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髓救女

导语：我倾家荡产，三次捐髓，只为救女友郭怡。我以为的为爱奉献，却在她的平板电脑里，

看到了另一个真相。一个名为“舔狗饲养心得”的微信群聊的界面赫然出现。主角是我，

观众是她们的富家小姐妹圈子。我每一次的狼狈、每一次的掏心掏肺，

都成了她们打赏取乐的笑料。群聊的界面：“哈哈哈哈，怡神牛逼！舔狗饲养大师！

”我关掉手机，拨通了那个十年未曾联系的号码：“我同意继承家业。。

”第1章医院的消毒水味浓得化不开。宋煜躺在病床上，刚结束第三次骨髓捐献，

身体虚弱到了一个临界点，连抬起手指都费力。旁边的医生正在收拾器械，

一边收拾一边感叹。“宋先生，你的意志力是我见过最强的。”“真的，第三次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身体的负荷极限，换成一般人早就垮了。”宋煜没有力气回应，

只是扯动了一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解锁屏幕。

银行卡余额：68.5元。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首饰，也已经变成了医院账户里的一串数字。

他现在一无所有。但他想，只要郭怡能好，一切都值。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郭怡发来的信息。

“煜，手术刚做完，医生说我的配型也很成功，就是好虚弱呀。你也要好好休息，

等我恢复一点就去看你哦。[兔子乖巧.jpg]”下面附着一张自拍。

照片里的郭怡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苍白，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虚弱的“耶”。宋煜把照片放大了看，

连她眼角那颗小小的痣都看得清清楚楚。一种满足感填满了他的胸腔。

他准备回复一句“好好休息”，却因为脱力，手臂一阵发软，没拿稳手机。手机滑落，

碰到了床头柜上郭怡落下的平板电脑。“啪嗒”一声，平板掉在地板上。屏幕应声亮起。

一个微信群聊的界面赫然出现，群名无比刺目——舔狗饲养心得。

最新的消息正在疯狂刷新，头像全是宋煜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他鬼使神差地弯腰，

捡起了那台平板。屏幕上，郭怡的头像刚刚发了一条新消息。郭怡：“姐妹们，第三次了！

这傻子真把骨髓当自来水了，笑死我了。”消息下面，

是一连串的“666”和“哈哈哈哈”。一个叫“莉莉”的闺蜜回复：“怡怡，

你家那小白脸还没榨干啊？这也太耐操了吧。”郭怡：“快了，房子卖了，

他妈的遗物也当了，现在估计就剩条命了。不过有一说一，他长得是真帅，活儿也好，

当个免费的玩具兼移动血库，性价比绝了。”又有人问：“你就不怕他发现真相？

”郭怡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发现？他爱我爱得快疯了，我说地球是方的他都信。

我刚跟他说我也做了配型手术，你看他现在不得心疼死我？”“哈哈哈哈，怡神牛逼！

舔狗饲养大师！”“求开课，我也想养一个这么帅的ATM机！”宋煜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不到身体的虚弱，也感觉不到抽完骨髓的剧痛。他只是机械地，

用那只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指，向上滑动屏幕，翻看更早的聊天记录。三年的聊天记录，

像一部荒诞至极的黑白电影，在他眼前无声放映。时间，三年前。郭怡：“姐妹们，

陆沉的病又需要骨髓了，怎么办啊，配型好难找。”莉莉：“你那个舔狗宋煜呢？

让他去试试呗。”郭怡：“他？他怎么会愿意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捐骨髓？”莉莉：“傻啊你！

你跟他说你得了什么罕见血液病，需要配型，让他去查。他那么爱你，肯定会去的。

万一配上了呢？不就解决了。”郭怡：“卧槽，你好聪明！就这么办！”时间，两年前。

郭怡分享了一张照片，是宋煜送她的生日礼物，一个包。郭怡：“家人们谁懂啊，

宋煜这个穷鬼送了我一个A货包，还以为我看不出来，笑得我肚子疼。”下面一片嘲笑。

郭怡：“当场转手送给打扫卫生的阿姨了，看把阿姨乐的。”时间，一年前。

郭怡发了一张转账截图，收款方是陆沉。郭怡：“陆沉宝贝，

我拿宋煜刚卖房的钱给你买了最新款的手表哦，爱你么么哒。”陆沉回复了一个爱心表情。

群里又是一片起哄。“怡怡对陆沉才是真爱啊！”“那宋煜算什么？”郭怡：“宋煜？

他是我奔向真爱的路上，最好用的一块垫脚石。”所有的对话，所有的截图，

所有的嘲讽与算计，密密麻麻，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扎进宋煜的脑子里。他没有愤怒，

没有嘶吼。他甚至没有扔掉那台平板。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屏幕，一页一页地翻阅，

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他看到了郭怡如何用他打工赚来的钱，去给陆沉买奢侈品。

他看到了郭怡如何拿着他母亲的遗物首饰，去和闺蜜们炫耀，说这是套牢舔狗的道具。

他看到了三年来，他所有的真心，他所有的付出，都被当成笑料，

在这个小小的群里被反复展览，反复嘲弄。原来，从来没有什么罕见的血液病。原来，

他捐了三次，差点丢了半条命换来的骨髓，全都输进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原来，

他只是一个被圈养的，随时可以献出一切的，小丑。宋煜放下平板，

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他转过头，看向自己手背上还扎着的输液针管。然后，

他伸出另一只手，捏住针头，面无表情地，将它从血管里拔了出来。

针头带出了一小串暗红色的血珠，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梅花。

他没有去按压止血。他慢条斯理地从床上坐起来，找到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仔细地穿好。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因为虚弱而有些迟缓，但每一步都异常稳定。穿好衣服后，

他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摸出了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

那是郭怡的“罕见血液病”病例报告。他曾将它视若珍宝，每次捐献前都会拿出来看一遍，

给自己打气。现在，他捏着这份报告，走到病房角落的垃圾桶前。他一页一页，缓慢地，

将它撕成了无法拼凑的碎片。碎纸屑像一场迟来的雪，纷纷扬扬，落满了整个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郭怡的号码。拉黑。打开微信。

找到那个他置顶了三年的头像。长按。删除联系人。弹出的确认框，他看都没看就点了确定。

所有与她有关的联系方式，所有她存在过的痕迹，被他一个个，彻底地清除干净。

他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医院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刺鼻。

外面的阳光透过尽头的窗户照进来，明亮得有些晃眼。他一步步走在光里，

却感觉自己正走向一个万年不化的冰窖。第2章出租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和一个格格不入的行李箱。宋煜回到这里，身体的虚弱感被一种更深沉的麻木所取代。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这座城市，他生活了三年，

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他摸出手机，打开一个租房软件，找到自己收藏夹里唯一的内容。

“幸福里奶茶店”。那是他和妹妹宋瑶一起开的店。店名是妹妹取的，她说，

希望每一个喝奶茶的人都能感到幸福。一年前，妹妹出车祸去世，奶茶店就一直空着，

租金照付。他舍不得关掉，那是妹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现在，

他点开了“发布房源”的按钮。他没有重新拍照，只用了系统里存留的旧照片，照片里，

妹妹正对着镜头笑。他把照片一张张删除，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店铺内景。租金那一栏，

他填了一个远低于市场价的数字。然后，点击确认发布。做完这一切，他将手机丢在床上，

自己则和衣躺下，闭上了眼睛。手机几乎是立刻就响了起来，但他没有理会。

电话不知疲倦地响了七八次，终于停歇。片刻后，一条短信进来。“老板，

我看你挂的奶茶店，价格很合适，能现在看看吗？我就在附近。”宋煜睁开眼，

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分钟。他回了一个字。“来。”半小时后，宋煜站在奶茶店门口，

等着那个来看店的人。卷帘门拉起，店内积了一层薄灰，空气里弥漫着尘封许久的气味。

一个中年男人很快就到了，肚子微凸，头发稀疏，一边打量着店铺一边啧啧称奇。“兄弟，

你这位置可以啊，正对路口，人流量大。这租金，你确定没标错？简直是做慈善。”“没错。

”宋煜回答。男人在店里转了一圈，用手敲了敲吧台，又看了看后厨的管道。

“装修底子不错，稍微整整就能开业。不过……”男人话锋一转，压低了嗓门，

“说句不好听的，你这铺子，风水上有点问题。”宋煜靠在门框上，没什么反应。

男人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也是听这条街的老人说的。你这店，上一个老板，是个小姑娘吧？

听说就是在这店里出的事。”宋煜的身体僵直了一瞬。“一年前，就是在这儿，被逼债。

最后小姑娘受不了，跑出去，被车撞了。当场人就没了。可惜了，长得水灵灵的一个人。

”男人摇着头，满脸惋惜。宋煜感觉自己的血液流动都变慢了。他开口，

发出的动静沙哑干涩。“逼债？她欠了谁的钱？”“还能有谁？”男人撇撇嘴，

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这整条街都是郭家的产业。听说当时是郭家那位大小姐，嫌租金太低，

要直接翻倍。小姑娘刚开店，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结果呢，天天被派人来骚扰，砸东西，

赶客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那姑娘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肯搬。最后一次，

那帮人闹得特别凶，她估计是吓坏了，冲出马路……”郭家。大小姐。

宋煜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郭家大小D姐……叫什么？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这句话问完整。“就那个郭怡啊。”男人说得理所当然，

“电视上不还经常能看到她吗？长得是真漂亮，可惜了，心是真黑。”轰。

世界在宋煜的感知里彻底粉碎。郭怡。郭怡。原来是她。害死他妹妹的人，竟然是她。

他用三次骨髓，用卖房的钱，用母亲的遗物，用自己半条命去救赎的女人，

就是逼死他亲妹妹的凶手。三年的爱恋，三年的付出，三年的自我感动。到头来，

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和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爱上的人，是他的仇人。他还把自己的骨髓，

给了仇人的男人。滔天的恨意从骨髓深处炸开，瞬间席卷了他每一根神经。

之前所有的虚弱、疼痛、麻木，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毁灭欲。“……兄弟？兄弟？你怎么了？

”看店的男人被宋煜的反应吓了一跳，“你这脸色……没事吧？”宋煜没有回答他。

他直起身，走到卷帘门边，抓住拉环，用力向下一扯。“哗啦”一声，卷帘门重重砸下，

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哎！你干什么！”男人被吓得后退一步，“生意不谈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滚。”宋-煜只说了一个字。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黑暗的店铺里，

宋煜摸索着走到角落，蹲下身，从一堆杂物底下拖出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

这是妹妹的遗物箱。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妹妹从小到大的日记本、照片、还有她最喜欢的一个布偶。在箱子的最底层，

他翻出一个用绒布包裹的黑色物体。一部尘封多年的卫星电话。他离开那个家的时候，

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这部电话。这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退路，也是他过去三年里，

最不想触碰的噩梦。他摁下开机键。屏幕亮起，开始搜索信号。几秒后，信号接通。

他凭着记忆，拨出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对面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男声，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小煜……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宋煜没有回应这份久别重逢的情绪。他站起身，

走到布满灰尘的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那张属于郭怡的巨幅广告牌，

正挂在对面大楼上，笑容甜美。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我同意继承家业。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一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煜继续说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