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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老宅异事

腊月十八那日，松花江的冰面裂开第一道缝隙。李长庚跪在爷爷灵前烧纸钱，黄表纸灰打着旋儿往供桌上扑，把遗像里那顶灰鼠皮帽子染得斑斑驳驳。

"跪下！"父亲李铁山突然暴喝，烟袋锅子砸在榆木门槛上，溅起几点火星，"跟这些邪祟东西磕头，你骨头软了是不是？"

李长庚望着供桌上盘成九转的香头，青烟里隐约浮着个佝偻人影。他记得爷爷咽气那晚，窗棂上趴着十七只黄皮子，油灯似的眼睛连成金线，把雪地照得通明。

"爹，你看这脚印......"李长庚指着棺椁前的雪地。梅花瓣似的爪印绕着棺材转了三圈，最后消失在供桌底下。供桌帷子无风自动，露出半截黄澄澄的尾巴尖。

李铁山抄起扫帚就往供桌底下捅："滚！都给我滚！老李家不供这些邪门歪道！"扫帚杆突然"咔嚓"折断，李铁山一个踉跄，后腰撞上棺材角，疼得直抽冷气。

灵堂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张翠兰挎着竹篮进来，红围巾上沾着雪粒子："李叔，我娘让送点粘豆包。"她蹲下身往火盆里添纸钱，火光映得鹅蛋脸发亮，"长庚哥，你手咋这么凉？"

李长庚刚要开口，供桌上的长明灯"噗"地灭了。寒风卷着雪沫灌进来，吹得纸扎的童男童女哗啦作响。张翠兰"哎呀"一声抓住他胳膊，指甲掐进棉袄里。

黑暗中有东西在咯咯笑。

"来了。"李长庚摸到爷爷临终塞给他的血玉扳指，掌心沁出冷汗。那笑声越来越近，带着股骚腥气，像是有人拿鸡毛掸子扫过后脖颈。

李铁山划亮火柴的手抖得厉害："装神弄鬼！"火苗刚碰到灯芯，突然"嗤"地变成幽绿色。棺材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十七个黄鼠狼头从棺材缝里钻出来，齐刷刷咧开猩红的嘴。

"讨封的！"张翠兰颤声说。她奶奶是村里跳大神的，常念叨黄皮子讨封的掌故——修炼有成的精怪会问人"你看我像人像神"，答错了便要遭殃。

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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