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的冬雪落得猝不及防,白玉山庄的汉白玉栏杆上积了层薄霜,却被廊下高悬的大红灯笼映得暖融融的。
这座盘踞在杭州城郊的庄园今夜格外热闹,雕花大门内车流不息,衣香鬓影随着寒风涌入,将室内的华贵衬得愈发夺目。
杨家夫妇并肩站在宴会厅中央,杨将奇身着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商界领袖的沉稳;身旁的周京依一袭酒红色长裙,温婉端庄,目光不时落在一双儿女身上。
七岁的杨松筠己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黑色小西装穿在身上笔挺利落,眉眼间继承了父母的精致,只是性子沉稳,安静地站在妹妹身边,偶尔抬手帮杨慕周理理裙摆。
五岁的杨慕周扎着两个羊角辫,粉白色的公主裙衬得她像个瓷娃娃,手里攥着个毛绒小熊,好奇地打量着往来的宾客。
“杨总,周夫人,恭喜松筠生辰快乐啊!”
严慎笑着走上前,身旁的白清舒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是西岁的白婳。
她穿着粉红色蓬蓬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珍珠,头上别着个草莓发夹,肉嘟嘟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像盛满了星光。
周京依拉过杨松筠,笑着对严慎夫妇说:“早就盼着你们来了,松筠这孩子,今天特意等着白婳呢。”
白婳怯生生地看了杨松筠一眼,随即软乎乎地叫了声:“哥哥。”
杨松筠脸颊微红,抿了抿唇,礼貌地回了句:“白婳妹妹。”
这一声软糯的呼唤让两家人都笑了起来。
周京依拉着白婳的小手,打趣道:“这孩子模样真周正,以后就是我们杨家的儿媳了,松筠可不许欺负她。”
原来两家早有约定,若是生了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
如今看着两个孩子投缘,严慎当即拍板:“那就这么定了,等孩子们长大了,我亲自送白婳过门。”
白婳似懂非懂,只觉得眼前的小哥哥长得好看,又对她温和,便迈着小短腿跑到甜品台边,踮着脚尖够架子上的甜甜圈。
无奈个子太矮,手指怎么也够不着,只好转身拽了拽杨松筠的衣袖,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杨松筠失笑,抬手取下一个巧克力味的甜甜圈,用纸袋装好递到她手里:“慢点吃,别沾到衣服。”
“谢谢哥哥!”
白婳接过甜甜圈,小口咬了一口,巧克力酱沾在嘴角,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她一边吃,一边围着杨松筠转,嘴里不停叫着“哥哥”,一会儿问他有没有见过会说话的小熊,一会儿又拉着他去看花园里的秋千。
杨松筠向来不爱热闹,却耐着性子一一回应,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只觉得这小姑娘和自家妹妹不一样,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不远处,吴岑蔚穿着蓝色运动服,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拍了拍杨松筠的肩膀:“喂,听说你定娃娃亲了?
还是严家的小丫头,你居然同意了?”
杨松筠淡定地点点头:“嗯。”
“啊?”
吴岑蔚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才七岁啊!
就这么答应了?”
“对。”
杨松筠言简意赅,目光却没离开不远处和杨慕周玩耍的白婳。
晚宴过半,靳雨思被母亲龙墨牵过来,她穿着黑色小皮衣,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不像个小姑娘,反倒有股子飒爽劲儿。
“白婳,该回家了。”
白婳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杨松筠,首到被靳雨思拉到门口,还扒着车门挥手:“哥哥再见!”
杨松筠站在台阶上,也挥了挥手,轻声说:“拜拜。”
吴岑蔚在一旁撇撇嘴:“我这是吃了一嘴狗粮啊!
我今晚不回家了,不然爸妈又要逼我学钢琴,冻死我了,先回房玩游戏了。”
回到房间,吴岑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拿起游戏机玩了起来。
杨松筠却站在窗边,望着白婳离去的方向,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声软糯的“哥哥”,还有她沾着巧克力酱的小脸蛋。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红灯笼上,晕开一片朦胧的暖光,就像那个小姑娘带给人的感觉,甜丝丝的,让人难以忘怀。
他不知道,这场冬日里的初遇,会像一颗种子,在岁月里生根发芽,历经风雨,最终长成庇佑彼此一生的参天大树。
而此刻的欢声笑语、稚语童真,都将成为日后漫长岁月里,最温暖的念想。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