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透过温家别墅的雕花玻璃,在米色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温云岫立在落地镜前,指尖轻轻划过高定礼服的珍珠缀边,丝绸面料垂坠如银河倾泻,却映不出她眼底半点温度。
作为温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她早已将优雅刻进骨血,举手投足间皆是名门风范,可那双清冷的杏眸,却像蒙着层薄雾,将整个世界的情绪都模糊成了难以辨认的轮廓。
十七岁那年的滑雪事故,在她小腿留下道淡粉色疤痕,而那道疤痕,像枚被踩碎的樱花花瓣,更像是褪色的晚霞凝结在皮肤深处。
每当阴雨天气,骨骼缝隙便会渗出细密的痛楚,如同有人正用冰锥缓慢凿刻她的骨髓。
而更深的裂痕藏在神经末梢——那些曾经鲜活跃动的情感触须,在缆车坠落的瞬间,永远冻结成玻璃标本。
从此她活在有情感障碍的世界里。
从出事故到痊愈来她收集了七十三种微笑模板,归纳出十五类哭泣的声谱图,甚至能精准预判人类何时会扬起眉峰。
但当母亲在深夜抚摸她小腿伤疤哽咽,滚烫的泪水坠在手背,她却困惑地凝视着这滴透明液体——它有着和清晨露珠相同的折射率,却为何能灼伤皮肤?
他人脸上的喜怒哀乐,于她而言不过是被打乱顺序的摩斯密码。
当妹妹仰起脸对她笑,她看见的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当同学与她交谈,她捕捉到的是声带震动的频率,却独独读不懂藏在表情背后的真心。
"姐,你今天真好看。
"温媛媛倚在门框上,发梢还沾着洗发水的柠檬香,亮晶晶的杏眼里盛满崇拜。
温云岫望着镜中妹妹的倒影,眉峰微微蹙起。
在她固有的认知里,这种过于热烈的眼神总带着隐秘的锋芒,像藏在绸缎下的匕首。
她指尖捏着裙摆轻轻旋转,声音如同冰镇过的白葡萄酒:"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吗?
"温媛媛咬着下唇,失落如同潮水漫过眼底,却仍强撑着露出笑容:"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
"她转身时,羊绒围巾的流苏扫过门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一声被压抑的叹息。
与此同时,楼下花园里,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林伶的黑皮鞋反复碾过同一片雪地,在积雪上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这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