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那。”
沈安知眼梢微扬,下巴轻抬,语调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笑,人却没怎么动,像株开在檐角的花,看着热闹,实则根茎里藏着清冷。
温书琳顺着方向看过去,就见个身影在雨幕里,伞骨撑起片灰蒙。
她撞撞沈安知肩膀,笑嘻嘻凑过来:“是不是你心中男神?”
沈安知瞥她,唇畔弧度淡得像晨雾:“低头又看不清脸,我只是觉得这人气质好,不是说去开机车?
咋,被人迷了心智不走啦?”
最后几个字拖着尾音,调侃着温书琳。
温书琳慌慌拽她手臂,像只讨饶的雀:“哪能啊,玩车要紧!”
沈安知轻轻笑,打了一个电话,没几分钟,车身便稳稳停下。
“小姐,我来开门。”
司机宋阳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沈安知上车,声音淡得像雨:“麻烦宋叔了。”
宋阳熟稔接话:“不麻烦,去安阳广场的方向?”
“对。”
一路上,温书琳像被按了开关的小喇叭,压着嗓子叽叽喳喳。
沈安知倚在窗边,垂眼打字,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淡影,像把收拢的小伞,把她和外头的热闹隔开些。
沈安知无奈的拿出手机打字,过了会温书琳手机骤响,她看完信息,忽地一撇嘴,转而活灵活现演起来:“唉哟,我命苦哟,刚出生那会,眼睛都睁不开,路都不会走……”沈安知听着这番话说:“停。
别吵,我知错了,等等带你。”
温书琳秒懂,方才要哭不哭的脸,瞬间笑成朵花,凑到沈安知耳边,像只讨糖的小兽:“哥哥最好啦,咱这样,嫂子不会抓包吧~”沈安知学着她的调调,:“管那黄脸婆作甚,今晚先算你扰民账。”
“好呀,等你。”
—“到了,小姐”沈安知说一声辛苦了,带着温书琳一起下车。
温书琳问道:“开学真去附中读吗?”
沈安知随意的开口:“没办法,家里安排的,非要我去和那个齐家小子熟悉,方便联姻。”
温书琳反问:“你想吗?”
沈安知顿了一下继续开口:“不想,但现在不能不想,他们总说我生来就该联姻,我偏不,我要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在等时机。
我要当自由的画家,不在有人能约束我。”
“嗯…画家挺好的。”
“那你呢?
和不和我走?”
沈安知目光首首锁住温书琳。
本想拒绝回答的的温书琳,对上那眼神,像被晒化的糖,叹口气:“以后……以后再说。”
沈安知没意外,只是觉得可惜,不知道能不能用几年让她换种想法。
没走两步,温书琳突然拽她手臂,声音亮得像星:“哎哎!
刚瞅见的帅哥!”
沈安知望过去,就见道身影—— 那人立在雨里,身形修挺得像株松,黑伞压得低,可下颌线锋利得能割雨,眼尾似淬了冰,偏偏喉结滚动时,又泄出丝说不出的惑。
怀里还抱着只猫,猫在他臂弯里乖顺得像团云。
“挺好看,看着像有爱心的。”
沈安知淡淡说,语调里没什么起伏,却让温书琳蒙了:“你咋知道人有爱心!”
沈安知抬抬下巴,眼梢仍懒:“怀里抱的流浪猫,能是家养的?”
温书琳还要贫,沈安知瞥她:“再闹,不带你骑了。”
话落,那人似有所感,黑伞微微抬了抬。
伞下露出半张脸—— 眉骨凌厉,眼瞳深黑如墨,鼻梁挺首得像山,薄唇抿着,似藏了满心的拒人千里。
偏这张脸,在雨幕里,让沈安知心跳漏了半拍,像石子砸进深潭,一圈圈涟漪漫开。
温书琳激动得抓她手:“我靠。”
谢霁矜的声音淡得像冰说:“你好,你的手机好像掉了。”
沈安知愣神,摸口袋,果然空了。
低头去捡时,谢霁矜擦过她身,有缕极淡的雪松味漫开,冷冽又勾人。
温书琳猫着腰捡手机,小声凑过来:“闻着像高级货,沈小姐知道啥牌子不?”
沈安知想起她从前胡诌的话,没接茬,只觉那雪松味,像把小钩子,挠得人心痒。
沈安知没接话,目光忽然定在前方—— 谢霁矜正欲离开,黑伞仍压得低,可那身骨相,在雨里愈发清晰。
沈安知忽地站首,朝他喊:“哎!
你提醒我手机掉了,要不请你吃饭。”
谢霁矜脚步没停,声音淡得像飘走的雨:“不用。”
沈安知望着他背影消失,转头对温书琳笑,眼梢却仍有清冷余韵:“我好像,看上这人了。”
温书琳跳脚:“啊?
一眼就看上啦?”
沈安知低低“嗯” ,眼尾扬起时,像淬了星子:“见他第一眼,就觉得,极品啊!”
温书琳噎住,半晌才叫:“大姐,你咋找他呀!”
沈安知笑,眼梢冷意褪去些,像融了点雪:“淮川就这么大,让人找‘长得特帅、抱流浪猫’的,总能挖到。
我不信,茫茫人海,就找不着他。”
雨还在下,可沈安知眼里,像燃了团小火,要把这清冷的天,烫出个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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