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咸腥的海风撞向玻璃窗，林知夏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爬上阁楼。
三十年的老房子在十级台风中震颤，天花板的霉斑正渗出暗黄色水渍。
她伸手接住滴落的雨水，指尖触到某种黏腻的触感。
借着手电筒冷光，发现阁楼横梁上卡着个铁皮盒，锈蚀表面布满爪痕般的纹路。
"这是......"金属盖掀开的瞬间，陈腐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褪色档案袋上，"2009·红舞鞋案"几个字正在渗血，黏稠液体顺着她的小臂滑落。
突然整栋楼剧烈晃动，铁盒翻倒的刹那，十三张现场照片雪花般飘落。
芭蕾舞者支离破碎的肢体被摆成诡异姿势，最上方那张赫然是穿着红舞鞋的右脚——脚踝处用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蝴蝶。
"这不可能！
"林知夏踉跄后退撞上书架，泛黄的解剖报告滑出档案袋。
法医备注栏里潦草写着："创口呈现荧光反应，疑似某种生物丝线残留"。
雨声中混入金属摩擦的锐响。
当她意识到那是机械关节运转声时，染着幽蓝光泽的激光束己经切开阁楼地板。
机械义肢悬在距离咽喉三厘米处，程雨疏逆光的身影像是从暴雨中具象化的幽灵。
她的机械右腿正在收拢激光发射器，湿透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原来在这里。
"她弯腰捡起红舞鞋照片，义肢膝关节发出轻微的电流声，"三年前我姐姐的尸检报告上，也出现过这种荧光物质。
"林知夏背抵着摇摇欲坠的书架，目光落在对方机械腿的接缝处。
那里隐约可见暗蓝色的电路纹路，随着呼吸频率明灭，宛如活物。
"你改装了军用级神经元接口。
"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画像师特有的观察力，"但传动轴用的是五年前的老型号，不觉得浪费性能吗？
"程雨疏的动作有半秒凝滞，激光刃的幽光扫过林知夏颈侧："不如关心下这个——"她踢开地板下的暗格，十三枚铜制书签叮叮当当散落，每枚都刻着不同编号。
最陈旧的那枚突然开始发热，林知夏眼睁睁看着锈迹剥落后露出自己的名字缩写。
当她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了某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那是具蜷缩在阴影里的人体模型，身上裹着发霉的蚕丝。
模型的右手食指正指着窗外——暴风雨中，对面美术馆的玻璃穹顶突然亮起诡异的荧光。
蚕丝在暴雨中泛起磷火般的幽蓝。
程雨疏的义肢弹出微型无人机，暗红光学镜头穿透雨幕。
传回的画面让两人同时屏息：美术馆天台的水箱边缘，赫然垂落半截裹着茧衣的手臂。
"看来今晚要加班了。
"程雨疏将激光刃调至切割模式，突然转头盯着林知夏的手腕，"你从五分钟前就在流血。
"林知夏这才发现掌心有道细长伤口，血珠正滴在红舞鞋照片上。
更诡异的是，血液接触到的蚕丝痕迹竟开始蠕动，在纸面形成全新的纹路——是张精确的城市下水道地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她们脚下位置跳动。
机械腿的液压装置发出嗡鸣，程雨疏掀开阁楼地板夹层。
布满蛛网的暗格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红舞鞋正在渗出淡金色液体，鞋跟内部刻着的"Cocoon_13"在溶液里发亮。
"十三年前案发时，这栋楼还是警局证物室。
"程雨疏的指尖掠过舞鞋内侧，"知道为什么唯独这双鞋没登记在册吗？
因为当年有个实习法医偷——"警报声骤然撕裂雨夜。
林知夏看到程雨疏的瞳孔猛地收缩，机械义肢的散热孔喷出灼热蒸汽。
无人机传回的最后画面里，美术馆顶楼的荧光蚕丝正沿着雨水流向街道，而她们脚下的地板开始传来规律的震动。
（核心悬念揭晓：档案袋内页出现林知夏七岁时的涂鸦，画中撑伞女人的背影与程雨疏姐姐的遗照完全重合；茧衣手臂的指纹鉴定显示属于三年前"己死"的程雨疏姐姐；铜制书签开始释放神经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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