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被封了

在外门大比上，我抽到了最不想遇到的对手，专克剑修的符修，陆承符。

所有人都觉得我完了，连执事长老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陆承符更是在台上布下了“锁金阵”，断绝一切金行灵气，想让我的剑变成一堆废铁。

他站在阵法中央，像看一只笼中之鸟一样看着我，等着我认输。他算到了一切。

算到了我的剑，我的剑气，我的修为。但他没算到，我的道，不止于剑。他更没算到，

这场大比，从一开始就不是给我设的局。而是给某些躲在暗处的人，设的局。

1抽签筒递到我面前时，我没犹豫。手伸进去，随便摸了一个木牌出来。翻过来。

上面刻着两个字：陆承符。周围瞬间安静了。那是一种混杂着同情、幸灾乐祸和惋惜的死寂。

我旁边的师妹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不大，但在这种安静里特别清楚。

“月浅师姐……”她小声叫我，话里带着哭腔，“怎么会是他啊。”我把木牌收好，

对她笑了笑。“是他，挺好。”挺好。这两个字我说得很平静。但显然没人信。

执事长老拿着名册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我，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我的名字和陆承符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圈。我叫江月浅，青玄宗外门弟子，

一个剑修。一个在外门弟子里，剑使得还不错的剑修。陆承符，也是外门弟子，一个符修。

一个在外门弟子里，符用得登峰造极的符修。剑修克法修，法修克符修，符修克剑修。

这是修真界颠扑不破的道理。剑修的攻击凌厉，一往无前，法修需要时间吟唱，

很容易被近身打断。法修的术法范围广，变化多，符修的符篆虽然威力大，但准备繁琐，

容易被强大的法术直接轰碎阵地。而符修，则是我们剑修最头疼的对手。

他们那些五花八门的符篆，减速的，迟滞的，束缚的，削弱灵气的，

简直是为我们这种靠速度和锐气吃饭的人量身定做的。更别提，陆承符这个人，

心思缜密到变态。他会提前研究每一个可能的对手，

把对方的剑招、习惯、灵力运转方式都摸得一清二楚。然后用他最擅长的阵法和符篆，

布下一个天罗地网，让你有力无处使。上一届大比，有个剑修师兄就是这么输的。

那位师兄的“惊鸿十三剑”快如闪电，结果一进陆承符的阵法，就感觉自己陷进了泥潭里。

每出一剑都像是扛着一座山，最后被陆承符用一张最基础的“引雷符”劈下了台，狼狈不堪。

从那以后，外门剑修，闻陆承符色变。现在，这个闻之色变的机会，轮到我了。

“江月浅对阵陆承符，一号擂台！”执事长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冷漠。

我提着我的剑，那是一把很普通的铁剑，宗门发的。我没给它取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字。

它就是一把剑。走向擂台的路上，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没人觉得我能赢。

大家只是好奇，我会在陆承符手上撑过几招。三招？还是五招？陆承符已经站在擂台上了。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袍，纤尘不染。他长得不错，眉清目秀，但那双眼睛里的算计和傲慢，

把那点好看全毁了。他看到我走上来，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月浅师妹，请。

”他说得客气，但姿态居高临下。我点点头，走上擂台。脚踩上擂台石板的一瞬间，

我感觉到了。空气变了。变得粘稠，凝滞。我体内的金行灵气，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运转速度慢了不止三成。我的剑，那把普通的铁剑，

发出一声轻微的哀鸣。是“锁金阵”。一个专门用来压制金行灵气和金属法器的阵法。

这个陆承符，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下了血本。他看到我微微蹙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师妹，我这‘锁金阵’，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的剑很快，我知道。但在我的阵里，

你这只最快的鸟，也折了翅膀。”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这是传音入密，只说给我一个人听的。他在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我没说话，

只是握紧了我的剑。剑柄的温度，有点凉。2“大比开始！”执事长老的声音落下。

陆承符没动。他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猫在看一只被困住的老鼠。

他在等我先出手，等我一头撞上他布好的网，然后绝望。台下的议论声已经起来了。

“完了完了，江师姐一上台就被阵法压制了。”“你看她的剑，灵光都暗淡了，这还怎么打？

”“陆师兄太狠了，这根本不给人机会啊。”“什么狠不狠的，兵不厌诈，

只能说江月浅倒霉。”我听见了，但我不在乎。我的眼睛，只看着陆承符。

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享受别人夸他“足智多谋”。我动了。

没有用什么复杂的剑招。就是最基础的，直刺。快，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剑尖破开空气。不对。是像在搅动一锅浓粥。空气里的阻力大得惊人。剑尖上的灵光，

像是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陆承符笑了。他甚至没用符篆，只是轻轻往旁边挪了一步。

就这一步，我的剑尖擦着他的衣角过去了。落空了。以我平时的速度，他根本不可能躲开。

但在“锁金阵”里，我的速度被削弱了至少一半。“师妹，太慢了。”他摇摇头，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你的剑，不该这么慢的。”我收剑，后退。他还是没动。

他在玩弄我，像玩弄一个玩具。“再来。”他说。我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气再次运转。

这一次，我用了剑招。“清风徐来”。这是宗门基础剑法里的一招，讲究的是一个“巧”字，

剑招连绵，如清风拂面，无孔不入。剑光化作一片细密的网，朝着陆承符笼罩过去。

但在粘稠的空气里，这张“网”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迟缓，笨拙。陆承符这次动了。

他从袖子里摸出两张黄色的符纸。“疾行符”，“金刚符”。一张贴在腿上，一张拍在胸口。

他的速度瞬间提升，身体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他像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

在我的剑网里轻松穿梭。我的每一剑，都落在了空处。台下的哄笑声更大了。一个剑修，

攻击速度居然追不上一个符修。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师妹，你的剑法，好像乱了。

”陆承符停在我三步之外，游刃有余。“剑修，心乱了，剑也就钝了。

”他又开始了他的说教。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就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

主人给了他一根骨头，叫“阵法”，给了他一个指令，叫“打败剑修”。他就精准地扑上来，

用他学会的所有技巧，去完成这个任务。他觉得自己很聪明，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

他甚至会对着猎物，宣讲自己的捕猎心得。他不知道，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算计，

都在另一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以为他是猎人。其实，他和我一样，都是这场戏里的棋子。

我收回了剑，剑尖斜指地面。“师兄说得对。”我说。陆承符愣了一下。他可能没想到，

我会这么干脆地承认。他准备好的一大套关于“剑心”的说辞，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所以，”我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不打算用剑了。”说完，

我做了一个让全场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动作。我松开手。“当啷”一声。

那把陪伴我三年的铁剑，掉在了地上。3全场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看着我脚边那把孤零零的铁剑。一个剑修，在擂台上，扔掉了自己的剑。这不叫认输，

这叫自取其辱。就连高台上的几位长老，都忍不住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陆承符也懵了。他的剧本里，没有这一出。他设想过我苦苦支撑，设想过我恼羞成怒，

设想过我灵力耗尽无奈认输。但他从没想过，我会主动弃剑。“江月浅！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有点发颤，是气的。我这种行为，在他看来，

是对他精心布置的“舞台”最大的侮辱。“字面意思。”我活动了一下手腕，

感觉轻松了不少。“师兄的‘锁金阵’太厉害，我的剑被克制得死死的。”“既然剑没用了，

那我不用它，不是很合理吗？”我的语气很诚恳，像是在探讨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

陆承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这是在羞辱我！”“你以为你弃了剑，

我就会手下留情吗？你这是自寻死路！”他恼羞成怒，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符篆。红的，蓝的，

黄的。火球符，冰锥符，落石符。全是攻击性的符篆。他准备用一场法术的暴雨，

把我轰下台，来洗刷他感觉到的“羞辱”。台下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疯了！江师姐疯了！

”“没有剑的剑修，连个外门杂役都打不过吧？”“这下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唉，

估计是心态崩了，破罐子破摔了。”我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

我看着陆承符手里那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纸片，摇了摇头。“师兄，你太依赖这些东西了。

”“少废话！”陆承符大吼一声，十几张符篆同时激发。呼！火球，冰锥，

夹杂着磨盘大的石头，铺天盖地地朝我砸了过来。那架势，是要把我砸成肉泥。我没动。

我只是抬起了右手，并拢食指和中指，立于胸前。一个最简单的手印。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用心，去感受。感受这个擂台上的风。风，无处不在。它拂过我的脸颊，吹起我的发梢。

它穿过“锁金阵”的每一个缝隙，不受任何影响。阵法可以锁住金行灵气，但它锁不住风。

我的嘴角，轻轻上扬。我睁开眼，看着那片汹涌而来的法术洪流。我说。“风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连灵力的波动都微乎其微。只是我身边的空气，开始加速流动。

一开始，是微风。然后，是急风。最后，是狂风！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流，以我为中心，

盘旋而起。它们像最听话的精灵，在我的指尖环绕，跳跃。“去。”我手指轻轻一挥。

那道盘旋的狂风，瞬间化作一面巨大的青色风壁，挡在我面前。轰！轰！轰！

火球砸在风壁上，炸开，然后熄灭。冰锥撞在风壁上，碎裂，化为乌有。巨石落在风壁上，

被高速旋转的气流直接绞成了齑粉。十几道法术，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

陆承符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御风诀？最基础的御风诀？

！”“你怎么可能用御风诀挡住我的法术！”他无法理解。御风诀，

是每个弟子入门时都会学的基础法诀，通常是用来赶路，或者吹干衣服的。用它来战斗？

还是抵挡十几张符篆的齐射？这超出了他的认知。我看着他，柔声开口。那声音，

被风包裹着，清晰地传到他，以及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师兄，你的阵法能锁金，

能锁铁，能锁住我的剑。”“但是，你忘了。”我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划过一道轨迹。

那是我最熟悉的剑招，“清风徐来”的起手式。“风，也是无孔不入的。”话音落下。

我身前的风壁，瞬间散开，化作千百道细小的青色风刃。每一道风刃，都像一把无形的剑。

它们，就是我的剑。4陆承符慌了。他脸上的傲慢和从容，第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难以置信。他疯狂地从储物袋里掏出更多的符篆。金光闪烁，

土墙耸立。“金刚符”、“厚土符”、“铁壁符”……一瞬间，

他在自己身前叠了七八层防御。一层金光，一层土墙，还有一面半透明的灵力护盾。

他把自己裹得像个乌龟。他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他以为，只要防御够厚，就能挡住一切。

这是符修的思维定式。也是他最大的弱点。“没用的。”我轻声说。手指在空中继续滑动，

将“清风徐来”的后半段招式，行云流水般地施展出来。咻咻咻咻——！

那千百道青色的风刃，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声。它们没有去硬撼那面最厚的土墙。

而是像一群找到了缝隙的蛇，灵巧地一分为二，从土墙的两侧绕了过去。“什么？！

”陆承符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的防御，是正面防御。他从来没想过，攻击会绕弯。

在他的认知里，剑，就是直来直去。风刃绕过土墙，直接撞上了后面的灵力护盾和金光。噗！

噗！噗！一连串轻微的声响。灵力护盾剧烈地闪烁了几下，上面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裂痕。

金光也暗淡了下去。风刃，在消散。但它们在消散前，也耗尽了陆承符两层防御的灵力。

只剩下最后一层，“金刚符”化作的金光。它看起来依然坚固。陆承符松了口气。

他觉得他挡住了。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狞笑。“江月浅！你的歪门邪道，也不过如此！

”他准备再次发动攻击。但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的手指，变了招。

不再是“清风徐来”的绵密。而是基础剑法里，最刚猛的一招。“力劈华山”。只不过，

我用的不是剑，也不是风刃。而是风。是聚集在一起，被高度压缩的，风。

我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对着陆承符，遥遥一“劈”。“嗡——”空气发出一声沉闷的震颤。

一道近乎透明的，月牙形的空气斩，瞬间成型。它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

就像是阳光下的一道水波。但它所过之处，擂台坚硬的青石板上，

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陆承符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想躲。但来不及了。

那道透明的空气斩，直接劈在了他最后的防御，“金刚符”的金光上。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有一声清脆的，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咔嚓。”陆承符身上的金光，从中间裂开，

然后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消散了。他的乌龟壳，碎了。空气斩余势不衰，

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嗤啦一声。他那件昂贵的，绣着金丝的白袍，

肩膀处裂开了一道整齐的口子。几根头发，也从他的鬓角飘落。他呆住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肩膀上的破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没受伤。但我只要愿意，那一击，

可以轻易地切下他的胳膊，或者他的头。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领域，

被我用他最看不起的方式，打败了。“怎么会……”他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剑……不是这么用的……”我收回手指，背在身后。环绕在我身边的风，也渐渐平息下来。

“师兄，万法归宗，道，只有一个。”“剑是道，符是道，风，也是道。

”“你只看到了剑的形，却忘了道的本。”“所以，你输了。”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锤子，敲在他的心上。他身体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号擂台，江月浅，胜！”执事长老的声音，

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和颤抖，响彻全场。短暂的寂静之后。台下，

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5我赢了。赢得干净利落，赢得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我没有去看地上失魂落魄的陆承符，也没在意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喝彩。我弯腰，

捡起了我的那把铁剑。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剑身依然冰冷，但握在手里，很安心。

我走下擂台。之前那些用同情、可怜眼神看我的人，现在看我的眼神，全变成了敬畏和崇拜。

几个和我相熟的剑修师兄弟，更是激动地围了上来。“月浅师姐！你太厉害了！

”“那是什么剑法？不，那是什么道法？风怎么能当剑用？”“简直是神乎其神！

陆承符那小子脸都绿了，太解气了！”我只是微笑着，一一回应。心里，

却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高台之上。几位外门长老，

正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探究。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今天展露的这一手，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但，有一个人的眼神，

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那是丹堂的孙长老。一个平时只关心炼丹，

对宗门大比从不上心的胖老头。此刻，他那双眯缝的小眼睛里，闪烁的不是惊喜，不是欣赏。

而是一种……混合了贪婪和算计的光。就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了一块肥肉。

这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的心，沉了一下。事情，可能比我预想的，要更复杂一点。

大比还在继续。因为我这一场的震撼，后面的比试都显得有些索然无味。很多人都还在回味，

我那化风为剑的惊艳一击。我没有继续看下去。我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演武场。

我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理一理思绪。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外门弟子的居所很简陋，

一间小小的竹屋。我关上门，坐在蒲团上，开始复盘。今天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抽到陆承符，不是意外。有人在抽签筒里做了手脚。那个人，想让我和陆承符对上。

陆承符的“锁金阵”，也不是他一个外门弟子能搞到的。那种阵盘，

至少需要内门长老级别的财力和知识才能制作。有人给了他这个阵法。那个人的目的，

就是想看看，青玄宗最顶尖的外门剑修，在被完全克制的情况下，会有什么表现。或者说，

会败得有多惨。他们想测试的，是“锁金阵”对剑修的压制效果。我，江月浅，

只是一个测试用的样本。一只小白鼠。如果我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在阵法里丑态百出，

最终惨败。那么，他们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数据。未来，在跟其他宗门的剑修对抗时，

他们就多了一张可怕的底牌。这一切，是我在几天前，无意中听到的。两个黑衣人的对话。

他们提到了“锁金阵”，提到了“剑修样本”，提到了“外门大比”。我当时就知道，

这个局，是给我设的。因为整个外门，最有代表性的剑修，就是我。我没有声张。

因为我知道，那两个黑衣人，我惹不起。我只能将计就计。把他们的“测试”，

变成我的“舞台”。我做到了。我用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式，破了局。我赢了，

还赢得了满堂喝彩。我还向宗门高层，展示了我的潜力和与众不同的道。按照正常的剧本，

接下来，我应该会被某位长老看中，收为亲传弟子，从此一步登天。但是，

孙长老那个贪婪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他在贪图什么？我的“御风成剑”之法？

还是……他本身就和这件事有关？那个躲在陆承符背后的人，看到今天这个结果，

又会作何反应？他会恼羞成怒，对我下杀手？还是会对我产生兴趣，把我当成一个新的，

更有趣的“样本”？我感觉自己，好像从一个笼子里跳了出来，却又掉进了一张更大的网里。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很轻，很有礼貌。“江师侄在吗？

执法堂长老有请。”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执法堂？我心头一紧。他们找我干什么？

6执法堂。青玄宗内，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这里不审理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处理背叛宗门、勾结魔道的大案。寻常弟子，一辈子都不想跟这里扯上关系。

我跟着那位面无表情的执法堂弟子，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的墙壁上，

点着幽绿色的长明灯。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诡异。我的心，跳得有点快。

但我的脸，依然平静。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执法堂的大殿，空旷而压抑。

正上方，坐着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他就是执法堂大长老，据说已经有三百多岁，杀伐果断，铁面无私。大长老的下首，

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今天主持大比的执事长老。另一个，赫然就是丹堂的孙长老。

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那双小眼睛里的精光，却比在演武场上时，更加收敛，

也更加危险。“弟子江月浅，拜见三位长老。”我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大长老没有说话，

只是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打量着我。那种目光，好像能看透人的骨髓。开口的，

是孙长老。他笑呵呵地说：“江师侄，不必多礼。今天请你来，是想问问你，

关于你在擂台上，施展的那一手‘御风成剑’的法门。”来了。果然是为了这个。“那一手，

着实让老夫大开眼界啊。”孙长老继续说，“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基础的‘御风诀’，

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知师侄这门绝技，是师承何人？还是得了什么奇遇？

”他的话，听起来是夸奖和好奇。但每一个字，都是一个陷阱。如果我说师承何人，

他会问是谁，然后去查证。如果我说得了奇遇，他会问是什么奇遇，在哪里，得到了什么。

这是一种审问。他在逼我交出秘密。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回孙长老，

弟子并无师承，也未曾有过什么奇遇。”“哦？”孙长老的眉毛挑了一下，笑容不变，

“那师侄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本事，是凭空冒出来的？”“并非凭空冒出。”我摇摇头，

语气平静地回答，“弟子入门七年，练剑七年。每日挥剑一万次，从未间断。”“七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