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命运契约监护仪尖锐的蜂鸣刺穿凌晨三点的寂静时，林夕颜正在用红丝线缠紧无名指根部的婚戒。
铂金素圈在冷白灯光下泛着青灰，像极了太平间金属台边缘凝结的薄霜。
这是她第七次试图摘下这枚价值九块九的镀银指环，缠绕的丝线却在无名指第二关节处勒出暗红血痕——如同他们荒唐婚书上用印泥按下的指纹，凝固着某种宿命般的诅咒。
"沈墨白家属！
"抢救室门缝溢出的蓝光里，护士的橡胶鞋底在地面拖出粘稠声响。
林夕颜将掌心贴在观察窗上，呵出的白雾在玻璃晕开朦胧的圆，恰似五个月前初见那日，沈墨白在透析室玻璃墙后对她微笑时，呼吸在防菌罩上凝成的霜花。
记忆在消毒水气味的撕扯下变得支离破碎。
她仍记得那个暮春黄昏，白玉兰花瓣裹挟着化疗药水特有的甜腥，从肿瘤科敞开的窗棂飘落在沈墨白的病号服上。
他蜷缩在骨髓移植舱的阴影里，苍白手指划过平板电脑屏幕的姿态，像极了张爱玲笔下用银剪刀裁宣纸的葛薇龙。
"林小姐要的哪里是丈夫，分明是具活体器官储存器。
"当他用《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句式拆穿她征婚启事里的算计时，窗外正飘着那年最后一场倒春寒的雨。
林夕颜看见他锁骨下方埋着的PICC导管随冷笑颤动，透明的营养液在细管里泛起珍珠般的光泽，忽然想起姐姐婚礼上碎裂的香槟塔。
协议签署那日，公证处的老式挂钟在背景里滴答作响。
沈墨白将钢笔悬在婚前财产公证书上方，忽然抬眼望向她透析留置针附近的淤青："知道吗？
你手腕上这些针孔，像极了《茉莉香片》里冯碧落旗袍上的盘扣。
"他笔尖落下的瞬间，窗外惊雷劈开阴云，雨丝裹挟着白玉兰的残瓣扑在公证处玻璃上，恍若一场苍白的葬礼。
此刻手术室的红灯将回忆灼成灰烬。
林夕颜摸索着皮包夹层里的器官捐献同意书，牛皮纸袋上还沾着半月前沈墨白咯血时溅落的暗斑。
那天他蜷缩在ICU探视间的塑料椅上，指尖划过她透析管发炎的红肿处，忽然说起《半生缘》里世钧在雨夜寻找曼桢的场景："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颠倒的《倾城之恋》？
"金属器械碰撞的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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