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红颜色

成婚前，慕容钧特意将他的“女兄弟”带来了。俩人掰手腕、斗酒，当着我的面勾肩搭背。

我让他们保持距离。慕容钧却说阿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女汉子，他们最光明磊落不过了。

我若介意，就小家子气了。后来，我亲眼看到他们在无人处拥吻。慕容钧更是对他女兄弟说，

我和他的婚姻是天子赐婚，违逆不得，他只能忍着恶心，咬牙吃下我这只苍蝇。

当天我就上了他父皇的床榻。慕容钧，你不敢违逆，我敢。而且都是一家人，

你应该也不介意吧。介意就小家子气了哦～1湖心小筑内。

慕容钧向我介绍对面的女人：“这便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挚友—李斩雪，盛威将军的女儿。

这丫头是从里到外的女汉子，耍得一手好双刀，十个男人都打不过她。”“阿雪，

她叫苏青若，是我未婚妻，下个月我们就成亲了。怎么样，青若很美吧？

”我感受到一道并不友善的目光。对面的李斩雪肆无忌惮地上下审视我，她噗嗤一笑，

拳头锤了下慕容钧的肩头：“行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哪。”慕容钧一脸得意，“那是，

我家青若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她……”李斩雪将酒一饮而尽，

打断慕容钧：“长安的小酒太薄，总不如边关的老秦酒烈性。对了，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拼酒……”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话题就绕开我，回忆往昔去了。

从三岁时李斩雪拽过慕容钧的小鸡鸡，到五岁二人打架，爬树掏鸟蛋，再到十岁起，

他们一起在上书房念书，一起喝了无数次的酒……即便后来李斩雪随父亲远赴边疆任职，

二人依旧保持了三年的书信往来。他俩相聊甚欢，我插不进嘴。应该说，根本没人理我。

我抿了口茶，借机打量李斩雪。她穿着男装，五官周正，眉眼间有股生机勃勃的英气，

挺好看的姑娘。这时，李斩雪伸了个懒腰，大大咧咧地把腿搁在慕容钧肩膀上：“他娘的，

今儿陪公主打马球，骑了一上午马，腿都累瘸了。”“快给老子捶一下。”说完，

她望向我：“嫂子，我俩就是纯哥儿们友谊，你不介意吧。”我冷笑了声。

慕容钧察觉到我的不满，把李斩雪的腿推开，蹙起眉教训：“庄重些，这里是京城，

可不是西北。可若是叫外人看见，会笑话你。”李斩雪啐了口：“谁敢笑话，

老子打折他的腿！”慕容钧手指轻轻戳了下女人的头，“你呀，这么凶悍，

将来哪个男人敢要你！”李斩雪胳膊肘夹住慕容钧的脖子。慕容钧的侧脸都贴在她胸口了。

李斩雪举起拳头佯装要揍：“敢骂我，信不信把你打成猪头？”慕容钧举起手，

笑得无奈：“好好好，我错了。”我将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有完没完了！

”对面的两人同时看我，又同时松开。气氛有些尴尬。李斩雪悻悻道：“你这家法挺严啊。

得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罢，李斩雪将酒一饮而尽，起身就走。出门的时候，

女人脚底踉跄了下。她苦笑了声：“这才喝了几杯就上头，酒量越来越不行了。

”慕容钧眼里尽是担忧，望着李斩雪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我没理他。他沉默着吃菜，

忽然对我笑道：“青若，我有些内急，出去方便一下。”不等我说话，

他忙不迭捂着肚子出去了。2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我放下筷子，借口去更衣，

让丫鬟们别跟着，起身亦离开了席面。谁知刚走到拱门，就看见远处闪过抹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慕容钧。我悄悄跟过去，躲在假山后，往前瞧。不远处，赫然站着我未婚夫慕容钧，

还有他的女兄弟李斩雪。李斩雪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啊容钧哥，因为我，害嫂子生气了。

”慕容钧从袖中掏出帕子，替女人擦泪：“多大点事，是她拈酸吃醋，小家子气了。

”李斩雪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下：“容钧哥，我就要随爹爹回凉州了，

你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你对我，可曾动过心？”慕容钧没说话。末了，他深呼吸了口气，

眼睛红了：“青若是父皇开了金口，要我娶的，并非我所愿。我向来不喜矫揉做作的女人，

但父皇逼我喜欢……哎，我只能忍着恶心吞下这只苍蝇。阿雪，在我心里，

永远有你的一个位置，谁都不可替代。”李斩雪哽咽着点头：“听了你这话，

我这辈子都没遗憾了，祝你幸福。容钧哥，你能不能抱我一下？再过两天我就回边关了，

或许此生，咱们都不会再见……”话未说要，慕容钧一把搂住了李斩雪。紧紧搂住。这时，

他双手捧住女人的脸，轻轻吻了下去。慕容钧动情道：“阿雪，别走。你做我的侧妃吧。

”李斩雪推开他，目光倔强坚决：“二皇子，你小看我了。我李斩雪虽然心里有你，

但绝不为妾！将来若真给你当侧妃，不光我要卑躬屈膝，

我的孩子也永远低她苏青若的孩子一头，让我如何忍得？”慕容钧苦笑：“对不起阿雪，

是我唐突了。”两人一阵沉默。慕容钧忽然说：“若苏青若消失呢？

”李斩雪蹙眉：“什么意思。”慕容钧抓住女孩的双手，

眼睛里有光：“苏青若的父亲为国捐躯，父皇极看重苏家这位忠臣遗孤。我是这么想的，

我可先与苏青若成婚，谋得父皇的欢喜，将太子之位争到手。但我不会让她有孩子，

宫里这种避孕绝子的药多了。等个三两年，让她生场病去世，到时我再娶你。

”李斩雪小声问：“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

”慕容钧叹了口气：“可这是我唯一能明媒正娶你的机会了。”转而，

慕容钧小声问：“阿雪，你愿不愿意等我三年？”李斩雪抱住男人的腰，

头贴在他胸口：“我愿意。”3我想冲出去，可腿始终迈不开这一步。从最终的伤心愤怒，

到现在的惊恐害怕。我后脊背全是冷汗，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良久，等他们离开了，

我才敢从假山里走出来。真是可笑啊。原来他的温柔，一直是有预谋的。

我不是他中意的女子，而是不得不吞一只苍蝇。4依稀记得，四年前也是这样的寒冬，

魏王造反了。一但逆王打下幽州，新登基的皇帝必成为刀下鬼。当年我父亲是幽州刺史，

死守兰阳城两个月。那是段充满血腥味的回忆，至今想起，我都瑟瑟发抖。城中粮绝水断，

百姓们易子而食，病疫悄悄蔓延。母亲亦染上了，她强撑着说自己无碍，

把宝贵的药给了正在哺乳的农妇，她却病逝了。九月初一，叛军发起最后进攻，

红衣大炮震碎了城门。叛军在城中烧杀抢掠，淫人妻女。我躲在地窖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又冷又饿又怕。我永远记得，当地窖的盖板打开时，刺眼的阳光照了下来。

我看到了一个特别温柔清俊的少年，他大步走来，将大氅脱下，披在我身上，

然后横抱起了我，带我走出地窖。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慕容钧，当今皇帝的第二子。

他奉命来兰阳城找我--忠烈之臣的遗孤。皇帝感念我父母为国尽忠，在勤政殿召见了我。

皇帝生的英俊挺拔，眉眼虽带笑，但透着些许上位者的凉薄凌厉，让人不敢直视。他问我，

可愿留在宫里？那时我只有十四岁，慌的哭了，连连摆手说：“不不，小女蒲柳之姿，

不敢侍奉天子。”皇帝哈哈大笑。他跟前的罗公公挥了下拂尘，打趣：“苏姑娘多心了，

陛下的意思是，叫让你做柔嘉公主的伴读。”我脸窘得通红，根本不敢抬头，

不自觉地往慕容钧身后躲。最后，皇帝沉声说：“既然苏姑娘不愿待在宫里，

那朕也不好勉强。钧儿哪，你务必要照顾好苏姑娘。”就这样，虽说皇帝未正式下旨赐婚，

但也算给我和慕容钧保媒了。5我总担心慕容钧会抵触这门口头赐婚。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他说，他对我是一见钟情。在我守孝的这三年，他始终陪在我身边，开解我，逗我开心。

我曾以为，我遇到了珍惜我、爱护我的人。可谁知如今……正走着，

我看见迎面走来几个穿着红衣的大太监。为首的，正是侍奉皇帝的罗公公。我赶紧擦了眼泪。

“苏姑娘。”罗公公叫住我，满脸堆笑：“您让老奴好找。再过半月就是您的生辰，

陛下可赏赐了您不少好东西，又着老奴问问，您想怎么过？”我忙跪下谢恩。

罗公公紧走几步扶我起来，一怔：“呦，姑娘这是怎么了，满脸的眼泪。”我低下头，

不知该如何说，从何说起。罗公公见状，挥了下手。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顿时后退。

罗公公扶起我，躬身笑道：“姑娘心里若是有什么委屈，可与老奴倾诉一二。

老奴虽是个下人，却也敬佩令尊令堂之忠义，很愿意为姑娘分忧。”这几年，

罗公公确实对我很好。当年我来京后，皇帝安排长公主照顾我。长公主自打丧夫后，

冷淡避世，对我不甚上心。我的衣食住行，都是罗公公在安排打点。“公公，

我不想和二皇子成亲。”我简单地将小席面上发生的事，告诉了罗公公。我哽咽着说，

“他有心上人了。”谁知罗公公听后一笑，“姑娘，就算二殿下与李姑娘有了孩子，

你们的婚礼也得照常进行。”我气道：“为什么啊！

”罗公公挥了下拂尘：“陛下亲赐的婚事，晓谕四海，

且宫里的四司六局提前两年就开始筹备，岂会轻易取消？

”我不由得急了：“那若二殿下为了李斩雪要杀害我，那我也要忍下去吗？”罗公公一怔，

细问了我几句。末了，他凑近我，低声道：“姑娘试着去求求陛下吧，您是忠臣之女，

陛下一直很喜欢您。”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补了句：“姑娘记住，不论何时，

二皇子都是陛下的儿子。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请务必藏在肚子里。他只能陛下废弃，

旁人不要轻易下手。”我顿了顿，细思了片刻，蹲身行了个礼。“多谢公公提点。

”6经由罗公公带领，我随他从偏殿进入，秘密去勤政殿面见皇帝。勤政殿空无一人。

皇帝慕容珩在正坐在龙椅上披折子，他今年三十有六，因保养得宜，

看着与二十多岁的人无异。容颜俊美，气度从容。慕容珩端起茶饮了口，

淡淡道：“怎么了青若？”我双手伏地：“求陛下，解除二皇子和臣女的婚事。”皇帝挑眉，

“为什么？”我仰头望向皇帝，泪眼盈盈：“二皇子有喜欢的女子了，

是盛威将军家的女儿--李斩雪。”四目相对。皇帝先避开，他放下茶盏，

又拿起封奏折来看，“天家婚事，又有几个是由得自己的。看来朕如此，朕的儿子亦如此。

”我忙问：“那陛下是同意取消婚事了？”皇帝微微摇头：“天子赐婚，岂能朝令夕改。

青若，成婚后好好和钧儿相处，朕相信以你的才貌，他会真心喜欢上你的。”说罢，

皇帝挥了挥手：“下去吧，朕有些乏了，要去汤泉行宫泡一泡。”怎么办，还是不行。

我一时间心急如焚，猛地记起，那会儿在外面，罗公公对我说了句话。他让我去求陛下，

说我是忠臣之女，陛下一直都很喜欢我。是很喜欢，而非很看重。此时，皇帝丢下折子，

似要起身离开。我豁出去了，将衣裳解开。皇帝愣住，别开脸喝道：“把衣服穿上！

”我自顾自地脱掉厚软的棉衣，最后，只剩一件肚兜。肚兜的料子很轻薄，紧紧贴在身上。

我耳朵滚烫，羞耻至极，身子都在发抖：“陛下，当年亦是在这勤政殿，您问臣女，

愿不愿意留在宫里？现在臣女回答您，我愿意的。”皇帝蹙眉，声音冷了几分：“苏青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如此自轻自贱，朕可以赐死你的。”我的心咯噔了下。

难不成我会意错了？皇帝根本对我没有半点意思？只是将我当成忠臣之女？正在此时，

罗公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陛下，二皇子殿下求见。”我顿时慌了，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

完全不知所措。谁知皇帝勾唇一笑：“宣。”他，他这是要做什么？毁了我么？

我焦急地仰头望去。却见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想知道我该怎么处理这紧急的情况。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我豁出去了，抱着衣服冲上去，蹲身躲进了桌子底下。7这时，

外面传来脚步声，慕容钧应该进来了。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也不知道刚才跑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福金安。”“朕安。

”我紧紧抱住衣服，敛声屏气。此刻我和慕容珩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偷偷仰头看起，

他的侧颜犹如刀削，喉结轻微滚动。忽然，他大手按住我的头，将我往下压了些。“钧儿，

你来有事？”慕容钧声音极恭谨：“今日儿臣和青若因为琐事，拌了几句嘴。听下人说，

青若和罗公公进宫了，不知她……是否来拜见父皇了。”慕容珩手指勾住我的下巴，

轻轻摩挲，就像逗小猫小狗似得。“给朕说说，你们因为什么拌嘴？

竟激得青若来宫里告裕状。”忽然，慕容珩手指勾住了我的肚兜绑带，一拉，肚兜顿时滑落。

我急得赶紧捂胸，头不小心撞了下桌子。“咚！”8那声闷响在寂静的勤政殿里格外清晰。

慕容钧的话音陡然顿住。我死死捂住胸口，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只觉皇帝按在我头顶的手带着滚烫的力道，烫得人头皮发麻。“什么声音？

”慕容钧的语气里满是疑惑。皇帝却像是没事人一般，淡淡开口：“朕最近养了只猫，

很是顽皮，回头让宫人来清理便是。”他顿了顿，话锋陡然转向，“青若那会儿确实来过，

只是朕当时召见了礼部尚书，没空理她。”慕容钧了然到：“那青若，应当是出宫回府了。

”皇帝一笑：“不过朕瞧她眼睛红红的，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到底怎么了？

”我能想象出慕容钧此刻的神情，定是慌乱又故作镇定。果然，

他的声音低了些：“是儿臣不好，方才在湖心小筑，阿雪……李斩雪过来赴宴，

青若许是误会了什么，闹了些脾气。儿臣本想哄劝，她却负气走了。”“李斩雪？

”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盛威将军的女儿？听说常年在边关，性子野得很。钧儿，

青若是忠臣遗孤，自幼历经战乱，心思本就敏感，你既与她有婚约，便该多些体贴，

少让她受些闲气。”“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慕容钧的声音愈发恭顺，

“儿臣这就去找青若赔罪，定不会再让她生气。”皇帝指尖在我下巴上轻轻一点，

“你先回去吧，苏姑娘生辰宴的事还需你多上心，莫要让朕失望。”慕容钧应了声“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殿门重新合上，我才敢稍稍抬头，却撞进慕容珩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的目光在我裸露的肩头扫过，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递过来一件明黄色的龙纹披风。

“穿上。”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我慌忙抓过披风裹住自己，指尖颤抖着系腰带，脸颊烧得厉害。慕容珩看着我笨拙的模样，

忽然低笑出声：“方才的胆子去哪了？敢在勤政殿脱衣服，就不敢抬头看朕了？

”我猛地跪下，头埋得极低：“臣女……臣女一时糊涂，求陛下恕罪。

”他的指腹擦过我眼角未干的泪痕，“糊涂？朕瞧你清醒得很。”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带着几分探究，“你就不怕朕真的治你的罪？”“臣女不怕。”我鼓起勇气迎上他的视线，

眼底还带着哭过的红意，“臣女知道陛下是明君，定会护着臣女。

况且……臣女说的是真心话，四年前在这殿上，臣女便该答应陛下的。”这话半真半假，

却恰好戳中了慕容珩的心。他望着我的眼神软了些，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倒是个机灵的。

”慕容珩扶起我，“起来吧，罗公公在外面等着，让他送你回去。生辰宴那日，朕会去。

”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承诺。9回到别院，丫鬟们见我神色不对，忙上前伺候。

我挥退众人，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里一片冰凉。慕容钧傍晚时分便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青若，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

是城南那家老字号的，刚出炉的。”我没有看他，只淡淡开口：“放在那吧。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凑过来，想牵我的手：“青若，白天是我不好，

不该让你受委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已经教训过阿雪了，让她以后少来烦咱们。

”我猛地避开他的手，抬眼看向他。他的眼底满是温柔，可我却只觉得恶心。

就像他自己说的，我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只必须吞下的苍蝇。“慕容钧，

”我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生辰宴过后，我会亲自去求陛下，解除婚约。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青若，

你说什么胡话！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怎能说这种话？”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我累了，

你回去吧。”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解和慌乱，还有恼怒，“青若，你到底怎么了？

不就是李斩雪喝醉了不太庄重，至于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他语气放缓了很多，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以后不再见她，行了吧？”我别过脸，不愿再看他：“你没错，

是我错了。”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外的丫鬟打断：“殿下，李姑娘派人送来了东西，

说是给苏姑娘赔罪的。”慕容钧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对外面道：“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