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下

第一章 暗夜替身暴雨像银色的鞭子抽打着蓝鲸夜店锈蚀的后门，

林夏蜷在潮湿的消防通道里，指尖死死扣住化妆镜边缘。

镜面映出她刻意描画的眉眼——杏眼眼尾用棕咖色眼影拉长五度，唇峰晕染得圆润柔和，

连左颈那颗小痣都用防水眼线笔点了三次才满意。三个月前在法医办公室，

她曾用同样的姿势蜷缩。 "林小姐，令姐胃液里检出超量GH-327，

这是顾氏药业上月刚获批的新型镇定剂。"法医递来的报告上，

姐姐浮肿的遗体照片像一记重锤，"但警方判定为自杀。"后巷传来酒瓶碎裂声，

惊得她手一抖。珊瑚色唇釉在锁骨划出一道血痕般的红，

像极了她掀开白布时姐姐脖颈上的勒痕。"林夏姐！"染着蓝发的酒保阿杰猫腰钻进来，

制服上威士忌与烟味混着雨水腥气，"顾沉舟到了，在VIP3喝麦卡伦30年。

"他瞥见她裙摆下青紫的膝盖——那是上周被顾家保镖按在碎玻璃上审问时留下的，

"要不今天算了？他带来的打手比上周多一倍...""他喝到第三杯会扯领带，

"林夏将微型录音器塞进蕾丝颈圈，冰凉的金属贴着她跳动的颈动脉，

"第五杯时喜欢用方冰划杯壁。

"这些细节是她用二十个深夜换来的：躲在更衣室看监控录像，

贿赂侍应生收集酒瓶上的指纹，甚至扒出苏婉三年前在巴黎时装周戴过的同款choker。

阿杰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 "你姐姐救过我妈的命，"少年从内袋掏出一支钢笔，

拧开笔帽露出锋利的刀片，"要是那混蛋动手，对着颈动脉划，我帮你收尸。

"水晶吊灯在猩红地毯上投下蛛网般的影。 林夏推开门时，

威士忌的泥煤味裹着雪松香劈面而来。顾沉舟陷在真皮沙发里，黑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

左手指腹正摩挲着冰球上一道裂痕——和他未婚妻苏婉订婚宴上用的同一款水晶杯。

"苏小姐走错包厢了？"他眼皮都未抬，冰球坠入杯底发出脆响。

她高跟鞋踩过满地空酒瓶，

刻意让足音带着苏婉特有的迟疑："顾先生点的山崎25年..."话未说完腕骨骤然剧痛，

整个人被拽倒在沙发。男人指腹碾过她颈间假痣，体温比杯中冰块更冷："赝品该用廉价酒。

"琥珀色液体突然从她头顶浇下，酒液渗入蕾丝choker的瞬间，

她听见微型录音器短路的滋滋声。"上周在我书房装窃听器的是你？

"他掐住她后颈逼向茶几，

玻璃底下压着张泛黄照片——竟是姐姐穿着实验服在顾氏药厂的照片，

"还是说..."染着酒气的唇擦过她耳垂，"你那个死在排水沟的姐姐派你来的？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天前潜入顾宅时，她在密室发现成箱的GH-327，

标签印着"精神控制类三期实验禁用"。此刻照片里姐姐胸牌编号在酒渍中逐渐模糊，

像极了法医室被莫名删除的尸检录像。"顾先生，"她突然仰头笑了，

泪水冲开刻意晕染的下至眼线，"您未婚妻左肩胛骨下有两颗红痣吧？

"手指顺着男人脊梁滑向皮带扣，"需要我证明...我比她更了解您的身体吗？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顾沉舟骤然收缩的瞳孔。他扯开她衣领的力道几乎撕碎布料，

却在看见她锁骨下方的烫伤时僵住——那形状与苏婉童年被绑架时留下的疤痕一模一样。

"你不是赝品。"他眼底翻涌着林夏看不懂的情绪，忽然咬住她颤抖的喉管，

"你是完美的复制品。"当撕裂的剧痛传来时，林夏在剧痛中攥紧了染血的钢笔刀。

镜面天花板映出他们交缠的身影，她望着自己扭曲的倒影，想起姐姐总说她适合当演员。

此刻她确实在演一场以命为赌注的戏，只是观众席上坐着两个亡灵——姐姐，和真正的苏婉。

第二章 带刺玫瑰翡翠庄园的午夜钟声在暴风雪中嘶哑。 林夏跪坐在主卧天鹅绒帷幔后，

月光从彩绘玻璃窗滤进来，在她背脊的鞭痕上投下血色鸢尾花纹。床头鎏金托盘里，

镶钻项圈反射着冷光——昨夜顾沉舟亲手给她戴上时，

锁扣内侧的倒刺曾划破她喉结处的皮肤。"宠物该学会自己清理伤口。

"他扔来的银色药膏管上印着顾氏药业LOGO，

与她从姐姐实验室偷出的GH-327样品编号同属一个批次。

镜中倒映出她肩胛处新烙的字母"C"，结痂的皮肉下埋着微型定位芯片。

这是三天前的"惩罚"：当她试图用发卡撬开地下室铁门时，

顾沉舟用祖传的印章戒指着火漆，在她惨叫声中烙下永恒的印记。"你比苏婉有趣。

"他当时咬着她渗血的伤口呢喃，"赝品反而更耐折腾。"此刻楼下传来玛莎拉蒂的轰鸣。

林夏慌忙吞下两粒止疼药，药瓶标签被指甲刮花的位置露出"致畸风险"的残字。

梳妆台抽屉最深处，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正在黑暗中发烫。

顾宅圣诞夜宴 十二米高的圣诞树上，水晶铃铛突然集体炸裂。

林夏的香槟色鱼尾裙摆扫过旋转楼梯，苏婉最爱的铃兰香水混着她后颈未愈的鞭伤腥甜。

宾客们举着香槟杯窃语："听说顾少找了个替身，

连胎记都复刻..."顾沉舟在二楼扶手处俯视她，黑丝绒西装衬得他像具冰雕。

当他勾手示意时，她刻意让左脚微跛——这是苏婉滑雪骨折留下的旧疾。

"顾太太的位置永远属于婉儿。"他忽然揽住她腰肢，掌心紧贴她平坦小腹，

"不过..."金丝眼镜滑落鼻梁，露出眼底病态的餍足，"你子宫的温度比她高0.3℃。

"整面墙的电子屏骤然亮起。 监控画面里，三天前的林夏正撬开书房暗格，

颤抖的手指抚过成箱的GH-327药剂。

特写镜头下她翻找的文件标题赫然是《精神控制药物人体实验记录》。

"赝品小姐需要法律援助吗？"顾沉舟晃着红酒杯，冰块撞击声与宾客嗤笑混成尖针。

他忽然掐住她后颈按向餐桌，

松露鹅肝的腥气冲进鼻腔："还是说..."小腹突然抽搐的剧痛让她踉跄后退。

镶钻高跟鞋卡进波斯地毯织金流苏，整个人仰跌进香槟塔。玻璃爆裂声中，

她本能地护住腹部，碎渣刺入掌心形成月牙形伤口——与姐姐尸体紧握的玻璃如出一辙。

"拿钱治治你的妄想症。"支票拍在她脸上时，

她看清背面印着的顾氏药业广告词：'让每个美梦成真'。顾沉舟踩过她浸血的裙摆，

雪茄灰落在她抽搐的小腹："野种活不过三个月，GH-327的致畸率是87%。

"暴雪逃亡夜 车库卷帘门升起的瞬间，林夏撞进漫天风雪。

腹部的绞痛像有把生锈的刀在搅动，后视镜里追来的车队灯光如嗜血兽瞳。

她猛打方向盘冲断庄园铁门时，仪表盘下滚出半枚金色袖扣——顾鸿生袖扣上的雄狮图腾，

今早神秘出现在她枕下。"孩子，再坚持十分钟..."她咬破嘴唇保持清醒，

GPS显示前方是跨海大桥。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撞向第三根桥墩，

桥下有条废弃渔船。轮胎碾过冰面的瞬间，她摸到副驾座底的降落伞包。后视镜里，

顾沉舟的迈巴赫车灯刺破雪幕，像极了她被迫观看的苏婉车祸纪录片结尾。

爆炸的气浪掀飞车顶时，

处理林家姐妹要像处理实验猴..."第三章 血色涅槃版法医室的排气扇在头顶嗡鸣，

像一群嗜血的绿头蝇。 顾沉舟的定制皮鞋碾过满地烟蒂，白布掀开的刹那，

焦尸蜷缩的指骨正对着他——那截碳化的无名指上，套着枚熔变形的铂金戒，

内侧刻着"LX&SS"的缩写。"死者左手第三掌骨有陈旧性骨折，

与林夏小姐两年前滑雪受伤记录吻合。"法医的镊子戳进焦黑下颌，

"齿模比对也..." "闭嘴。"顾沉舟扯开尸体的残破衣料，

混着汽油味的腐肉气息冲进喉管。他忽然抓起解剖刀划开尸身胸腔，

腐液喷溅在阿玛尼西装上，肋骨间赫然露出半枚翡翠蝴蝶——林夏十八岁生日时，

他亲手戴在她脚踝的礼物。助理在身后干呕："顾总，殡仪馆的人..." "全都滚出去。

"黑暗漫上来时，他蜷缩在停尸柜角落。柜门贴着林夏的编号：B-17。

三个月前他把她按在这块金属板上，她后背抵着冷雾说："顾沉舟，你会下地狱的。

"此刻他额头贴着同样的位置，却发现柜门内侧布满指甲划痕，

隐约拼成"GH-327→顾鸿生"。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像无数人在鼓掌。

五天前的车祸现场，他跪在燃烧的迈凯伦残骸里，徒手扒开烫红的车门。

座椅缝隙卡着半枚金色袖扣——父亲顾鸿生订制的雄狮图腾，本该锁在瑞士银行保险柜。

"林夏！"火焰吞噬了他右手腕表，表面玻璃炸裂的瞬间，

他看见后视镜挂着的平安符在火中翻卷。那是上周她去寺庙求的，

主持说"血光之灾将临"时，她还笑着往香火箱投了枚游戏币。消防栓喷涌的水柱中，

他挖出团焦黑织物。蕾丝choker上的碎钻嵌进掌心血肉，

像她最后一次咬他肩膀时的牙印。急救车鸣笛划破夜空时，他攥着从灰烬里筛出的翡翠蝴蝶，

突然发现翅膀铰链处刻着微型编号：CX0520——他私人飞机的注册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