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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师的请托1 饼干

带鱼炒月饼 著

其它小说连载

《白莲师的请托1 饼干》是网络作者“带鱼炒月饼”创作的其它小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戾血针言详情概述:我跪在清风堂外第三雨顺着发梢滴言绣端着一碗热汤走出低头看着声音轻柔:“师你认个错把《百鸟朝凤图》的构思权让给师父会原谅你”我抬看见对方手腕上戴着自己母亲亲手编织的红绳——那是闻丝阁主理人传位时才会赠予的信言绣笑了将红绳摘丢进泥水“从今天我就是闻丝阁的新主人”雨声掩盖了一包括我咬破嘴唇的闷1 窃运之祸与血针之誓三一千多个日我...

主角:戾血针,言绣   更新:2025-09-19 12: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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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清风堂外第三天,雨顺着发梢滴落。言绣端着一碗热汤走出来,低头看着我,

声音轻柔:“师妹,你认个错吧。把《百鸟朝凤图》的构思权让给我,师父会原谅你的。

”我抬头,

看见对方手腕上戴着自己母亲亲手编织的红绳——那是闻丝阁主理人传位时才会赠予的信物。

言绣笑了笑,将红绳摘下,丢进泥水中,“从今天起,我就是闻丝阁的新主人了。

”雨声掩盖了一切,包括我咬破嘴唇的闷哼。1 窃运之祸与血针之誓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面前这幅《百鸟朝凤图》。今天,它就要活了。只差最后一针。

凤眼的点睛之笔。这是我们闻丝阁秘不外传的针法,能为绣品注入真正的“气韵”。

更是我为母亲求来的“生机”。母亲体弱,全靠药物吊着一口气。族中那些叔伯兄弟,

眼睛都盯着主理人的位置。这幅图,是我的答卷,也是我的战书。我,喻针,

才是闻丝阁无可争议的下一代主理人。我抬起手,指尖拈着那根陪伴我三年的金针。

心神合一,气息沉定。就在针尖即将落下的瞬间,一杯温水递到了我的唇边。“师妹,

歇一歇吧。”是言绣。我最信任的师姐。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她总说,我是闻丝阁的天才,

她会永远在我身边,辅佐我。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眼神永远那么关切。我没有设防。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无色,无味。一如她这个人,干净得看不见一点杂质。我放下水杯,

对她笑了笑,然后屏息凝神,落下了最后一针。成了!百鸟朝凤,刹那间,

整幅绣品仿佛被注入了灵魂。那凤凰的眼,竟真的在流转,带着睥睨众生的灵气。

我长舒一口气,喜悦涌上心头。可下一秒,我的指尖传来一丝诡异的麻木。

我下意识地捻了捻丝线。糟了。那种万分之一粗细变化的敏锐触感,消失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还没等我深究,更大的噩耗就砸了下来。全国工艺大赛。金奖作品,

《百鸟朝凤图》。获奖人,言绣。我的图,被她偷了。电视上,

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白色长裙,站在聚光灯下,代替我,接受着所有的赞誉和荣光。她说,

这幅图是她献给恩师魏清源的礼物。她说,她为苏绣的传承,鞠躬尽瘁。她说得声泪俱下。

真可笑。“啪”的一声。是母亲的药碗摔碎的声音。我猛地回头,母亲指着电视,嘴唇发紫,

浑身颤抖,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中风。急火攻心。我的天,塌了。

《百鸟朝凤图》是我为母亲祈福的气运载体。名誉被夺,气运反噬。报应,

全落在了我母亲身上。我疯了一样冲出家门,冲向师门“清风堂”。我要对质!

我要一个公道!可我等来的,不是公道,是另一把刀。清风堂内,

言绣梨花带雨地躲在师父魏清源的身后。而那个我曾敬若神明的师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

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我。“喻针,你可知罪?”我愣住了。他将一张泛黄的手稿摔在我面前。

“你自己看!你那凤眼的点睛收尾,是不是和这手稿上的一模一样!

”那是一份三十年前的废稿。上面的针法,确实与我的收尾有七分相似。但,

那是一个有瑕疵的、早已被他自己否定的针法!“这是我早年一个失败的尝试,有致命破绽!

你偷学我的手稿,却学了个不伦不类,弄巧成拙!”师父的声音响彻整个清风堂。

“你品行不端,偷盗技艺,败坏门风!”“从今日起,你被逐出清风堂!”“你的一切工具,

全部收缴!”我百口莫辩。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言绣模仿了师父早期的风格,

故意在我的作品上制造了一个栽赃的陷阱。而我的师父,他选择了相信她,或者说,

他选择了牺牲我。周围的师兄弟们,曾经对我众星捧月。此刻,他们的眼神里,只有鄙夷,

闪躲,和幸灾乐祸。没有人为我说一句话。我的绣针,我的丝线,我的工具箱,

被一样样收走。那是我的一切。我的手,空了。我的心,也空了。我在清风堂外,

跪了三天三夜。大雨滂沱。雨水冲刷着我的脸,我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师门的大门,

紧紧关闭。那扇门,我再也进不去了。三天后,一个下人撑着伞,带来了家里的消息。

母亲病危,水米不进。旁支的族人,已经开始闯进闻丝阁,商量着如何瓜分家产。他们说,

我这个不祥之人,玷污了门楣。那一刻,我的脑子里,最后一根叫“希望”的弦,断了。

公道?公道是要靠自己去拿的。我站了起来,膝盖早已麻木,骨头里却生出了一股寒意。

我不再哭了。也不再求了。我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走回闻丝-阁。那些觊觎家产的族人,

看到我形同厉鬼的样子,都吓得不敢作声。我没有理他们。我径直穿过大堂,

走向祠堂最深处。那个被列为禁地的地方,禁阁。禁阁里,没有绣谱,没有丝线。

只有一个黑檀木制成的供台。上面,用朱砂符咒层层封印着的,是一枚绣花针。“戾血针”。

闻丝阁初代阁主,用天外陨铁所铸。针身暗红,仿佛凝固了无数鲜血。它锋利无比,

却自带一股戾气。凡用此针者,必心思狠绝,绣出的作品,亦会带有撼人心魄的杀意。所以,

它被封印了。今天,我要将它请出来。我回到母亲的病床前。母亲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全靠一口参汤续命。我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尖的麻木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

我失去了什么。我拔下头上的发簪,没有丝毫犹豫,对准自己的心口。不需要刺入。

只需要那股决绝的意念。我学着初代阁主留下的禁术记载,咬破指尖。一滴血,

不是普通的血。是心头血。我将这滴殷红的心头血,轻轻抹在了“戾血针”的针孔之上。

血珠触碰到针孔的瞬间,没有滴落,而是被瞬间吸了进去。整枚暗红色的针,

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苏醒了。一股冰冷的杀意,顺着我的指尖,

瞬间窜遍全身。我,喻针,在此立下血誓。言绣,魏清源,所有背叛我的人。

下一届国际工艺与美术大赛。我会用这枚“戾血针”,用闻丝阁的禁术“双面三异绣”。

当着全世界的面。一针,一针。刺穿你们所有的谎言。剥夺你们所有的一切。将你们,

全部拉入深渊。我不要胜利。我要的,是审判!

2 戾针噬主与鬼影之障我将自己关在了禁阁。这里阴冷,潮湿,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

映照着我与那枚新认主的凶针。“戾血针”静静地躺在我掌心。没有了符咒的压制,

它那股与生俱来的戾气,毫不掩饰地丝丝缕缕渗入我的皮肉,顺着我的经脉,直往上窜。

很冷,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兴奋。仿佛在催促我,在渴望着什么。我懂。它渴望我的恨意。

我摊开初代阁主留下的禁术手札,《双面三异绣》。这不仅仅是一门针法,

更是一条通往地狱的捷径。双手同时运针,心分二用。左手绣正面,右手绣反面。

正面的图案与反面的图案,不仅要截然不同,连针法、意蕴都要截然相反。一念成佛,

一念成魔。全在一双手,一念间。对身体的负荷,对心神的消耗,

都是闻丝阁其他任何针法的十倍以上。但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它。

我拿起针,穿上最普通的黑线,开始了第一次尝试。我的脑中,全是言绣那张伪善的脸,

是师父魏清源那句冰冷的“逐出师门”,是母亲倒下时绝望的眼神。恨意,烧穿了我的理智。

杀意,灌注于我的指尖。去死!你们都该死!针尖在绣绷上飞速穿行,双手带出残影。

戾血针在我手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鸣,它在欢呼,在雀跃。它喜欢我的恨。

它在吞食我的杀意。可当我停下来时,绣绷上的东西,根本不是绣品。那是一团扭曲的,

毫无章法的线团。正反两面的图案,都狰狞不堪。废品。我不信邪。再来!第二块绣绷,

第三块……整整一夜,我没有合眼。禁阁的地上,铺满了我的失败之作。

“戾血针”开始反噬了。针身上的戾气,不再是单纯的冰冷,

而是化作了无数根看不见的尖刺,扎入我的指尖神经。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了言绣的嘲笑,她就站在角落,无声地对我做着口型。她说:“废物。

”师父那张伪善的脸一闪而过,眼神里满是鄙夷。“偷学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成气候?

”我猛地抬头,角落里空空如也,只有摇曳的灯火。我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鬼影驱散。

可它们仍牢牢地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恨意越深,它们就越清晰。练习“双面三异绣”,

要求绝对的专注。可这些幻象,却时时刻刻在扰乱我的心神。更可怕的,是身体的崩溃。

双手同时进行截然相反的动作,本就是对筋骨的巨大考验。如今再加上戾气的侵蚀,

我的双手,正在被从内到外地摧毁。练习的第三天,我的指骨深处传来细微的,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细微的骨裂。经脉紊乱不堪,时常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我强忍着。

复仇的火焰,是我唯一的燃料。直到那天傍晚,忠心耿耿的老仆阿婆,为我端来一碗参汤。

我伸出手,想去接。可我的右手,却不听使唤地剧烈痉挛起来。“啪!

”上好的瓷碗摔在地上,跌得粉碎。我看着自己那只不断颤抖的手,连一双筷子都拿不稳。

对于一个绣娘而言,这双手,就是我的命。阿婆吓坏了,她不顾我的反对,

强行请来了家族的医师。老医师为我诊脉,他的脸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最后只剩下惊恐和怜悯。“大小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的指尖神经,正在坏死。还有你的指骨,

已经布满了裂痕……这是神经与骨骼的双重坏死前兆!”“若再强行运针,

这双手……就彻底残废了。”残废。我这一生,都将再也无法拿起绣针。我挥手让他退下。

阿婆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停下来。我没有理她。残废又如何?只要能报仇,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重新坐回绣绷前,拿起“戾血针”,眼神里的疯狂,

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我再一次将所有的恨意,所有的不甘,全部逼入针尖。快一点!

再快一点!我要力量!“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我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那块洁白的绣布上。殷红的血,瞬间浸染开来,刺目惊心。

我摊开手掌,掌心也是一片濡湿的血迹。我咳血了。我看着那滩血,

又看了看自己抖得不成样子的双手。我……在做什么?我这是在复仇,还是在自杀?

言绣和魏清源还好端端地享受着他们偷来的一切。而我,却要先一步把自己给毁了?不。

不对。这条路,走错了。单纯的苦练和憎恨,根本无法驾驭“戾血针”。我非但无法掌控它,

反而正在被它的戾气,一点点吞噬。我停了下来。第一次,在这场风暴之后,

我强迫自己冷静。我从禁阁的书架最顶层,取下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紫檀木盒。里面,

是初代阁主留下的手札原稿。不同于给后人看的誊抄本,这本手札,更像是她的随笔。

我一页一页地翻阅着。上面记载着她创造“戾血针”和“双面三异绣”时的种种心得。

很多字迹都已模糊。终于,在手札的最后一页,我看到了一行用血写下的小字。字迹潦草,

却带着一股穿透纸背的决绝。“欲驭此针,必先寻天丝为鞘,以容其戾。”天丝为鞘!鞘!

我脑中轰然一响,瞬间明白了。我一直以为,传说中早已绝迹的“冰蚕天丝”,

只是配得上这枚凶针的顶级材料。我错了。它不仅仅是材料。它是驾驭“戾血针”的关键!

是平息它戾气的“针鞘”!戾气需要宣泄,但不能任其泛滥。而“冰蚕天丝”,

就是那个能承载、容纳、甚至转化这股戾气的容器!我必须先找到丝,才能继续练针。否则,

我必死无疑。我合上手札,咳出的血迹还未干涸。我看着窗外,湘西的方向。传说,

“冰蚕天丝”的最后线索,就在那里。我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这一次,不再是疯狂的恨,

而是冷静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言绣,等着我。我的审判,只会迟到,绝不会缺席。

3 绝迹之丝与守墓之人我将母亲托付给了最忠心的老仆阿婆。临行前,我跪在母亲床前,

为她掖好被角。她的呼吸依旧微弱,但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些。“阿婆,

闻丝阁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你都拿去变卖。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吊住我娘的命。

”“大小姐……”阿婆老泪纵横。“等我回来。”我没有再回头。我怕一回头,

那股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决绝,就会瞬间崩塌。行囊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一些干粮,

那枚用黑布层层包裹的“戾血针”,以及一张从初代阁主手札夹层里找到的,

残破不堪的兽皮地图。地图指向湘西。那是一个传说与禁忌共存的地方。我走了整整一个月。

从江南的烟雨,走进了湘西的崇山峻岭。地图上的标记,早已模糊不清,

我只能靠着一些古老的星象和山川走向的注解,艰难地辨认方向。越往深山里走,

人烟越是稀少,最后,连山路都消失了。我只能在荆棘与密林中,自己开辟出一条路。终于,

在地图上标记的最后位置,我拨开最后一片齐人高的蕨叶。眼前的景象,

让我浑身的血液都为之一凝。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隐世的村落。

而是一片巨大得望不到边际的古代陵园。残破的石像生,高大的封土堆,

在缭绕不散的灰色毒瘴中若隐若现。空气里,

弥漫着一股泥土、腐木和死亡混合在一起的阴冷气息。这里就是“织丝”一族的聚居地?

这里分明是一处被诅咒的怨地。我强忍着不适,顺着石板路的缝隙,一步步往里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在一座最大的主墓前,看到了一丝活人的痕迹。

一间用石头和茅草搭成的小屋。屋前,坐着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

身形枯槁,靠在一块墓碑上,正在闭目养神。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空荡荡的右边袖管。

他是个独臂人。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猛地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浑浊,

却又锐利得吓人。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最后,

停留在了我腰间那个用黑布包裹的条状物上。那是“戾血针”。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眼神里的警惕,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敌意。“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来求丝。”我开门见山,“求‘冰蚕天丝’。”老人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反而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冷笑。“这里没有什么‘冰蚕天丝’,只有守墓人。你走吧。

”“前辈,”我向前一步,“我愿用闻丝阁的一切来交换。”“闻丝阁?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里的厌恶更深了,“苏绣世家……果然,又是你们这种人。

”他缓缓站起身,枯瘦的身体,却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你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把这整座皇陵搬空,你也拿不到一根丝线。”“为什么?”我不解。“因为,

你根本不知道你求的是什么东西。”他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所谓的‘织丝’一族,

从不存在。我们的真实身份,是为前朝皇室培育冰蚕,并守护这座皇陵的守墓人。

”他指向陵园深处那些被毒瘴笼罩的植物。“冰蚕,

以生长在陵墓中的阴寒植物‘腐骨草’为食,吐出的丝,自带寒气,水火不侵,锋利如刀。

”“这种丝,不是用来绣锦绣山河的,是用来杀人的!”他的独臂,猛地攥紧。“百年前,

我的祖先,一时糊涂,私售了一批‘冰蚕天丝’给一位重金求丝的刺客。那个刺客,

用天丝缝制了一件‘血咒绣品’,在万军之中,无声无息地暗杀了一位皇子!”老人的眼中,

布满了血丝。“作为惩罚,我们全族都被下了诅咒。从那以后,我们这一脉,世代断一臂。

而且,我们立下血誓,永世不得再将一根天丝,交予任何外人!”“否则,全族上下,

将受万蚁噬心之苦,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的身上。“姑娘,

你身上的杀气,都快凝成实质了。这股味道,和百年前那个刺客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求丝,不是为了救人,是为了复仇吧?”“你是想用它,去制作新的‘血咒绣品’吧?

”我没有回答。因为他说的,全中。我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认。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忌惮。“你走吧。”他下了逐客令,

“永远不要再来这里。”说完,他转身走回了石屋,关上了门,任凭我如何呼喊,

都不再有任何回应。我没有走。我也没有再上前去打扰。我就在陵园外围,

找了一处避风的岩壁,住了下来。我不再提丝线的事。这片陵园虽然毒瘴遍布,

但周围的山林里,也生长着许多能克制瘴毒的草药。我每日天亮就进山,采集草药。

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将它们捣碎,熬制成药膏。我看得出,

那独臂老人因为常年生活在瘴气之中,又加上断臂处的旧伤,身体早已被侵蚀得千疮百孔。

我将熬好的药膏,放在他石屋的门口,然后便远远地走开。第一天,药膏原封不动。第二天,

药膏还是没动。第三天,碗空了。我们就这样,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他不赶我走,

我也不靠近。我每日为他送药,他默默地接受。直到第七天夜里,风云突变。大雨倾盆而下。

山洪暴发了。浑浊的泥黄色洪水,从山上咆哮而下,直冲陵园。我心中一紧,立刻冲了出去。

我看到,独臂老人正拼了命地用他那只仅存的手,搬运着石块,

试图堵住一处即将被冲毁的陵墓角落。但山洪的力量,又岂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眼看那处陵墓就要被洪水冲开一个缺口。我来不及多想,从腰间拔出了一根最粗的绣针。

这不是“戾血针”,而是闻丝阁特制的,用来固定大型绣品的钢针。我冲进雨里,

冲到那即将决堤的土坡前。我没有去硬抗,

而是使出了闻丝阁一门早已无人问津的独门针法——“固土”针法。这门针法,

本是初代阁主为了防止名贵绣品受潮变形,用来引导湿气所创。以柔克刚,疏导为主。

我深吸一口气,将绣针当做阵眼,飞快地刺入土中。一针,两针,三针……我用数十根钢针,

在土坡上布下了一个小小的引导阵。洪水的冲击力,不再是正面硬撼,

而是被这些巧妙分布的绣针,分化成了无数股细小的水流,顺着我预设的轨迹,

绕开了脆弱的陵墓一角,流向了另一边的泄洪沟。我的技艺,第一次,用在了“守护”之上。

雨,渐渐停了。陵墓,保住了。我浑身湿透,累得几乎虚脱。我抬起头,看到那独臂老人,

就站在不远处。他没有看被保住的陵墓。他看的,是插在泥土里,那些仍在微微震颤的绣针。

他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动摇。4 毒花之绣与杀意之控第二天,天晴了。

独臂老人第一次,主动打开了石屋的门。“你进来。”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却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石屋里很简陋,除了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再无他物。

墙角堆放着一些我不认识的器皿,空气里,有一股奇异的,桑叶混合着寒气的味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从石床下,拖出了一个沉重的木箱。箱子打开,

一股浓烈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块布。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布。

那是一块从古墓尸身上剥下来的残破衣料,颜色早已看不出,

上面布满了黑褐色的尸斑和霉点。一股淡淡的尸臭,钻入我的鼻腔。“这上面,有尸毒。

”老人平静地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我要你,在这块布上,

用最普通的棉线,绣一朵海棠花。”我皱了皱眉,等待着他的下文。考验技艺吗?

在如此脆弱且带有毒性的布料上刺绣,确实难度极高。但,这还难不倒我。可他接下来的话,

却让我的心,沉了下去。“我要你绣出的这朵海棠,能让蝴蝶闻之即死。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让蝴蝶闻之即死?用最普通的棉线?这怎么可能!棉线没有任何气味,

更不可能有毒。要吸引蝴蝶,必须将花绣得惟妙惟肖,与真花无异,

让蝴蝶感知到“花”的生命力。可要让蝴蝶死,又必须在绣品中注入某种能扼杀生命的东西。

他继续说道:“绣得太逼真,只会引来蝴蝶。绣得杀气太重,戾气外泄,棉线会断,

布料会碎,根本成不了花形。”“你必须绣出一朵,兼具极致之美,与极致之毒的花。

”“美,用来引它前来。”“毒,用来送它上路。”我瞬间明白了。这已经不是在考验技艺。

这是在考验我对“意念”,对“杀意”的掌控!他要看的,不是我的手有多巧,而是我的心,

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又能稳到什么地步。这也是关乎“织丝”一族命运的最终考验。

我若做不到,他绝不会将那能制作“血咒绣品”的天丝交给我。“我若做到了呢?”我问。

“你若做到,”老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最后一批‘冰蚕天丝’,便归你。从此以后,

世间再无此物,我们一族的使命,也算终结了。”我点了点头,

接过了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尸布。“我需要针。”他递给我一根最普通的钢针。

我摇了摇头。我解开腰间的黑布,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戾血针”。当凶针出现的那一刻,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石屋里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独臂老人的眼神,

也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好一柄凶针。”他喃喃道,“难怪……难怪你身上的杀气如此之重。

”他没有阻止我。因为他知道,要完成这个考验,非此针不可。我没有用绣绷。任何绣绷,

都无法承受这块尸布的脆弱。我盘腿坐在石屋外的空地上,闭上了眼睛。我的脑海里,

再一次浮现出言绣、魏清源,以及那些背叛者的脸。恨意,如同地底的岩浆,翻涌,沸腾。

“戾血针”在我手中微微震颤,发出渴望的嗡鸣。它在催促我,将这股力量,注入针尖。

我缓缓睁开眼,眼神已经变得一片冰冷。我将那块尸布,轻轻地铺在了我的左手手背上。

然后,我举起了右手,针尖,对准了我自己的皮肉。我要以我的手背为绣绷,

以我的血肉为承载。独臂老人站在不远处,看到我这个动作,枯槁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动容之色。我没有理会他。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针,线,和仇恨。

我将对言绣的恨,对师父的恨,对所有人的恨,全部倾注于针尖之上。杀意,凝如实质。

针尖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刺下去!只要刺下去,这股力量就能透过尸布,注入丝线!

可就在针尖即将刺破我皮肤的瞬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幅画面。

是母亲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是她微弱的,却又不曾断绝的呼吸。我不能失控。

我若被恨意彻底吞噬,我的双手就会废掉,我的心智也会被戾气摧毁。到那时,

谁来为母亲复仇?谁来守护她?那即将喷薄而出的狂暴杀意,被另一股力量,强行拉了回来。

那股力量,源自我对母亲的担忧,与爱。杀意要出,爱意要收。两种极致的情感,

在我的身体里,疯狂地撕扯。我的额头渗出冷汗,握针的右手,青筋暴起。最终,

我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恨意,依旧倾注于针尖。但控针之力,

却来自于守护母亲的那份执念。我,强行将那足以毁天灭地的杀意,

死死地约束在了那根细细的棉线之内。我落下了第一针。针尖刺破尸布,也刺破了我的皮肤。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将棉线染红。剧痛传来,但我浑然不觉。我所有的心神,

都集中在线的流动上。一针,又一针。我不再去想复仇之后的事,也不再去想失败的后果。

我只专注于眼前。将杀意,编织成花的形状。三天三夜。我不眠不休,不饮不食。

我的左手手背,早已血肉模糊,分不清哪里是皮肉,哪里是尸布。而那朵海棠花,

也在我的血肉之上,缓缓绽放。它含苞待放,形态完美。但它的颜色,却诡异得令人心悸。

那花瓣的脉络,是我皮下血管的形状。那花蕊的颜色,是我凝结干涸后,血液的暗红。

它美得惊心动魄,又毒得让人不寒而栗。当我落下最后一针,收起针尖时。一只彩蝶,

不知从何处飞来。它被这朵“花”极致的美丽所吸引,翩翩起舞,缓缓靠近。独臂老人,

屏住了呼吸。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彩蝶,越飞越近。五寸,四寸……三寸!

就在它即将触碰到花瓣的那个刹那。它的翅膀,突然僵住了。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生命。下一秒,它直挺挺地从空中坠落,掉在地上,

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死了。我成功了。我绣出的,是一朵带着“针毒”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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