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笛简直后悔把最后一晚的住宿,安排在离机场这么近的地方。
好像就在一瞬间,她们就吃完了早餐,登上了车,小周也在一瞬间就把大家平稳送达了两个碟子扣在一起的稻城亚丁机场。
然后,下一秒,安笛就发现自己已经拥抱过了小周,姑娘们都在泪眼婆娑地和小周告别,并祝他一路开车回成都平安顺利。
再下一秒,他们竟然就登了机。
再下一秒,飞机竟然提前了两分钟起飞,一眨眼就飞进了云层,向着深圳轰鸣而去……
轰鸣声中,女士们一个个安静异常。
安笛失望得要命,又觉得困乏得要命,在一阵微弱失重感之后,睡意就如潮水淹没了他。
他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的图像无比混乱,但梦的意图却非常清晰,在梦里,他觉得自己认可接纳了这一点。
这位神秘作家同时也是这位旅客团友,可能就是想要这种神秘效果吧——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客人既然想要有这个效果,他身为导游,为什么不满足他呢?就算是自己金牌服务的一部分好了。
接纳了这一点,梦中的安笛觉得自己那份想要找出作家、以显示自己明察秋毫的小小虚荣,也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摸了摸,这份一直突兀着的褶皱,就此平滑熨帖了。
甚至,梦还大度地给了他一种他从未认真想过的体验。
他心里其实一直跳动着渴望,他渴望去说出自己的经历,他很想去被大家注目。
从稻城飞往成都的一个小时里,那位神秘作家全盘包容着安笛精心组织的语言,然后像做法餐那样、像磨咖啡那样,像刻石雕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了出来,写成了厚厚一叠,撑满了一个大大的信封,写出他的渴望、愤怒、不满,写出了一个只属于他的童话。
他满心欢喜地抽出那叠打印纸,那是一叠铺满了方块字的故事纸啊
这时,时间却在飞快地抽搐频闪,画面在剧烈失真,接着是重重落地声,那叠纸也纷纷扬扬掉落一地,捡不起来。
各位旅客,成都到了,成都到了。
空乘空洞的嗓音。
好运只有一次。
从成都转机飞深圳的两个多小时,他又一次睡去但毫无收获。
再次到了天前和严莉莉、仝歌笑、唐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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