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为成全他的白月光无奈

江屿用我家的钱给林念买钻戒那天，我爸死在了谈判桌上。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

走廊里只有冰冷的消毒水味儿。医生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对我摇头。我扶着墙才没瘫下去。

江屿呢？那个我爸一手带大，视如己出，临死前还在为公司奔波的儿子呢？我的手机响了，

是江屿发来的图片。照片里，一枚硕大的钻戒套在林念纤细白皙的手指上，

背景是本市最贵的法式餐厅。附言：辛争，替我和念念高兴吧？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我爸躺在里面，

身体还是温的。江屿在外面，用我爸的公司挣的钱，给他的白月光买钻戒。

江屿是我爸合伙人江叔叔的儿子。江叔叔和我爸一起白手起家，创立了“辛江建筑”。

一场车祸，江叔叔夫妇都没了，留下十岁的江屿。我爸把他接回家，当亲儿子养。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江屿大三个月，他叫我姐。但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

从来不是看姐姐。直到林念出现。林念是我们的大学同学。开学第一天，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像一朵风雨里飘摇的小白花。

江屿的眼睛，从那一刻起就没离开过她。他给她买早餐，替她占座，

下雨天宁愿自己淋湿也要把伞整个罩在她头上。所有人都知道，江屿喜欢林念，

喜欢得可以不要命。林念家境不好，自尊心却很强。她从不接受江屿贵重的礼物，

也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越是这样，江屿越觉得她纯洁无暇，爱得愈发死心塌地。大学毕业后，

我爸身体不太好，我和江屿一起进了公司。我爸的意思很明白，将来公司交给我们俩。

他甚至私下跟我提过，江屿这孩子重情义，靠得住，让我和他多相处。我知道我爸的心思。

他怕我一个人撑不起公司，也心疼江屿无依无靠。他希望我们在一起，亲上加亲。

江屿在公司的职位是副总，管财务和市场。他能力很强，我爸很放心。林念学的是设计，

进了我们公司设计部。江屿把她安排在眼皮子底下。我劝过他：“公司里人多眼杂，

你把她放你身边，别人会说闲话。”江屿当时正在看文件，头都没抬：“姐，你想多了。

念念只是普通员工，她有能力。公事公办。”他说公事公办。可林念的工资，

比同职位的人高出一截。她租的房子离公司远，江屿“顺路”每天接送。她妈生病住院，

江屿“以公司名义”给垫付了大额医药费。这些我都知道。只要不过分，

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爸常说，江屿心里苦，能帮就帮一把。我以为江屿心里有杆秤，

知道什么是底线。直到我爸被推进了急诊室。我爸一直有心脏病。

这次是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政府项目。对方临时变卦，提出极其苛刻的条件。

我爸在谈判桌上当场发作。医生说是突发心肌梗塞，救不回来了。

江屿是最后和我爸在一起的人。可他没来医院。他忙着陪林念挑钻戒。

我在太平间外面坐了一夜。江屿第二天早上才出现，眼下带着青黑，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是林念常用的那款。他走到我面前，声音疲惫：“姐，爸的事…太突然了。

我昨天陪一个重要的客户，手机没电了…”“客户？”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睛肿得厉害，

看东西有些模糊，但江屿脸上的那点心虚，我看得清清楚楚。“嗯。”他避开我的视线，

“是个大客户，关系到公司下半年的资金链。”“是吗？”我轻轻地问，“哪个客户？

合同呢？签了吗？”江屿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烦躁：“辛争，爸刚走，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处理爸的后事…”“我问你，客户是谁？合同签了吗？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尖利。值夜的护士探头看了一眼。

江屿被我吓了一跳，脸色沉下来：“辛争！你冷静点！爸不在了，我知道你难过，

但公司还要运转！没有新资金注入，爸的心血就要完了！”“心血？”我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也知道那是爸的心血？”他抿紧嘴唇，不说话。“江屿，

”我慢慢站起来，腿麻得厉害，“昨晚，你在哪里？和哪个重要客户在一起？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生硬：“说了你也不认识。外地来的投资商。”“投资商？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眼泪却掉了下来，“投资商会让你陪着去买钻戒？

还让你刷卡付了八十多万？江屿，我们家的账户变动，我手机有短信提示。”江屿的脸，

瞬间白了。我爸的葬礼办得很简单。他生前不喜欢铺张。江屿忙前忙后，扮演着孝子的角色。

亲戚朋友都夸他，说老辛没白疼他。林念也来了。穿着一身素净的黑裙，眼圈红红的，

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像一朵不惹尘埃的百合。江屿的目光，时不时就飘到她身上。葬礼结束，

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我和江屿。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姐，”江屿开口，

打破了沉默，“我们谈谈。”我坐在沙发上，没看他：“谈什么？谈那八十多万？

还是谈你打算怎么填这个窟窿？”江屿走到我对面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上，

姿态放得很低：“辛争，那笔钱…是我一时糊涂。念念…林念她妈病得很重，手术费凑不齐，

她走投无路了才…她不想麻烦我，是我硬要帮她的。那钻戒，

其实是我用自己积蓄买的…”“积蓄？”我打断他，“你哪来的八十多万积蓄？

你每个月工资多少？分红多少？要不要我给你算算？

”江屿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我之前做了点投资…”“投资？”我冷笑，

“用公司的钱投资？还是用我的名义贷款？”江屿猛地抬头，眼神锐利起来：“辛争！

你什么意思？你查我？”“不然呢？”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等着你把我爸的公司掏空，都拿去填林念那个无底洞吗？”“林念不是无底洞！

”江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她只是命不好！她努力上进，清清白白！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命不好？”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命不好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花别人家的钱？命不好就可以让你江屿忘了是谁把你养大，

给你饭吃，教你本事，把公司交到你手上？”我指着墙上我爸的遗像，声音发抖：“江屿，

你看着爸！你告诉他，他躺在谈判桌上咽气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用他公司的钱，

给他的白月光买钻戒！八十万！那是公司的流动资金！是我们接下那个政府项目的保证金！

你挪用了，项目黄了，爸的心血完了！你满意了？！”江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压抑着暴怒：“辛争！你少在这里道德绑架！

爸的死是个意外！谁也不想！我对得起爸！公司这些年没有我，能有今天？

那笔钱我会想办法补上！不用你操心！”“补上？”我看着他，只觉得心口冰凉一片，

“你怎么补？用林念的工资？还是用你下一笔挪用的公款？”“你！”江屿扬起手。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的手最终没落下来，颓然地放下。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在极力控制情绪：“辛争，我不想跟你吵。爸刚走，公司人心不稳，我们这样闹，

只会让外人看笑话。那八十万，我会尽快还上。林念…她以后不会再用公司的钱。

我们…还是一家人，一起把公司撑下去，行吗？”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那一刻，我看着他疲惫又带着些许脆弱的脸，差点就要心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但我脑海里闪过我爸冰冷的身体，闪过那条八十万的消费短信，

闪过林念手指上那枚刺眼的钻戒。我慢慢坐下，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江屿，从今天起，

你不再是辛江建筑的副总。”江屿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财务和市场，我会亲自接手。”我打开手机，

调出银行流水和几份他经手项目的可疑报表，推到他面前，“这些漏洞，

你三天之内给我一个解释，补上所有亏空。否则，我会报警。”江屿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证据，

脸色由白转青，最后一片死灰。他的眼神变得极其陌生，冰冷又带着恨意。“辛争，

”他咬牙切齿地叫我的名字，“你够狠。为了赶我走，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只是不想让爸死不瞑目。”我收回手机。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好，很好。辛争，你记住今天。你会后悔的。”说完，他转身就走，

把门摔得震天响。别墅里彻底安静下来。巨大的悲伤和疲惫排山倒海般涌来。

我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流。爸，我该怎么办？我以为赶走江屿，收回权力，

就能稳住公司。我太天真了。接下来的日子，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举步维艰。

公司的财务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江屿负责的项目，表面光鲜，内里全是窟窿。

他利用职权，以各种名目转移资金，账做得极其隐蔽。那八十万，只是冰山一角。

更致命的是，那个政府项目因为保证金未能及时到位，彻底黄了。

前期投入的巨大成本打了水漂。消息传开，银行开始催贷，供应商堵门要账，

公司信誉一落千丈。我变卖了自己的车和所有值钱的首饰，加上家里的一点积蓄，

勉强维持着公司运转，发工资，应付最紧急的债务。每天焦头烂额，四处求爷爷告奶奶，

看尽冷眼。江屿消失了几天。再出现时，他带着一份文件找到我。

是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馆。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和几天前的狼狈判若两人。林念坐在他身边，小鸟依人，

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辛争，”江屿把文件推到我面前，

语气平静得可怕，“签了吧。”我低头一看，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他要以极低的价格，

收购我手上剩下的公司股份。我气得浑身发抖：“江屿！你还要脸吗？爸的公司，

你把它搞成这样，现在还想低价吞掉？”“搞成什么样？”江屿嗤笑一声，往后靠在椅背上，

姿态悠闲，“辛争，公司走到今天，是你管理不善，决策失误。那个政府项目，

是你爸自己没扛住压力，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资金问题，你有证据吗？

”他指了指桌上的协议：“签了它，拿一笔钱走人，还能留个体面。否则，公司破产清算，

你一分钱拿不到，还要背一身债。想想你妈，她身体可不好。”我妈身体确实不好，

常年吃药。我爸去世后，她几乎垮了。林念适时地开口，声音柔柔弱弱：“辛争姐，

阿屿也是为你好。公司现在就是个烂摊子，他接手，也是在帮你收拾残局。拿着钱，

好好照顾阿姨，过安稳日子不好吗？”我看着眼前这对男女，一个冷酷无情，一个虚伪做作。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为我好？”我盯着江屿，“江屿，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

你没做过假账？没挪用公款？没为了你的林念，一点一点掏空我爸的公司？

”江屿的脸色阴沉下来：“辛争，说话要讲证据。没证据，就是诽谤。我现在就可以告你。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照片背景像是在某个娱乐场所，

光线昏暗暧昧。照片中央，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正弯腰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耳语，

姿态亲密。那个女人的侧脸，赫然是我！我脑子嗡的一声。“看清楚了吗？

”江屿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我耳朵里，“辛总为了拉贷款，陪王行长玩得挺开啊。

这种照片要是流出去，你说，银行还会给你放款吗？你妈看了，会怎么想？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照片是合成的！角度刁钻，但那绝对不是我！“你P图！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是不是P图，重要吗？”江屿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

“重要的是，别人信不信。辛争，你斗不过我的。签了字，拿着钱，滚出我的视线。否则，

我不介意让你和阿姨都身败名裂。”屈辱、愤怒、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

我看着江屿那张志得意满的脸，看着林念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好…”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浑身都在抖，“江屿，我签。”我拿起笔，

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在乙方落款处，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辛争。

江屿满意地笑了，像欣赏一件战利品一样看着那份协议。“识时务者为俊杰。姐，

以后…好自为之。”他收起协议，搂着林念的腰，转身离开。林念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

充满了胜利者的怜悯。咖啡馆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世界一片嘈杂，

又一片死寂。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玻璃窗外江屿和林念相携离去的背影，阳光刺眼，

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爸，对不起。我没守住你的公司。我带着我妈和仅剩的一点钱，

搬离了那座城市。去了一个南方的小城。公司被江屿接手后，很快宣布破产重组。

他利用提前转移的资产，另起炉灶，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名字叫“念屿置业”。他和林念，

成了圈子里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商业新贵。我妈受了太大刺激，身体和精神都垮了。

高昂的医药费像一座山压在我肩上。我白天在服装店打工，晚上去夜市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