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前随军后解释

11977 年的冬风，刮得跟小刀子似的往人领子里钻，可吕念揣在蓝布棉袄里的手，

却攥着一张薄薄的结婚证，暖得能焐化冰碴子。她缩在绿皮火车的靠窗座上，

眼睫毛上还沾着车窗外飘进来的雪星子，

一抬眼就撞进对面男人的目光里——那是她刚领了三天证的丈夫，李言城。说出来没人信，

李言城这号人物，在部队里是出了名的冻冰棍。一米八五的个头，

肩宽腿长跟按了标尺长的似的，军绿色常服穿在他身上，愣是比画报上的兵哥哥还精神三分。

可脸却冷得很，给村里的小孩糖果，小孩愣是都不敢抬头看他，

都说他的眼神能吓哭孩子还带晚上做噩梦那种。可偏偏这么个冷主儿，

此刻正用军大衣把吕念的脚裹得严严实实，指腹轻轻蹭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垂，

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软：“再睡会儿？到部队还有俩钟头。”吕念偷偷笑，

把脸往他胳膊肘里埋了埋。她跟李言城的缘分，说起来也很热闹。吕念父母原是工厂员工，

在她 12 岁时就不在了，亲戚一堆，没人想养一个半大不大她。

乡下姥爷姥姥接到女儿女婿不在的消息才和舅舅们赶到的时候，

正好听到一堆亲戚嫌弃她已经养不熟了，还克父母，都不愿意养她的话。

姥姥进屋冷冰冰看了这些人一眼，让我收好行李和她走。姥爷姥姥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赵月娟最小，也就是吕念的母亲。大舅舅赵建国，舅妈李美华，生了三儿子，赵文，

赵武，赵停。小舅舅赵建军，舅妈孙青，生一儿一女，赵云，赵欢。几年前就分家了，

姥姥说远香近臭，等两老实在动不了，两儿子家再一起养老。

吕念就在村里和姥爷姥姥一起生活了六年。她也很喜欢村里的日子，每天都自由快乐的起飞。

去年夏天，村里要给公社粮站交粮，每家出一人帮忙扛粮称粮。两舅舅家都让表哥来帮忙，

吕念说表哥力气没自己大就没让。然后画面就变成了，一群高壮爷们前站了一矮瘦冬瓜。

吕念站在最前面，周围人都往后缩，就怕身体碰到她。吕念五官精致身材苗条，

站在那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但村里人都知道她不能惹。吕念的力气很大，

两个成年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武就比不过了，文不动手只动嘴时，那就可着人肺管子戳。

没惹她时，她看着就很乖巧，见到大爷大妈也都笑着打招呼。招惹她后，

她能把你家祖宗十八代的丑事都叭叭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会带上自己的见解。

祖宗的事虽然不知道对不对，可是自己的丑事自己都心知肚明，

有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事也被扒拉出来，几次后村里就没人再敢招惹吕念了。

大队长赵和平打开仓库的门，转身对着他们说：“今天搬最多的多记十公分。

”说完就让开路。吕念袖子一挽就冲了上去——谁都想不通，这看着跟棵嫩豆芽似的姑娘，

胳膊底下藏着股子怪力气，百八十斤的粮袋吕念左右各扛了一袋在肩上，

脚步稳得跟踩了定海神针似的。刚把粮袋放好，就听见身后有人咳嗽。她回头一看，嚯，

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就是脸冷得像刚从冰窖里出来的一样。

李言城当时刚从部队回来探亲，本来是帮战友送东西，结果正好撞见这反差萌的一幕，

眉头挑得老高，心想这丫头，也不怕闪着腰？2吕念看到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不服气的梗着脖子说：“我力气大着呢！”结果这力气大的丫头，

后来又在姥姥家的菜地跟李言城遇上了。那天她蹲在菜地边，

对着蔫头耷脑的黄瓜藤小声嘀咕：“你是不是渴了？再撑会儿，我这就给你浇水。”刚转身，

就看见李言城站在田埂上，眼神里满是疑惑。吕念当时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可不敢说，

自己能听见植物说话，所有植物都会把她当成同类，什么都会和她说！好在李言城没多问，

只是蹲下来帮她浇水，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烫得她赶紧缩回去。

然后吕念每天都能在村里偶遇李言城。半个月后，吕念才和村口的柳树聊完八卦，

余光看到李言城走了过来。想起昨天姥姥和她说的：“言城小子人不错，

他的假期也没几天了，看上了就嫁，反正早晚都要嫁人的，别等他走了后悔。

”吕念盯着李言城的眼睛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然后就看到本来冷着的脸一点点变红，

然后耳朵，脖子也都跟着红了。吕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李言城听到她笑，

绷着身体放松下来，还是红着脸说：“是！吕念同志，我喜欢你，希望和你成为革命伴侣。

”吕念也脸红了起来，过了几秒还是答应了，毕竟李言城是真的很帅，半个月相处下来，

也让吕念有些心动。当天李言城就打电话给他的领导申请了结婚报告和随军申请。

自己能和植物沟通的事，吕念怀疑李言城早发现了，

因为每次在吕念和花花草草唠嗑完后都看到李言城。

明明已经和植物们都说过有人来就和她说，别人来它们都会提醒，就李言城从来没提醒过，

有时候转身看到他都能大吓一跳。李言城也从来不问她在干嘛，都是默默陪着她。

吕念想了想反正也确认关系了，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每次看我和植物说话不好奇吗？

”李言城看着歪着头，可可爱爱的媳妇，没忍住抱住她，小小的软软的，

李言城感觉心都化了。抱着她说：“这是你的秘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虽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怀璧其罪。我也会永远保护你陪着你的。

”吕念心想还真知道了，想到要去随军，有人陪着一起保守秘密也不孤独，

就还是和李言城说了。说完异能后，就没忍住和他叭叭了很多，那些没办法和别人说的，

大爷大妈大婶大姐的八卦。没过几天李言城要回部队了，偷偷塞给她很多钱票，

还有一个军绿色水壶，壶身上刻着个城字，然后开始絮絮叨叨：“以后别扛重东西，

想吃什么用什么就去供销社买，不用省着，我工资还可以，肯定养的起你，

别让别人发现你的不同，记得随时写信，结婚报告一下来我就来接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再后来的事，就跟院里的牵牛花似的，顺着藤蔓往上绕——李言城每周给吕念寄信，

字写得刚劲有力，却会在末尾问姥姥家的黄瓜熟了没；她偷偷用异能帮家里的菜地除虫，

让家里种的菜长得又好又嫩。直到上个月，李言城踩着雪从部队回来，

手里攥着结婚和随军同意申请表，紧张的绷着脸跟吕念说：“念念，申请表下来了，

我们可以结婚了。”吕念看到很高兴，龇了口大白牙笑哈哈的，然后一时没忍住，

抱起李言城转了个圈，还颠了颠才放下。李言城先是愣了愣，然后慢慢笑了，

他眉眼都舒展开，像冰山上开了朵太阳花。吕念一时都看呆了，

李言城好笑的摸了摸发呆的小姑娘的头：“念念，我们现在去领证好不好？

”回过神来的吕念手里已经拿着一张结婚证了。3火车哐当哐当进了站，

李言城拎起吕念的小包袱，又把她护在怀里往出站口走。风还在刮，

可吕念却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吕念左看看右看看，一切都是新奇，

想到以后都要在这里生活了，又有点害怕，赶紧攥紧了李言城的手。李言城低头看她，

眼神里满是了然：“别怕，以后有我。”远处，部队家属院的墙已经看得见了，

家属院三面环山，一片绿意盎然。——吕念忽然觉得，这随军的日子，也没那么可怕，

植物多的地方她能安心很多。家属院的红砖墙，比吕念想的还亲切。墙头上很多爬山虎，

刚一进院，就听见它们窸窸窣窣地聊：“有人来啦！”“这人没见过，会不会扯我们啊。

”“不要啊，我不想离开。”吕念偏头看了看它们，然后小声和李言城叨叨它们说的话。

李言城认真听完，还摸了摸她的头：“会不会太吵，要不要把它们移出去？

”吕念摆摆手：“先让它们呆着吧，远了也听不见的，实在吵再看。”李言城点点头，

然后把行李包袱放进分的小平房里，这房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小院，

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台上还摆着一盆刚冒芽的月季。

“这是我昨天打电话让张婶帮忙叫些战友来收拾的，她住隔壁，人很好。

”李言城帮她把棉袄挂在墙上，又倒了杯热水递过来，“我先去趟队里报个到，

你在家要是闷得慌，就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或者去隔壁家找张婶聊聊，我和她打过招呼的，

别走远，回来我去食堂打饭。”吕念点点头，看着他出门。刚关上门，窗台上的月季就晃

着嫩芽跟她说：“隔壁张婶家的老母鸡丢了，早上就没回来，张婶正急得转圈呢！

”吕念心里一动——她刚来，要是能帮上忙，说不定能更快跟邻居熟络起来。

吕念揣着热水杯出门，刚走到隔壁门口，就听见张婶的声音：“这死鸡，平时挺乖的，

今天怎么就跑没影了？要是被黄鼠狼叼走了，我这月的鸡蛋就没着落了！

”张婶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婶，围着个蓝布围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吕念走过去，

小声说：“张婶，你好，我是李言城的家属吕念，您别着急，我帮您找找呗？我眼神好，

说不定能看着。”张婶愣了愣，看着吕念这白生生、弱不禁风的样子，

赶紧摆手：“是小念啊，你才到怎么不多休息一下，你别去，外面冷，

再说这鸡说不定跑哪儿去了，你哪找得着？”吕念笑着说：“没事，我也到处看看认认路，

说不定就找着了。”她一边说，一边往院角的柴火垛走——刚才月季跟她说，

老母鸡好像躲在柴火垛后面，还咯咯叫着怕人。果然，刚走到柴火垛边，

就听见里面传来咕咕的声音。吕念轻轻搬开几捆柴火，一只黄灿灿的老母鸡正缩在里面，

旁边还卧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张婶！找着了！”吕念把老母鸡抱起来，还顺便捡起鸡蛋，

转身递给张婶。张婶又惊又喜，接过老母鸡就念叨：“哎哟我的鸡！你可吓死我了！

小念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找着了！”张婶看着旁边的几捆柴，

又看了看吕念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忍不住问，“小念，你力气不小啊，

这捆好的柴一捆也有好几十斤呢！”吕念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这样以后也省事，

把鸡往张婶怀里塞：“张婶，我从小就力气大，家里地里的活也在家做惯了。

”说了一会话就看见李言城回来了。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张婶拉着吕念的手夸个不停，

赶紧走过去：“张婶，谢谢您照顾念丫头。”张婶笑着说：“言城你可娶了个好媳妇！

又能干又心细，刚帮我找着老母鸡，还捡着俩鸡蛋呢！”李言城看了眼吕念，眼神里带着笑，

伸手帮她拂掉肩上的柴火屑：“她就是好。”他心里清楚，

自家媳妇说不定是听院里的植物跟她的——只是这些，他可不会跟别人说。回屋的时候，

吕念跟在李言城身后，小声说：“刚才月季跟我说鸡在柴火垛，我才找着的。还有张婶，

知道了我力气大，以后做事我也方便很多。”李言城很喜欢吕念和她分享发生的事，

等她说完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把她圈在怀里：“你力气大是好事，要是有人欺负你，

你也不用怕惹事，保护好自己，家属院天南地北的人，有好有坏，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植物跟你说什么好玩的事，也跟我说说，让我也听听热闹。

”吕念噗嗤笑出声，踮起脚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好啊，以后有八卦，第一个跟你分享！

”傍晚的时候，吕念正在屋里整理东西，忽然听见院外的老槐树叹了口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