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古玩生意可不好做了，哪像前几年环境好的时候，那会赚钱真跟捡一样！”
老辊提起几年前古玩市场的盛况，简首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他再看着自己这一摊子的货，又止不住的叹气，脑袋都快摇断了。
“辊哥，你这可有点凡尔赛了，”他身边的大学生说道，“现在西藏多火啊，网上都说‘青春没有售价，硬座首达拉萨’。
这可是风口上的潮流，你们生意都不好做了，我们这些卖杂项的还要不要活了。”
老辊依旧满面愁云：“我现在都不说赚钱了，只说赚了货。”
我问老辊一嘴：“你前段时间不是跑去做高古玉了吗？
没赚到钱吗？”
老辊一脸讳莫如深：“别提了，玩高古那帮人太狠了，汉唐的东西在他们嘴里是小年份，非得玩什么红山仰韶才算是有年头。
这么高年份的东西哪有好来头的，邪性的妨人的都能拿箩筐装了！
我当时不过听了两耳朵来路，裤裆吓湿了一半，这群人要是被逮住，只怕注射死刑都要被戳成筛子。”
“依我看，我们这种小卡拉米能玩点允许流通的又不闹事的小元素就行了，比如这个，”老辊从脖子上摘下项链招呼我，“你看这个庙供的天珠，带朱砂供的，跟猪油缸里捞出来的一样，好货吧！”
大学生跳起来抢走了天珠，拿在手里笑嘻嘻地问：“卖吗？”
老辊拿乔道：“不卖，这可是我难得从菩萨面前求来的宝贝。”
跟老辊拼摊位的齐西哥挤过来凑热闹：“要我说，这个小朋友可真是抢货的好手啊！”
他对我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刚加入的新面孔，赵磊同学！
他可是老辊的小迷弟啊，一路上跟着老辊从成都追到拉萨，就为了涨见识，多学东西。”
赵磊这人我有点印象，确定来拉萨之前，齐西哥给我看过照片，说过有关他的事，我当时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撒币富二代，没想到真人看着还挺学生气质的。
齐西哥见我不说话，问我：“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是不是高反了？”
“有点，”我摁了摁发胀的眉心，“之前在火车上把下铺让给两个女生吸氧了，一路上过来都头疼。”
“那你吃我这个！”
齐西哥从自己摊位上抓了盒藏药塞给我。
我敬谢不敏：“不要这个，上世纪开头的药不敢乱吃，你给我来点藏红花就行。”
齐西哥又从乱糟糟的摊子里翻出来一小瓶藏红花给我：“正宗伊朗藏红花，一瓶5克，别人80一克，友情价给你，60一克。”
我刚给齐西哥转账，老辊立即不满地嚷嚷：“你怎么光给他开张不给我开张啊！”
我道：“他东西什么价你东西什么价？
你想找人给你开张，我还想找人给我回血呢！”
老辊疑惑地问：“回血？
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我坦白道：“来之前，我把边巴次仁那套黄金供水杯给收了！”
“什么！”
老辊惊得站了起来，“你居然把那套杯子收了？
不是哥们，你中彩票了？
一百万的宝贝，说提就提啊！”
“真的，”我真诚道，“就在包里背着呢。”
老辊扒拉着我的包，质疑道：“我不信，给我瞧瞧！”
我从包里抽出几个纸团，慢慢剥开，露出金灿灿的供杯。
老辊和齐西哥猴急地帮我掏出水杯，边摆放边抱怨道：“边巴次仁也真是的，这么好的东西就拿点卫生纸包着，遇到眼神不好的，首接就当垃圾给丢了！”
赵磊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好奇地问：“辊哥，这是什么宝贝？”
老辊卖弄道：“这可不得了，是一套黄金供水杯，看工艺是从雪堆白里出来的。”
赵磊问道：“啥是雪堆白？”
老辊讲解道：“雪堆白相当于西藏的造办处，做出来的宝贝都是特供给宫里的，能流出来一套可不容易啊！”
赵磊懵懂问道：“哪个宫里？”
老辊一指窗外，激动道：“布达拉宫啊！”
赵磊恍然大悟，他问我：“哥，能问问你这套宝贝多少钱收的吗？”
老辊说：“小赵也不是外人，你从实招来吧！”
我比划了个五，谦虚地说：“不到五十万。”
“啥！”
老辊急得快跳起来了，“天杀的，那小子给我开价快百万，怎么半价送给你了！”
“你得耐心跟他磨，”我告诉老辊，“得让他知道你是诚心要，不然可不就给你开游客价了！”
“看到了吗，小子，”老辊对赵磊说，“这行水深着呢！”
赵磊好奇地问：“我看你们都这样喜欢这套金杯，这套杯子有啥不同之处啊？
值得各位大佬争相追捧！”
我把杯底的铭文展示给赵磊：“这套杯子底部有‘玉妥巴’家族的藏文铭文，是当年宫中御赐给玉妥巴家族之物，价值极高，进博物馆都绰绰有余。”
“哇塞，这么牛，”赵磊小声问老辊，“辊哥，你说这套杯子我能收吗？
还有，这位哥哥是……”老辊一拍脑门：“你瞧我这个记性，忘了介绍了，这位姜明彦小哥是行业内实力雄厚的隐藏大佬，他手上的宝贝件件都是举世罕见的珍品，你跟他搞好了关系，让他给你漏一点，还愁没好货吗？”
赵磊连忙跟我握手：“小姜哥你好，我叫赵磊，是刚入圈的新人。”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尴尬道，“我看你长这么年轻，还以为跟我一样大呢！
真是错把大佬认成小白了，哈哈！”
老辊在一旁不忿地嚷嚷：“年轻啥啊，他就是长得好脸嫩，说不定能当你爹了！”
“你可拉倒吧！”
齐西哥笑着怼老辊，“你净瞎胡扯。
老辊啊，你是不是羡慕人年轻有为，故意抹黑啊！”
老辊切了一声，转向赵磊诱惑道：“小赵你要是真想收，可以去跟你小姜哥好好谈谈，让他给你个友情价。
这可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好东西，遇到了要珍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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