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末卯初，剑冢方向传来残剑相击的嗡鸣。
林羽摸黑起身时，瞥见铜镜里中衣肩线又短了半寸——这已是今年第三次撑破针脚。
他轻手轻脚绕过鼾声如雷的三师兄，却在门廊撞见二师姐正在喂食她救回的独眼山枭。
那畜生偏头啄食肉条的模样，总让他想起后厨偷鱼的胖花猫。
"小十七又去偷练？
"二师姐指尖弹出一道气劲，山枭惊起的翅风扫落梁上积灰。
林羽护住怀里的冷馒头讪笑："师姐的听风辨位越发精妙了。
" "精妙个鬼！
"女子突然甩来油纸包，"王婆家的新制梅干菜饼，比冷馒头强。
"踏着露水来到惯常练剑的断崖时，东天刚泛起蟹壳青。
林羽解开束袖的麻绳，露出小臂上十七道细疤——这是每月初七与大师兄对招留下的印记。
青霜剑出鞘的刹那，惊醒了岩缝里冬眠的草蛇，那抹碧影仓皇游走的轨迹，竟暗合昨夜钻研的"灵蛇三变"剑谱。
剑势将尽时，他故意让腕力泄了三分。
果然，身后传来枯枝碎裂的脆响——那个躲在柏树后的黑影已窥伺半月有余。
林羽假装踉跄扶住岩壁，袖中扣紧三枚淬毒蒺藜。
自从魔教细作混入山门的消息传开，他再不敢在晨练时展露真正的"青冥九转"。
"羽儿。
" 熟悉的檀香混着药味飘来时，林羽指尖蒺藜险些落地。
玄风真人道袍下摆沾着夜露，掌心却托着热腾腾的芝麻酥："西厨灶眼偷煨的，比你二师姐的手艺如何？
"少年鼻尖忽然发酸。
他当然记得七岁那年贪玩坠崖，是这双布满老人斑的手在寒潭里捞了他一夜；十二岁生辰师尊赠剑时，剑鞘缠着的青布分明带着咳血痕迹。
此刻老人佝偻着背啃酥饼的模样，与昨夜他在藏书阁瞥见的《群侠录》画像判若两人——画上那个单剑破千骑的剑圣，鬓角可没有这么多霜色。
"血刀堂的勾魂使...专挑寅时三刻动手。
"玄风突然用酥饼屑在青石上勾画，"看这刀口走向，像不像你六岁临摹的《残雪帖》？
" 林羽盯着石上沟壑，冷汗倏地浸透里衣。
那些扭曲的刻痕看似杂乱，却暗藏青霜剑第七式的破解之法——师尊这是在用最决绝的方式，逼他直面江湖的腥风血雨。
日昳时分，林羽跪在祖师殿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