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府做了十六年的丫鬟,捡了嫡姐不要的病秧子,从此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我从袖中掏出油纸包,捏了颗梅子塞进嘴里,被酸得眯起眼睛:"日后妾身负责应付王妃,您继续当病弱世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1 江府罚跪大盛朝,都城繁华依旧,江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我的嫡姐江心瑶在众人的祝福中闪闪发光,而我江蓠只因不小心打碎了夫人喜欢的茶盏此刻正被罚跪在后院。
“跪直了!
"李嬷嬷手里的藤条不轻不重地抽在我的肩头。
因常年做粗活的缘故,我的手腕脚踝都伶仃得可怜,唯独一双手生得极好,十指纤长,骨节匀称——只可惜现在手背上多了一道红痕,是被热茶烫的。
前院隐隐传来丝竹声和笑声,热闹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听说靖王府都来人了呢。
"小丫鬟银杏躲在廊柱后头,小声和同伴嚼舌根。
靖王府,那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世子谢瑆凡据说生得极好,只可惜是个病秧子,活不长。
膝盖已经疼麻了,我悄悄动了动腿,却瞥见夫人带着两个大丫鬟走过来。
我立刻绷直了背脊,把头埋得更低。
脚步声却突然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这丫头又惹事了?
" 夫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冷的,像在讨论一只蚂蚁。
李嬷嬷赔着笑:“回夫人,打碎了一套青瓷盏。
"“晦气。
" 夫人轻飘飘地丢下两个字,裙角一动,又往前去了。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敢轻轻吐出一口气。
江夫人恨我,就像恨我那个爬床的生母一样。
能在江家有一口饭吃,有个屋檐遮风挡雨,已经是我莫大福分了。
跪了半晌,我趁着李嬷嬷偷懒的功夫,动了动膝盖,疼得"嘶"了一声。
“江蓠!
江蓠!
"银杏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夫人叫你立刻去正院!
"这个时辰叫我,准没好事,我内心不由得有些紧张。
膝盖针扎似的疼,我强撑着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银杏想扶我,却又不敢,我就像沈府里的瘟神,谁都沾不得。
只听银杏小声说:“好像......好像是靖王府来提亲了。
"“大小姐的婚事?
"银杏摇头,神色古怪:“不,是......是指名要你。
"正院里灯火通明。
我低头跪着,老爷