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蜷缩在报废的悬浮车底盘下，任由酸雨顺着生锈的金属缝隙滴落。
他左手腕的生物芯片在阵痛，这是三天没注射神经镇定剂的副作用。
"小文哥，该去分拣场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穿透雨声。
苏晓蹲在车旁，海藻般的蓝发被雨水打湿，发梢还挂着几缕荧光绿的挑染。
她递来半块压缩饼干，包装纸上印着新神科技的logo——一只衔着齿轮的机械凤凰。
"你又偷拿老板的补给？
"龙文皱眉接过食物，指尖触到少女掌心的茧子。
"老规矩，你保护我，我养你啊。
"苏晓俏皮地眨眨眼，瞳孔里流转着全息广告的光斑。
她脖颈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银色的神经接口。
两人踩着黏腻的垃圾走向分拣场，沿途经过用集装箱搭成的棚户。
几个机械义肢不全的流浪汉蜷缩在墙角，浑浊的电子眼泛着红光。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从头顶传来。
"企业巡逻队！
"龙文拽着苏晓躲进废料堆。
两架黑色的无人机掠过，探照灯扫过他们藏身的区域。
龙文屏住呼吸，任由铁锈味在鼻腔蔓延。
他注意到苏晓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这是植入神经芯片的排异反应。
"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苏晓忽然开口，"到时候我就能去申请机械飞升测试。
"龙文沉默不语，摸了摸后颈尚未愈合的手术疤痕。
三年前为了支付母亲的丧葬费，他偷偷卖了一个肾脏，换来的钱只够买最便宜的黑市芯片。
分拣场的铁门在雨中敞开，龙文的生物芯片突然剧烈疼痛。
他踉跄着扶住生锈的钢筋，眼前浮现出杂乱的数据流。
"文哥！
"苏晓慌忙扶住他。
"没事，老毛病了。
"龙文强撑着站起身，目光落在传送带末端的金属箱子上。
箱子表面蚀刻着新神科技的加密符文，这种标记通常出现在军用物资上。
龙文鬼使神差地将手按在箱盖上，指尖突然迸发出蓝色的电流。
箱子无声地开启，露出里面泛着幽光的机械核心。
这个首径三十厘米的球体表面布满神经网络般的纹路，中央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能量晶体。
"这是......意识储存器？
"苏晓惊讶地捂住嘴。
龙文的生物芯片再次剧痛，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实验室的白大褂、闪烁的全息屏幕、母亲临终前的哀求。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废料桶。
"什么人！
"巡逻队的探照灯扫了过来。
龙文慌忙盖上箱子，和苏晓一起混入人群。
回到棚户后，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核心，发现晶体上隐约浮现出一串数字：20770615。
"这是今天的日期。
"苏晓皱眉道，"难道是某种定时装置？
"龙文的芯片突然传来陌生的电子音：检测到适配者，开始权限认证暗红色的光芒笼罩了核心，龙文感到一股暖流从掌心蔓延全身。
他后颈的疤痕开始渗出银色的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机械蜘蛛。
"小文哥！
"苏晓惊恐地后退。
龙文举起颤抖的右手，发现皮肤下浮现出复杂的电路纹路。
他试着集中精神，机械蜘蛛突然化作数据流没入核心。
认证完成，当前权限：见习工程师核心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显示着新神科技的内部资料。
龙文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是三年前为他做手术的黑市医生。
"他......他是新神科技的研究员？
"苏晓震惊地问道。
龙文继续浏览资料，瞳孔突然收缩。
文件显示，他的母亲曾参与过一项秘密实验，而实验的核心正是眼前的意识储存器。
"小文哥，你的眼睛......"苏晓指着他的脸。
龙文摸向脸颊，发现眼球表面覆盖着一层银色的薄膜。
他看向水中的倒影，瞳孔里流转着神秘的数据流。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龙文慌忙将核心藏入怀中。
当他再次抬头时，苏晓己经倒在血泊中，后颈插着一支麻醉镖。
"苏晓！
"龙文扑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
三个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身影走进棚户，为首者的面罩缓缓抬起。
龙文认出了那张脸——正是分拣场的工头。
"老板？
"龙文震惊地问道。
工头冷笑着掏出一把粒子手枪："企业要回收那个核心，至于你们......"龙文的芯片突然剧烈震动，他感到全身的肌肉都在燃烧。
机械蜘蛛从皮肤下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电网。
"这是......"工头的瞳孔收缩。
龙文举起右手，电网突然收缩成锋利的刀刃。
他本能地挥出一刀，动力装甲的右臂应声落地。
"撤退！
"工头惊恐地大喊。
龙文想去追，却感到一阵眩晕。
当他醒来时，棚户里只剩下昏迷的苏晓和闪烁的核心。
他抱起苏晓冲向医疗站，却发现所有电子设备都在疯狂闪烁。
警告：意识储存器过载建议立即进行神经同步龙文咬了咬牙，将核心贴在后颈的接口上。
剧痛瞬间将他淹没，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爆炸。
他看到了母亲最后的实验数据，看到了新神科技的阴谋，看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瞳孔己经完全变成了银色。
龙文抱起苏晓走出棚户，霓虹灯下，他的影子变成了机械与血肉融合的怪物。
"等着瞧吧，新神科技。
"龙文轻声说道，"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