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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孤行

南柯废人 著

言情小说连载

《鹤唳孤行》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温鹤宁谢砚讲述了​暮春的渤海湾像一块被揉皱的铅灰色绢三百艘盐船组成的雁阵正小心翼翼地划破这片死温鹤宁立在主船甲板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银算冰凉的算珠隔着中衣硌得肋骨发这串父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家传器此刻正随着船体颠簸发出细碎的轻仿佛是从深海传来的某种警“小前头就是钱塘江口”老周的铜烟锅在栏杆上磕出闷六十岁的老管家鬓角挂着咸涩的雾“可这天气...您瞧这云莫不是要变天...

主角:温鹤宁,谢砚辞   更新:2025-05-27 19:4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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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渤海湾像一块被揉皱的铅灰色绢帛,三百艘盐船组成的雁阵正小心翼翼地划破这片死寂。

温鹤宁立在主船甲板上,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银算盘,冰凉的算珠隔着中衣硌得肋骨发疼。

这串父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家传器物,此刻正随着船体颠簸发出细碎的轻响,仿佛是从深海传来的某种警告。

“小姐,前头就是钱塘江口了。”

老周的铜烟锅在栏杆上磕出闷响,六十岁的老管家鬓角挂着咸涩的雾珠,“可这天气...您瞧这云脚,莫不是要变天?”

温鹤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东南方海平线不知何时己聚起墨色云团,云底翻涌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是深海巨兽即将睁开的瞳孔。

她突然想起昨夜更夫偷偷塞给她的密信,信上只有八个朱砂字:“明日辰时,谨防东南。”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猛地扯下头上幞头,漆黑如瀑的青丝瞬间被海风扬起,惊得 nearby 船工们纷纷交头接耳——温家嫡女竟女扮男装押运官盐的消息,怕是要在今夜传遍江南水寨。

“传令下去,”她的声音混着越来越近的浪涛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所有船只结鹤翼阵,收起主帆,改用人力划桨。

若遇突发状况,弃船保盐,优先护送前二十艘主船。”

老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去传达命令。

温鹤宁摸出藏在袖中的软剑,剑柄上“温”字篆文被磨得发亮。

三年前母亲葬身倭寇之手时,她躲在父亲怀里,听见的就是这样剑刃相交的清响,混着咸腥的血味,永远烙进了记忆深处。

暮色西合时,第一支火箭破空而来。

那道红光撕裂铅云的瞬间,温鹤宁看见第三艘盐船上的船工被气浪掀飞,惨叫着坠入燃烧的货舱。

白花花的官盐在火中化作齑粉,她攥紧软剑的手背上暴起青筋——这些本应呈给御史台的证物,此刻却成了喂饱倭寇的诱饵。

“青鳞船!

是东海鬼面盗!”

瞭望手的喊声带着哭腔,“足有三十艘!”

温鹤宁抬眼望去,只见数十艘蒙着黑帆的快船破浪而来,船头立着戴青铜鬼面的武士,弯刀在夕照下泛着幽蓝。

传说这些海盗会将俘虏的血放干,用头骨盛酒祭海,而他们每次劫掠前,都会在桅杆上挂起三盏红灯——此刻那三盏灯正随着战船颠簸,像极了深海巨鲸的眼睛。

“保护主船!”

她跃上主桅杆,软剑出鞘的寒光映出苍白的脸,“温氏盐行今日就算葬身鱼腹,也得让倭寇脱层皮!”

话音未落,一枚投石轰然砸在甲板上,木屑飞溅如霰,她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重重磕在货箱角,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

咸腥的血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温鹤宁却死死攥住腰间算盘。

当她挣扎着爬起来时,正看见一名鬼面武士举着狼牙棒朝她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三支银箭破空而来,精准贯穿武士咽喉。

箭尾刻着展翅的白鹤,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镇海军...”她喃喃出声,望着那艘破浪而来的玄色战船。

船头立着身披玄铁战甲的男子,鎏金长刀在他手中折射出寒芒,刀柄上“镇海”二字刺得人眼疼——是谢砚辞,那个在朝堂上摔碎御赐金樽,怒斥“养寇自重者当诛”的镇海军节度使。

“温家小姐的算盘,打得倒是响亮。”

谢砚辞的声音裹着海风传来,惊得温鹤宁腰间算盘珠子哗啦作响。

她这才想起,方才为了调动附近海域的镇海军,她曾高喊“愿以三年盐税为酬”。

此刻对方鹰隼般的眼睛穿透硝烟与她对视,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不过我倒好奇,温家嫡女为何扮作男装,难道...是怕被倭寇掳去做压寨夫人?”

温鹤宁咬碎银牙,正欲反唇相讥,却见又有三艘青鳞船包抄过来。

谢砚辞突然挥刀斩断飞来的火箭,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玄铁战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不想死就跟紧了,温——小——姐。”

战斗在子夜时分达到白热化。

温鹤宁跟着谢砚辞在各船间辗转腾挪,软剑挑开一名倭寇的手腕,却在转身时看见他的玄铁战甲己被鲜血浸透。

一枚冷箭破空而来,她鬼使神差地扑过去,用身体替他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你疯了?”

谢砚辞的怒吼震得她耳鸣,鎏金长刀劈开射来的第二支箭,“就这么想死?”

“我死了,”她咬着牙推开他,血从左肩渗出,“你就拿不到盐税账本了。”

谢砚辞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却在低头时看见她耳后的朱砂痣——那抹淡红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开在雪地里。

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刀光剑影中,温鹤宁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他身上的血腥味,令人眩晕。

“看好了,”他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镇海军从不会让盟友死在眼前。”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海面时,倭寇终于退去。

温鹤宁瘫坐在甲板上,望着燃烧殆尽的船队,心中一片荒芜。

二十艘主船沉没,半数盐货葬身海底,父亲的冤屈怕是再难洗清。

谢砚辞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旁,卸下的战甲放在脚边,露出里面染血的中衣。

“疼吗?”

他忽然开口,指节敲了敲她受伤的肩膀。

“比起抄家灭门,这点疼算什么。”

温鹤宁苦笑着摸出算盘,却发现算珠间卡着半片青铜鬼面——那是方才战斗中击落的。

谢砚辞盯着她手中的算盘,眼神突然变得幽深:“三日后,城西悦来客栈。

带着你的账本和算盘,还有...”他顿了顿,伸手拂去她鬓角的血污,“活着来。”

温鹤宁浑身僵硬,看着他起身离去的背影,首到那抹玄色消失在晨雾中,才发现自己的心跳迟迟未停。

老周蹒跚着走来,看见她肩上的伤,老泪纵横:“小姐,咱们回吧...老爷若是知道你这样冒险...”“回?”

温鹤宁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钱塘港,攥紧了手中的算盘,“温家的人,从来不知道‘退’字怎么写。”

是夜,温鹤宁在渔村客栈的油灯下整理残损的账本。

窗外海风呼啸,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忽然,一枚银镖破窗而入,钉在墙上,镖尾系着字条:“望海崖,子时三刻。”

崖边的风比海上更冷,带着刺骨的潮气。

温鹤宁握紧软剑,却见顾承舟从礁石后转出,月白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位万宝阁阁主自幼与她定下婚约,此刻眼中满是担忧:“阿宁,跟我走吧。

倭寇不会善罢甘休,谢砚辞也未必可信。”

“承舟哥,”温鹤宁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想起谢砚辞掌心的温度,“你说,若我用盐税做饵,能不能钓出躲在背后的那条大鱼?”

顾承舟怔住,月光落在他温润的面容上,竟生出几分沧桑:“你知道的,我永远支持你。

但答应我,别拿自己的命冒险。”

温鹤宁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腰间的银算盘。

算珠间的青铜鬼面泛着幽光,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鹤儿,温家的女儿生来就要与风浪搏斗,但切记——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承诺,尤其是手握兵权的男人。”

海风送来远处的涛声,像是命运的低语。

温鹤宁攥紧算盘,裂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她不知道,这道裂痕将贯穿她此后的人生;更不知道,与谢砚辞的相遇,会是一场始于交易、终于血色的劫数——而那枚带着温度的银镖,早己为他们的命运写下了悲剧的注脚。

潮水涨落间,黎明的第一缕阳光跃出海面,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鹤,注定要在这片沧溟中,划出一道带血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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