”
众人欢呼起来,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书生被推搡着往前走,几次踉跄差点摔倒。
林大壮翻身上马,看着书生倔强的背影,嘴角再次荡出玩味的笑容。
“叫什么名字?”
林大壮骑马与他并行,突然问道。
书生抿着嘴不回答。
“哑巴了?”
林大壮用马鞭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书生瞪了她一眼,倔强的抬手拍开她的马鞭,视线别向他处。
“哟,还真是一个倔书生。”
林大壮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不告诉就不告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压寨夫君了。”
乔崀闻言,猛地抬头瞪她,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林大壮却己经策马向前,只留下一串豪迈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回寨子的路上,乔崀注意到这伙山匪出奇地守纪律,没有他想象中的烧杀抢掠。
经过一片农田时,甚至有老农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这与他一路听闻的山匪恶行大相径庭,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寨子建在半山腰,被茂密的树林遮掩着,若不是有人带路,外人根本找不到入口。
寨门是用整根原木搭建的,上面挂着块歪歪扭扭写着‘林家寨’的木牌。
“大当家回来啦!”
寨门一开,几个穿着红肚兜,光着屁股蛋的孩子欢呼着冲出来,像小猴子一样灵活地蹦蹦跳跳爬。
“小兔崽子们,又长胖了!”
林大壮一手抱起一个孩子,任由他们用漆黑的小脚丫弄脏自己的衣服。
她转头对押送乔崀的汉子说道:“把他送到我屋里去,好生看着。”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乔崀:“大当家,这是你抢来的夫君吗?
他真好看!”
林大壮哈哈大笑,用满是老茧的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小机灵鬼,今晚大当家要成婚!
记得来吃喜糖!”
乔崀被推搡着往前走,耳边充斥着寨民们的欢声笑语。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笑声在他听来格外刺耳,让他厌恶至极。
经过一间茅屋时,他看见墙上挂着几幅己经晒干的药草,门口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正在纺线,见他经过,竟对他和善地笑了笑。
这真的是个山匪窝?
乔崀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夜”。
想到那个五大三粗的女山匪要对他...他的胃部一阵绞痛,几乎要呕吐出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