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的孙子流落民间

我自幼在山里长大，日常总能在村里碰见背包客。靠山吃山，但山上的东西并非取之不尽。

给这群游客提供住宿成了我们村子的主要营生。游客们出手阔绰，对村民的包容性强。

每当有游客住在家里，便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听着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大山外面的趣闻，

我也心生向往。等讲够了，他们也向我打听。“妹妹，山里有没有啥名贵草药啊！

”“我听说有熊瞎子，你们胆子也大，不怕它下山吃人啊。”“对了，

我们最好奇的还是传闻中的野人，这座山神秘就神秘在这儿！”我耐心解答，

双方都心满意足。直到我姐看上一个长相俊俏的男生，我才意识到。

山上的野人并非一出生就是野人。1“阿爸，我对他一见钟情了，你帮我留下他呗。

”我姐薛瑶晃动着阿爸的胳膊，目光却始终没脱离小哥俊朗的面庞。阿爸拗不过她，

宠溺地摸了摸薛瑶的头。“你这丫头啊。”“阿爸老喽，动手不一定能弄得过他，

咱给他下药吧。”两人当着我面说的话，我听得云里雾里。人家是游客，是咱家的经济来源。

下药是啥意思。“阿爸，我去帮阿妈烧菜了，和上次一样，你懂！”薛瑶朝着阿爸挤眉弄眼，

走路轻快，草鞋都盖不住粗糙的后脚跟。“阿爸！啥意思，下药还不是第一次？

”阿爸吹胡子瞪眼：“滚去帮忙，多嘴我就拿鞭子抽你！”闻言，我后背隐隐作痛。

饭菜上桌，小哥和阿爸酒过三巡。.他倏地倒下，昏死的像头野猪。“我送他去库房，宝贝，

阿爸得上点手段，保证不动你喜欢的脸蛋，别的地方有点毛病不碍事。”阿妈眉眼发愁，

我刚想让阿妈劝劝。她顺手拿起杀猪刀，在柴火上燎了一把，又灌了口酒喷在刀身。“放下！

不用！”“咱家缺壮丁，你弄得缺胳膊少腿咋干活，我是要给他毒哑，省的出去乱说话。

”明明站在柴火边上，我脊背却窜上来阵阵寒气。村子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不是天生残疾？

那被游客视为神秘的野人，又是从何而来呢？“阿爸阿妈，咱们不可以这样，这是错的，

小哥是我们的客人，他付钱了呀！”我扯住阿爸的衣角，顿时引起了他的愤意。

他一脚结结实实踢中我胸口，我呼吸一滞。“你个贱丫头，你将来不用嫁人啊，谁给我干活？

”“你姐眼光有多高？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你还非要搅和！

”阿妈也阴阳怪气：“也不知道像谁，多愁善感！”“实话和你说，

总给你讲故事的跛脚王叔，早些年也不是本地人，他给你讲了十年故事了，

你看他哪还有离开的想法。”“小伙子醒了说不定还感激我们呢！”我无法理解。

当看到薛瑶端着一碗水过来，我挡在前面。薛瑶斜睨我：“咋？你要帮外人和家里人作对？

”“怕你嘴不严，没和你说而已，村里三分之一的人都是这么留下来的。

”“你要是不帮着带路，人家说不定也没事。”“你早就成了罪恶的一环了！”我喉咙滚动，

愧疚如潮水袭来。“姐，下一个！”“下次会遇到更帅的，你也长得漂亮，

一定会有人为你留下呢。”薛瑶歪着头，露出邪魅一笑。“不好意思，下一个我也要。

”“到时候，这个留在家里当力工。”“或者......”“扔进山里，野人不也是人嘛。

”2我噤若寒蝉，脚步沉重。小哥的呼噜声均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趁我愣神，

薛瑶把药给小哥喂进去了。我手足无措，她对我说的话还萦绕在我耳边。不是我，

小哥不会遭遇横祸。“阿爸，他醒来不会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不会对我们动手吧。

”“咱们要不要采取点措施。”阿爸早有准备，从柴火垛里挑出最粗的那根，

在手里掂量掂量。“那有啥难的，你要这张脸，阿爸打折他一条腿，他想走也走不了！

”我一听急了，这还是我的家人吗？他们比山里的野兽都凶残！“阿爸！阿姐！

咱们一错再错了，打人不对啊。”“他都成了哑巴，自己走不出大山，

再落下残疾就得不偿失了！”“阿爸！”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疼痛从耳朵慢慢扩散，连思绪都变得晦涩。阿妈用扁担砸我：“废什么话！

今天你去挑水了吗？”“滚去挑水！不把水缸填满不许睡觉！”我压下委屈，默默背上扁担。

走出院子再回望，几人一并进到了库房。我脚步轻快，一趟是装不满水缸的。到小河旁，

三名背包客正落地而坐。两男一女，装备齐全，略显臃肿。我不想再多害任何人，

背对着他们灌水。“妹子，你是附近村子的吧，我们正好要去，咱们遇见就是有缘，

带我们去你家吧！”男人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没回应，自顾自地装满水。

“这地方不会听不懂普通话吧，挣钱的买卖还不干！”“喂！小姑娘！”“我们不认路啊，

晚上天黑，早上山里大雾模糊视线，再碰上熊瞎子咋办。”另一个男人拿着手里的摄像机，

正懊悔着：“想录点风土人情，小姑娘还听不懂咱们说话。”我目光炯炯，

录视频是不是就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的事。“你们能帮我吗？”三人面面相觑，都乐了。

“你能听懂啊，你说你一个本地人能求助啥。”女人呲笑：“还能是啥，想吃点零食呗，

山里买东西费劲。”“都说山里的人淳朴，我看也不尽然嘛。”“这不，

来了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急忙摆手。“我不是要吃的，是你手里的录像机。

”拿摄影机的男人往后退了两步。“你这小丫头狮子大开口啊，本以为你不要吃的想要钱，

合着是盯上了我的摄影机。”女人拔高音量：“走走走，别碍我们眼，

我们跟你后面走不就能找到村子了。”“还真是个乡巴佬！”唯有最初的男人对我态度平和，

柔声细语说：“小姑娘，你是担心我们吗？”我重重点头。男人又问：“野人？

”我嘴角咧开，呼吸都急促几分。“对，你们原来知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三人高声欢呼，激动极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道歉！”“借你摄影机，你就说吧，

在哪能拍到野人！”“你早说啊，这不误会了嘛。”“你带我们去野人的巢穴，

我们给你一千，不，五千块钱！”他们一句接一句让我插不了嘴。

我发出一声尖鸣才扼住他们的嘴。“等下！你们原路折返，不要问原因。

”“也不要再来探险找野人，山里的野人其实都是......”剩下几个字刚要脱口，

我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薛二！村长儿子带着两个小跟班，威风凛凛地闯到我们之间。

他身材魁梧，把阳光都遮了一部分。我咽了咽口水。牛魁居高临下，

磨着牙威胁我：“你说你，有贵客怎么不往村里带啊。”3牛魁眼睛就没从女人身上下来过。

这眼神我见过，和薛瑶看小哥的一模一样。“三位，来旅游的吧，一看装备就专业，

晚上有住的地方没？我们家地方大，能住十来号人呢！”双方诉求一致，当即就要跟着走。

我攥紧拳头，强忍住对牛魁的骇意，劝说三人。“三位，你们往东走半个小时，

在那扎帐篷就行，离我们村子近，需要饭菜就下去买回来吃。”“那位置周边有蘑菇，

景色也绚丽，没必要去牛哥家里住。”“你们......”摄影大哥重咳一声打断了我。

“不是，小姑娘，问你点事你磨磨唧唧，你们家不愿意做生意，我们去别人家还不行？

”“你在村里没朋友吧，咋能损人不利己呢，还断人家的财路。

”女人更是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提着水桶不打水，还和我们闲聊。

”“干活不麻利，在家也是个吃白饭的吧。”牛魁呵呵笑着，一只手不经意地搭在我肩膀上。

“我和她姐是朋友，她这方面有点毛病，你们多担当。”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三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不是打水嘛，别啥事都掺和！”我肩膀被捏的生疼。

三人和牛魁谈笑风生，都称兄道弟上了。我不想让悲剧重演，大声呼喊：“大哥，

我一会去看你们。”也许这句话能让牛魁投鼠忌器，但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谁也没回头。

我抓紧时间去挑水。来回三趟后，已然到了下午。我一进院子，大黑就直奔我来，

撒欢地上蹿下跳。大黑是土狗，平日里被铁链锁在一旁。库房内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动，

铁栏用在何处显而易见。阿爸吧唧吧唧地抽着旱烟，薛瑶见到就给我下命令。“薛二，

晚上你去给他洗个澡，身上捂臭了。”“不，我干嘛要给别人洗澡！”薛瑶抬手就要打，

我梗着脖子不退让。阿妈出来和稀泥。她打着哈哈把薛瑶叫住，

扭头语重心长说：“看见也不碍事，你姐笨手笨脚，他又不算你正经的姐夫。

”“过去不和你说是看你小，你撞见了咱们也不瞒你。”“你出生在这种的家庭，

尽早适应对你有好处！”我的反抗没有一次奏效。他们认定的事顶多先礼后兵，

我身上的鞭子痕就是证据。我不干也得干。我搬个大缸到库房外屋，再一点一点往里灌热水。

路过窗口时，意外掀开了阿妈的虚伪。薛瑶在屋里抱怨：“阿妈，你怎么能帮薛二说话，

我才是你的宝贝啊。”阿妈轻描淡写解释：“阿妈怎么不向着你，今晚给男人下点兽药，

让你妹妹替你进去。”“她早晚生孩子，这男的五官是俊俏，

可咱们的医疗条件也看不出有没有病，让你妹妹先生一个。”“这才是万全之策！

”4我幡然醒悟，阿妈也不爱我。她说出如此恶毒的计谋却也表现得稀松平常。为什么？

我是小女儿，得到的待遇连薛瑶的一根毛都赶不上。小哥对我们一家只有怨恨，喝了药，

他会做出什么可想而知。等泄了愤，薛瑶就可以得到一个理智的男人。我手心捏出汗，

心底不自觉涌出一阵恐慌。距离天黑还早，我得取得男人的信任。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库房。

小哥一见到我，铁链扯动的声响愈发刺耳。他那双眼睛充斥着愤怒与暴躁。“我没有恶意，

我会拿掉你嘴上的布，你答应就点头。”小哥眼神短暂恢复清澈。我颤抖着手拿掉布条。

下一秒，他狠狠地咬在我胳膊上。即便我收回的速度够快，胳膊上也被咬掉一小块肉，

鲜血淋漓。他忽的笑出声。我哇的大哭。“我做错了什么，我好心带你住宿！

”“我在家里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你们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都欺负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质问小哥。小哥错愕。我双眸冷厉，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又晃动铁链。蹲下身子，用地上的血液写字。我是军区首长的独子，

我离家出走......小哥尴尬地耸肩，没染料了。我给他一瓢水。看他在地上写字。

小哥名为陈英杰。他说自己背着家里人来散心，自己平日里也没什么朋友。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旅游，一旅游就失联。几个月找不到他人是常态。他求我救他。

我心中早有答案。我不能助纣为虐，而且山外面的世界我同样心驰神往。

等我面无表情地从库房出来。一抬头，门口的阿妈吓我一跳。“丫头，这月姨妈还没来吧。

”我撒谎：“前天就来了。”薛瑶哼笑，戳穿我：“我俩是就差两天，还有好几天呢！

”“别想蒙人！”阿妈笑里藏刀，轻声细语说着：“我怕这男人反抗，你晚上给他下药。

”“等药效上来了，再让你姐进去。”若不是我听到了她们对话，我还真一板一眼地执行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阿妈不容我拒绝，招呼我先去厨房做饭。饭菜上桌，

我们几人各心怀鬼胎。“丫头，你不用收拾了，让你爸陪着你去喂药。”“瑶瑶，

你去收拾西屋。”阿爸阴恻恻地盯着我，他起到一个监视的作用。“阿爸，我一个人去就行，

您回炕上休息吧。”阿爸置若罔闻，钳住我的手腕，带我走进库房。他一声不吭，

用鞋底蹭了蹭地。“我劝你，别搞什么小动作，这地方除非有直升机，要不然你逃出去，

我也能抓回来。”不知为何，阿爸这番话是对着小哥说的。可我却嗅到一丝警告我的意味。

阿爸扯掉陈英杰嘴上的布，“喂药。”陈英杰和我演技飙升，我喂他就吐，唾沫乱飞。

喷了我一脸。“真他妈废物，我来！”阿爸捏住他嘴巴，把一碗药都灌了进去。

然后捆住他手脚，和我抬着他扔到炕上。陈英杰犹如困兽，在地上翻滚。

阿爸拿刀剪断手上的束缚，又一脚踢飞他。转身迅速关上门，又给门上了锁。“阿爸！

你把我锁在里面干嘛！”我知道他们会这样对我，可我不敢对上陈英杰的眼睛。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们说好的，你不能言而无信！”陈英杰脖颈处挠得全是血印子。

我话音刚落，他就一把将我推倒。布满红血丝的双眸毫不掩饰着欲望。

5我力气也没陈英杰大，只能发出嚎叫声来。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我们计划了许多，

但彼此交流的时间有限，都没细说喝药之后的事。好在陈英杰控制住了自己，

余光瞥见了小号的水缸。他把头伸进去，冷静几秒就用水浇自己。反反复复多次，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无声的嘲笑。我没好气开口：“行了，等他们进屋，

咱们就找机会溜走。”陈英杰和我保持三米的安全距离。但依旧如临大敌，

谁知道药效会不会再上来，他再扑上来咋办。他比比划划，我也看不出来。

只见陈英杰的瞳孔一缩，身躯一震。“你有话说吗？”“写啊，看我干什么！

”我耳边吹来幽香。熟悉了二十多年的声音在这一刻却让我如坠冰窟。“终于被我抓到了。

”那双比我白皙和细腻的双手，缓缓地贴在我的肩膀，固定住我的脖子。

一丝丝凉意透过皮肤。我不敢动。也不需要回头。脑海中帮我补齐了身后之人的形象。薛瑶！

她一直在屋内。我心脏怦怦乱跳。她一有机会就挖苦我，进屋之前却能忍住不凑热闹，

本身就不正常。“阿......姐，你咋进来了。”薛瑶用手指刮了刮我的耳垂，

阴阳我：“呦，这功夫知道叫姐姐了。”“薛二，你个没良心的，你帮外人逃走，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走啊。”“爸妈可舍不得你这个免费的劳工离开，

你这辈子也别想走出大山！”她声若蚊蝇，就想让恐惧一点点将我蚕食。我心一横，

捂住她的嘴。薛瑶偷奸打滑惯了，哪是经常跑山的我的对手。我抓住她就来个过肩摔，

把她摔得眼冒金星。陈英杰眼疾手快，拾起地上的布条就塞到她嘴里。“你帮我按住她！

”薛瑶四肢被牢牢地固定住，她死活挣脱不开。她嚣张的表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