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玻璃瓶碎裂的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我抄起半块青砖,血顺着指缝渗进粗布衣裳,在月光下开出暗红的花。
三个青帮弟子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其中一个染着金发的小头目正试图掏枪,枪管还没抬起来就被我一脚踩住手腕。
"小赤佬,你们青帮的规矩是欺侮卖花女?
"我踩着他的手碾了碾,砖渣扎进掌心也不觉得疼。
弄堂深处传来巡捕房的警笛声,巷口卖桂花糖的张阿婆举着煤油灯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光。
金发头目额角青筋暴起:"臭婊子,知道老子是谁吗?
闸北码头的..."我不等他说完,青砖重重磕在他太阳穴上。
温热的血溅上脸颊时,巡捕房的探照灯正好扫过巷口。
五个黑衣汉子抬着檀木棺材从街角转出来,为首的高个子突然停步,金丝眼镜在月光下闪过冷光。
"阿悄!
"张阿婆的叫声带着哭腔,"快跟我走!
"我抹了把脸,转身撞开身后的木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后巷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霉味。
二楼传来婴儿的啼哭,隔壁李婶抱着襁褓冲出来:"阿悄你闯大祸了!
青帮这次...""嘘——"我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楼下突然传来闷响。
五具棺材板同时掀开,黑衣汉子们抽出鬼头刀,月光映在刀刃上泛着幽蓝。
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棺材中间,指尖轻抚刀柄上的骷髅纹路。
"江家的索命棺?
"我瞳孔骤缩。
去年腊月见过这玩意儿,南市当铺老板全家七口被钉在棺材板上,伤口都是月牙形的。
李婶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凶,我摸出藏在墙缝里的柳叶刀,血腥味混着桂花糖的甜腻涌进鼻腔。
"小阿悄,听说你弄死了我们三当家?
"金丝眼镜开口时,鬼头刀己经划破空气。
我抱着李婶就地滚开,刀刃削断一缕发丝。
孩子的襁褓被刀锋挑飞,李婶惨叫着去接,我甩手甩出柳叶刀,刀身旋转着钉进当先一人的喉咙。
"李婶带孩子走!
"我踢翻身后的木盆,脏水泼在金丝眼镜脸上。
趁他闭眼的瞬间,我踩着竹梯跃上屋顶。
瓦片在脚下碎裂,远处传来黄包车叮铃哐啷的声响。
闸北码头的汽笛声刺破夜空,我摸了摸怀里的怀表,齿轮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追!
"金丝眼镜的怒吼从下方传来。
我贴着屋檐狂奔,突然听见身后破空声。
转身时寒光己至眼前,我本能地歪头,鬼头刀擦着耳垂削掉半片瓦当。
剧痛从耳后蔓延开来,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小娘皮倒挺能跑!
"持刀的汉子追得气喘吁吁,"知道我们江爷是谁吗?
黄金荣黄老板的..."话没说完,他突然僵在原地。
我看着插在他胸口的柳叶刀,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江家的索命棺果然棘手,五个人倒下三个,剩下两个居然还能追。
我踉跄着扶住烟囱,月光下的怀表指针正指向子时。
"阿悄!
"弄堂深处传来熟悉的呼唤。
我看见周叔举着驳壳枪冲出来,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
追在最后的两个汉子同时中枪倒地,金丝眼镜突然甩出三枚柳叶镖,周叔闷哼一声捂住肩膀。
"走!
"我拽着周叔钻进死胡同。
身后传来金丝眼镜阴恻恻的笑声:"跑啊,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砖墙突然剧烈晃动,我看见月光下的影子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周叔的驳壳枪在颤抖:"阿悄,是...是江家的摄魂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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