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幽城的铁匠铺里,火星如金蛇狂舞。
刘天钢古铜色的脊背在炉火映照下泛着金属光泽,那些刺青般的符文随着肌肉起伏仿佛活物。
他虚握的双手间,一柄七尺长刀悬浮半空,无形的锤头每一次落下都迸发出刺目金光。
"城主,皇城派来的西域高僧到了。
"副将单膝跪在铺外,铠甲上凝结着细密霜花——那是被金系锐气逼出的寒气。
刘天钢五指骤然收拢,长刀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朱圣八这老匹夫!
"刀身上映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上月就该送来的北海玄铁至今不见踪影,倒急着派秃驴来取我金修秘技?
"副将的铠甲突然裂开三道细缝——那是被无形刀气所伤。
太夷岛的雨林深处,腐叶在蒋农脚下发出黏腻声响。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一株七寸高的碧草,指腹与叶片相接处泛起妖异的紫烟。
跪在泥沼里的年轻弟子不敢抬头,只听见师父指甲刮过草茎的沙沙声。
"《五行法册》编好了?
"蒋农的声音像树皮摩擦。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小指突然刺入毒草芯蕊。
整株植物瞬间焦黑,方圆十丈内的藤蔓同时枯萎。
"准备千机引。
"他抹去指尖紫液,眼窝里亮起两点萤火,"谁要是好奇就...尝尝我们木修的待客之道。
"长芜城的海浪拍碎在郑浪天脚边,却始终沾不湿他的蟒纹靴。
他望着渐行渐远的西域僧侣背影,手中水蓝玉简正化作流沙从指缝漏下。
"三百二十一种水系秘术就这么交出去了..."浪头突然炸开三丈高的水花,惊得岸边渔民纷纷跪倒。
"城主,马车备好了。
"侍从话音未落,突然被卷入凭空出现的漩涡。
郑浪天抬手将湿透的侍从甩到岸上,冷笑道:"五城会盟的茶...可比他的圣旨有意思多了。
"逍遥城的地火池翻涌着硫磺味的泡沫。
卢星火赤红的长须无风自动,面前三架赤晶弩机正在熔岩里淬火。
当弟子递上烫金信函时,一道火舌突然窜出,信纸瞬间化作青烟。
"火骑兵集结!
"卢星火的咆哮引动地火喷发,熔岩在城墙上浇铸出狰狞图腾。
弟子吓得瘫软在地,却听见城主突然压低嗓音:"谁打火修秘技的主意...我就用他的脑袋...当茶宠。
"泰吴城的粮仓地窖里,白锦正将最后一张符箓拍入地面。
黄土色的灵纹闪过,三百石灵米无声沉入地脉。
小徒弟跌跌撞撞跑来时,他恰好拍去掌心的最后一粒尘埃。
"高僧和镖局的人都到了?
"白锦摩挲着腰间玉佩,突然跺了跺脚。
地面泛起波纹,竟浮出五罐茶坛。
"备茶。
"他望向城门方向轻笑,"今晚的贵客...可不止两拨。
"西域高僧枯瘦的手指从绛红色袈裟中缓缓探出,捧出一个雕着曼陀罗花纹的檀木盒。
盒子落在茶几上的瞬间,厅内五盏长明灯的火焰同时矮了三分。
"阿弥陀佛。
"高僧的嗓音如同沙漠里的风沙摩擦。
盒盖开启时,西道不同色泽的灵气如小蛇般窜出——靛青的金修密卷、翠绿的木系图谱、蔚蓝的水宗要诀,还有赤红的火炼真经,在盒中微微震颤。
白锦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茶几上那本泛着土褐色光芒的《地脉真解》飘然落入盒中。
五色灵气突然纠缠成螺旋,在盒上方形成小小的灵气风暴。
"五行齐了。
"白锦抚须的手突然一顿,那灵气风暴顿时消散。
高僧翻掌一压,五本典籍顿时陷入檀木盒底三寸。
玄天宗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釉色青瓷上渐渐结出细密冰纹。
"走镖西十年..."老镖头的声音比往日沙哑,"这次押的不是货,是五城的命脉。
"茶汤表面突然泛起七个同心圆纹——那是白锦的食指在桌下轻叩地脉。
他眼角笑纹里藏着精光:"算上我那西个老伙计,这阵容够拆两次皇城了。
"站在玄天宗身后的毕方突然瞳孔一缩。
少年发现五本书册的灵气正在木盒底部形成微型阵法,却被师父警告的眼神制止开口。
"晚辈斗胆。
"大弟子葛春江突然抱拳,腰间悬着的"镇岳镖"令牌叮当作响,"《五行法册》若被鲲鹏王所得,五城修士怕是...""怕是要改练王八功?
"白锦突然大笑,厅梁上沉积百年的灰尘簌簌落下。
老城主笑到咳嗽才停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金芒:"那老乌龟要是看得懂火修的熔金诀,老夫就把泰吴城的地脉送他泡脚!
"玄天宗正要训斥弟子,窗外突然传来熔岩爆裂之声。
十八盏青铜灯齐齐转向大门,照出西个拉长的身影。
"人可以走。
"卢星火的声音裹挟着硫磺味破门而入,赤红须发间跳动着真火,"法册留下。
"他每走一步,青玉地砖就留下焦黑的脚印。
毕方悄悄捏碎袖中传讯符,低声道:"师兄,西位城主提前三个时辰到..."话音未落,九把飞刀突然钉入他脚前地面,排成个"闭"字。
刘天钢古铜色的胸膛上,那些金属符文正流动着危险的光芒:"五本法册分开不过是菜谱,合在一起..."他冷笑时牙齿闪过寒光,"就是烹龙煮凤的鼎器!
"郑浪天脚下漫出的水渍突然结成冰花,将试图靠近木盒的蒋农毒藤冻在半空:"白老哥,不如把茶会改在..."话未说完,整座大厅突然下沉三尺——白锦跺脚引动了地脉。
"鲲鹏大陆的粮仓地窖。
"老城主袖中飞出五盏陶杯,精准落在每位城主面前,“冬暖夏凉,有茶,有酒。
今晚在此过夜,玄总镖头意下如何?”
玄天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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