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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大翻身

神仙洋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韭菜大翻身》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作者“神仙洋”的原创精品神仙洋李明宇主人精彩内容选节:冰冷的雨水敲打着窗汇成一道道蜿蜒的水模糊了窗外陆家嘴璀璨的灯宽大得可以当镜子用的黑胡桃木办公桌内置的无线充电器正安静地工上面躺着一部最新款的折叠屏手李明宇没去看手他靠在那张符合人体工学、价格足以抵得上三年前他全部身家的老板椅目光落在对面墙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电子此刻显示的并非错综复杂的K线图或瞬息万变的行情数而是一张放大的、有些模糊的照照片一个胡子...

主角:神仙洋,李明宇   更新:2025-10-26 20:3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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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敲打着窗户,汇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模糊了窗外陆家嘴璀璨的灯火。宽大得可以当镜子用的黑胡桃木办公桌上,内置的无线充电器正安静地工作,上面躺着一部最新款的折叠屏手机。

李明宇没去看手机。他靠在那张符合人体工学、价格足以抵得上三年前他全部身家的老板椅上,目光落在对面墙壁。

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电子屏,此刻显示的并非错综复杂的K线图或瞬息万变的行情数据,而是一张放大的、有些模糊的照片。照片里,一个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的年轻人,裹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旧棉袄,蜷缩在火车站候车室冰冷的塑料椅上睡着了,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破旧的黑包。椅子旁边,放着一个啃了一半的、干瘪发硬的馒头。

那是三年前的他。穷得连一碗泡面都要犹豫半天,连一个馒头都要分两顿吃。

手机屏幕顽强地亮了起来,一个名字伴随着震动跳跃着——李明亮,他堂哥。

李明宇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尘埃落定后的漠然。他没有接,任由那光亮在昏暗中兀自坚持,然后不甘地熄灭。几秒后,再次亮起,再次熄灭。如此反复。

他当然知道堂哥找他做什么。昨天,他旗下的“明宇资本”刚刚公布了今年第一季度的运营报告,管理资产规模历史性地突破了千亿人民币。新闻稿发出的那一刻,他的手机就几乎被打爆了。那些早已失联在通讯录深处的名字,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带着久违的亲热和显而易见的急切。

其中,就以这位堂哥李明亮,最为“执着”。

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不过不是在窗外,而是在他老家那个破旧单元楼的楼道里。他刚经历了第二次腰斩,好不容易从牙缝里又挤出一点钱,想去跟堂哥借点周转,拼死一搏。他提着两瓶勉强算得上档次的酒,敲响了堂哥家的门。

门开了一条缝,堂哥那张油光满面的脸露了出来,看到他,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明宇啊,不是哥说你,”堂哥的声音隔着门缝,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油腻,“早就劝你找个正经班上了,非要在那股市里瞎混!那是什么地方?是咱们平头老百姓能玩的吗?你看你,混成啥样了?”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领,冰冷刺骨。他陪着笑,想说点什么。

堂哥却没给他机会,眼神扫过他手里那两瓶酒,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这东西拿回去,我用不着。我这儿也不宽裕,你嫂子管得严。以后……没啥事就别来了,听说你爸都被你气得住院了?你可长点心吧!”

说完,“嘭”地一声,门关得震天响,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他站在原地,手里拎着那两瓶此刻显得无比可笑的酒,听着门内传来堂哥隐约的抱怨声“……瘟神一样,沾上就甩不脱了……”,楼道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他浑身发抖。

那感觉,比后来睡在火车站,啃那冷硬如石的馒头,还要冷上几分。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回忆。是他那位干练得体的女秘书:“李总,财经周刊的张记者已经到了,您看……”

“请她到小会议室,我五分钟后就到。”李明宇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的李总。另外……李明亮先生又打到我这里来了,坚持说一定要联系到您,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知道了。不用理会。”他淡淡地说。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一眼电子屏上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无知无觉地沉睡着,对未来即将到来的、更深的深渊一无所知。而现在的他,坐在这间可以俯瞰半个金融中心的办公室里,掌控着千亿资金的流向。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量身定制、线条利落的深灰色西装。镜子里的人,眼神锐利,面容冷静,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气场。三年前的落魄青年,早已被时光和经历碾碎,融入了黄浦江的江底,无迹可寻。

他迈步走向小会议室,皮鞋踩在柔软昂贵的阿富汗手工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小会议室的布置极简而富有格调,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东方明珠绚丽的塔身。财经周刊的首席记者张薇已经带着摄影师等在那里了。见到他进来,张薇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李总,打扰您了。再次恭喜明宇资本规模突破千亿!这在国内私募界绝对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成就。”张薇开门见山,话语速快而清晰,“我们这次专访,主要是想请李总分享一下您的投资心得,或者说,成功秘诀?我们都知道,您的崛起速度非常快,风格也极其独特,市场对您充满了好奇。”

摄影师调整着镜头,对准了李明宇。

李明宇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放松,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一个平板电脑,熟练地解锁,点开了一个交易软件。

屏幕上,红绿绿的K线跳跃着。他没有去看那些涨幅惊人的龙头股,也没有展示他那些经典的盈利战例。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选,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只股票上。

那是一只毫不起眼的小盘股,走势图一片惨淡,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跌停板的位置上。绿色的数字,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张薇和摄影师都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李明宇将平板电脑转向他们,修长的手指,准确地指向了那个刺眼的跌停价。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湖面。

“成功秘诀?”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会议室里,“看见没?”

他顿了顿,指尖几乎要戳穿屏幕,点在那个绿色的数字上。

“这枚血淋淋的韭菜,”他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意味,“就是我昨天刚埋的种子。”

张薇的呼吸骤然一窒,职业性的微笑僵在脸上。她采访过无数商界巨贾、金融大鳄,听过各种或谦虚、或狂妄、或玄之又玄的成功学,但从未听过这样的回答。

她看着李明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看向平板屏幕上那触目惊心的跌停板,一个荒谬却又让她脊背微微发凉的念头窜入脑海——

他说的,可能不是比喻。

---

记忆的闸门,因为那句“血淋淋的韭菜”而被彻底冲开。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一切尚未开始,或者说,一切悲剧刚刚拉开序幕的夏天。

2019年,夏。

大学刚毕业的李明宇,没有像大多数同学那样,挤破头去投简历、跑招聘会,谋求一份看似体面安稳的工作。他学的虽然是计算机,但大四那年偶然接触到股市,立刻被那种数字跳跃间带来的巨大可能性迷住了。他看着K线图上那些陡峭的直线,听着论坛里“一年十倍”、“八年万倍”的神话传说,血脉贲张。

他觉得,按部就班地工作,拿死工资,是对他智商的侮辱。股市,这个充满魔力的地方,才是他实现阶层跨越、财富自由的捷径。

他用大学期间做兼职和省吃俭用攒下的两万块钱,加上软磨硬泡从父母那里“借”来的三万块,凑足了五万元,意气风发地开了户,一头扎进了这片在他看来遍地黄金的海洋。

起初,他是谨慎的,甚至可以说是幸运的。跟着论坛里某个“大V”的推荐,买了一只所谓“低位放量”的科技股,竟然真的连续拉了两个涨停,五万块很快变成了六万。

那种感觉,美妙得无法形容。鼠标一点,几千块利润轻松到手,比他吭哧吭哧敲一个月代码,挣那几千块钱工资,不知道快了多少倍,潇洒了多少倍。他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子,就是为股市而生的。

信心极度膨胀之下,他开始不满足于“大V”的推荐,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门道。他沉迷于研究各种技术指标——MACD金叉死叉,KDJ超买超卖,布林带开口收口……在论坛里,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各种听起来高大上的“战法”:龙头战法、打板战法、低吸战法……

他觉得自己掌握了财富的密码。

然而,市场的残酷,很快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第一次腰斩,来得悄无声息,却又迅雷不及掩耳。

他重仓押注了一只听起来概念无比炫酷的“元宇宙”概念股。消息面上,利好频出,论坛里一片吹捧,技术图形也走得非常漂亮,突破前期平台,放量上攻。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股价拉升的途中全仓杀了进去,憧憬着又一个连续涨停。

买入后的第二天,股价确实继续高开高走,他账面浮盈接近十个点,心情畅快,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资金翻倍的美好未来。他甚至已经开始计划,等这笔赚了钱,是换台好电脑,还是带父母出去旅游一趟。

但下午,风云突变。

毫无征兆地,股价开始跳水。先是缓慢下跌,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是正常回调。但跌幅迅速扩大,从翻绿到跌五个点,几乎只用了十分钟。论坛里开始出现恐慌性抛售的言论,他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死死盯着屏幕,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跌停了。

昨天还红红火火的股票,今天就被牢牢地按死在了跌停板上。他的账户市值,瞬间缩水了百分之十几。

接下来的日子,是噩梦般的阴跌。那只“元宇宙”概念股,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路向下,连个像样的反弹都没有。利空消息开始浮现,原来之前的利好,大多是庄家配合出货放的烟幕弹。他由盈转亏,亏损幅度不断扩大。

他舍不得割肉。每一次反弹的苗头,都让他燃起希望,觉得马上就要回本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他不断地在心里计算,如果现在卖掉,要亏多少钱;如果等到反弹到某个位置再卖,能少亏多少……

希望,在股市里,往往是延长痛苦的最佳毒药。

他等来的,是账户资金从五万,一步步缩水到两万五。

腰斩。

看着账户里那个刺眼的数字,他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五万块,对于刚毕业的他,对于他那并不富裕的家庭,是一笔巨款。就这么……没了大半?

他不甘心。极度不甘心。

他把失败归咎于运气不好,归咎于庄家太狡猾,归咎于消息不对称。他坚信,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为了翻本,他更加疯狂地研究“技术”,泡在论坛里的时间更长了,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省吃俭用,把每个月那点微薄的实习工资也全都投了进去。他甚至开始刷信用卡套现,试图扩大本金。

此时的李明宇,双眼因为长期熬夜布满血丝,头发油腻,衣衫不整,整日蜷缩在租来的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对着电脑屏幕上跳跃的数字,时而狂喜,时而绝望。房间里堆满了方便面盒子和空饮料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腐败和汗液混合的酸馊气味。

他活脱脱就是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

第二次腰斩,接踵而至。

这次,他盯上了一只“借壳上市”的垃圾股。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一旦成功,股价翻个三五倍不在话下。他研究了很久的K线图,认为主力吸筹已经完毕,即将进入主升浪。在股价启动前,他押上了自己所有的资金,包括信用卡套现出来的钱,总共将近三万块。

这一次,他告诉自己,这是背水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买入后,股价果然开始拉升,虽然缓慢,但走势很稳。他心中窃喜,觉得自己这次终于抓到了牛股的启动点。他甚至在论坛里匿名发帖,隐晦地炫耀自己的“精准判断”,享受着下面一片“大佬带带”、“求代码”的吹捧。

拉升持续了三天,他的账户再次翻红,盈利接近百分之二十。失地快要收复了!他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觉,一遍遍刷新着账户,看着那不断增长的数字,感觉血液都在沸腾。

第四天,开盘依旧是高开。他满怀期待地等着继续涨停。

然而,九点三十分,连续竞价开始。

股价没有如同预想中的那样向上冲击,反而像是断线的风筝,笔直地向下坠落!

一根笔直的、毫无抵抗的绿色直线,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地劈砍在他的心脏上。

-3%, -5%, -8%……

他目瞪口呆,大脑再次一片空白。手指放在鼠标上,却僵硬得无法动弹。卖?还是再等等?

就在他犹豫的这几秒钟里,股价已经被无数恐慌的卖单砸到了跌停板!

“嗡”的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炸开了。

论坛里瞬间炸锅,各种坏消息铺天盖地而来:借壳失败!公司财务造假被立案调查!大股东疯狂减持!

完了。

他知道,彻底完了。

这只股票,后面等待它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跌停。

他的账户,再一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缩水。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快,更狠。从接近四万的市值,一路暴跌,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跌到了一万五千块附近。

第二次腰斩。

这一次,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电脑椅上,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屏幕上那一根根绝望的绿色K线,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信用卡的还款日到了,银行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语气从最初的客气变得愈发严厉。父母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问他工作找得怎么样,钱够不够花……他只能强颜欢笑,编造着一个个谎言,说自己一切都好,工作很顺利。

挂掉电话,无边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敢告诉父母真相。他知道,那三万块“借款”,几乎是父母省吃俭用半辈子的积蓄。他更无法承受父母那失望和心痛的眼神。

走投无路之下,他想起了堂哥李明亮。堂哥开了个小加工厂,据说生意还不错,算是亲戚里比较有钱的。

于是,就有了楼道里那屈辱的一幕。

被堂哥像赶苍蝇一样轰出门后,李明宇失魂落魄地走在冰冷的雨夜里。雨水混合着泪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冰冷的出租屋的。

信用卡逾期,银行威胁要起诉。房东也开始催缴房租。他翻遍全身,加上手机里所有支付软件里的零钱,加起来不到一百块。

他必须离开这个城市了。这里,他已经待不下去。

他买了一张最便宜的、深夜出发的绿皮火车硬座票,目的地是南方一个听说机会多的城市。他用身上最后十几块钱,在火车站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五个最便宜的白面馒头。

火车站候车室里,人声嘈杂,气味浑浊。他找了个角落的塑料椅蜷缩下来,又冷又饿,身心俱疲。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馒头,机械地啃着。馒头放久了,又干又硬,剌得嗓子生疼。他吃得很慢,每咽下一口,都需要巨大的努力。

吃到一半,他实在吃不下去了。不是因为饱,而是因为一种从胃里泛上来的、混合着绝望、屈辱和失败的酸水,让他阵阵作呕。

他把那半个馒头小心翼翼地放回塑料袋,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可怜的家当。然后,他靠在冰冷的塑料椅背上,在极度疲惫和绝望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并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对面一个同样等车的、搞街头摄影的落魄艺术家,被他那极度狼狈却又带着某种触目惊心生命力的状态所触动,偷偷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后来还阴差阳错地在一个小型的纪实摄影展上展出了。

而三年后,已经身家千亿的李明宇,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这张照片,他毫不犹豫地花重金买下了它的独家所有权,并将它放大,挂在了自己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他的根。是他所有痛苦、所有屈辱、所有失败的源头,也是他后来所有冷酷、所有决断、所有杀伐果断的注脚。

睡梦中的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怀里的破黑包,装着几件换洗的旧衣服,以及那张显示着仅剩一万三千五百六十二块七毛三的股票账户交割单。

他的股市生涯,第一次跌入了最深的、暗无天日的深渊。

连一个完整的馒头,都成了奢望。

绿皮火车在晨曦中驶入了南方这座以湿热和机遇并存著称的大都市。李明宇抱着他那破旧的黑包,随着拥挤的人流踉跄着走出车站。湿热黏腻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与北方干冷的秋末截然不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站前广场上人流如织,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繁华,喧嚣,充满活力,却也冰冷得如同钢铁丛林。他站在广场中央,看着行色匆匆、衣着光鲜的人们,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感和格格不入感攫住了他。这里,没有他的立锥之地。

怀里的半个馒头早已变得像石头一样硬。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就着车站免费提供的、带着漂白粉味的开水,艰难地吞咽着。每咽下一口,粗糙的馒头屑都刮擦着他的食道,也刮擦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他租不起哪怕最差的单间,只能在一个“城中村”里,找到一个用石膏板隔出来的、不足四平米的暗间。没有窗户,终日不见阳光,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房间里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就只剩下转身的空间。租金,一个月三百块。

他必须立刻找到工作,任何工作。

凭着计算机专业的底子,他很快在一家小型科技公司找到了一份程序员的工作。说是程序员,其实干的是最底层的代码搬运工,工资微薄,加班是常态。他没有任何挑剔的资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这份工作。

白天,他像个机器人一样,麻木地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无穷无尽的代码,忍受着项目经理的苛责和同事若有若无的疏离。晚上,他回到那个密不透风的暗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台屏幕已经出现裂纹的二手笔记本电脑,登录股票软件。

账户里,那一万三千多块钱,像一根扎在他心头的刺。

他没有再轻易操作。第二次腰斩的剧痛还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神经末梢。他开始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复盘自己过去所有的交易。

他调出那只“元宇宙”概念股和那只“借壳上市”垃圾股长达数年的K线图,放大,再放大。他不再去看那些论坛里喧嚣的言论,也不再盲目相信什么技术指标的金叉死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个法医解剖尸体一样,冷静地审视这两次惨败。

他看成交量。在股价拉升前,成交量是否异常放大?在股价见顶暴跌时,是否是天量成交?他看分时图。主力真正拉升时的分时走势,和他买入时那种看似强势、实则虚浮的拉升,有什么区别?他看消息发布的时间点,和股价走势的对应关系。

他一遍遍地看,用最笨的办法,在纸上画图,做笔记。

渐渐地,一些模糊的轮廓开始浮现。

他发现,第一次失败的那只“元宇宙”股,在突破前期平台“放量”拉升时,虽然成交量确实放大,但仔细看,大部分是對倒拉升,真正的承接盘并不强。而且,在拉升末期,出现了明显的量价背离——股价还在涨,但成交量却在萎缩。论坛里那些吹捧的“大V”,很多都是在股价高位时才开始集体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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